人一昂头说话,显出几分鲁气。
“你是来还我银子的”鸢萝眼眸转了转,故意说。
“可笑可笑,你记得我欠你银子,怎么不记得你欠我一把匕首”
鸢萝心里一惊,糟了,这死酒鬼记起来了。又转念一想,哼,我死不承认,他没凭没据,能奈我何眼下只能这样了。
“什么匕首,我却不知道。”
“鸢萝不要装糊涂,还不交出匕首,你是讨打吗”寻伯尽一到阿陶的事情上,就变得急躁。
鸢萝见他气势,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后而,伸长颈子理直气壮的说:“你没凭没据,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拿了你匕首,还指不定是你丢在那条巷子里,早让乞儿捡走了呢。你的匕首长了个猫样兔样我都不知道,我去哪给你拿出来”
鸢萝其实心里发虚,匆匆往屋子里走,寻伯尽也跟来,鸢萝急忙要关门,“你别跟着我,我白天不接客。”
“你个赛东施不拿出匕首叫你吃些苦头”寻伯尽骂道,伸手撑住门。
“你、你想怎样,你还想动手打我”鸢萝死死抵住门,梗着脖子,心里却有些怕了。见他说出昨晚的“蔑称“,想是已经记起昨晚的事了,自己眼下只能咬牙抵死不承认。
他警惕地盯着寻伯尽,生怕寻伯尽忽然冲进来,昨晚给他脱衣裳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多么有力的人,自己绝计是打不过的。
寻伯尽忽而想到了什么,缓下神情:“非也非也,寻某怎么会是那种粗俗之人,你把匕首还给我,我请你到我家做客,给你做漂亮衣裳。”寻伯尽挑眉看着鸢萝那半旧的衣衫。
“别以为我没有好衣裳,只是不屑穿给你这种人看罢了。你别引诱我了,我真没拿你匕首。”鸢萝才不相信寻伯尽会这么好心,自己要是承认了才是傻子呢。
“既然如此,”寻伯尽挠挠头,“匕首你最好保护好,到时候损了,可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尽情的捉虫任何建议都可以提
山茶会坚持日更的~~
文中副cp登场了哦
、第三章惊喜
寻伯尽找了绫初,不知说了些什么,给绫初留了银子,绫初眯着眼笑的极殷勤:“那是他的福气”
“晚上自会有人抬轿子来接他,你千万别说是我,只管让他安心来就好。”寻伯尽嘱咐。
寻伯尽一走,绫初就奇怪的嘟囔起来:“真是怪事,鸢萝这小子平时也没见他钓到什么大鱼,今天肿着一张吓死人的脸,也有贵人看得上。”不禁啧啧称奇。
鸢萝拍着胸脯,好不容易送走了寻伯尽这尊大佛,又小心出门了。
香粉阁的掌柜算是鸢萝的常客了,鸢萝把重重的铜板放在柜台上,眼睛却瞟向各色胭脂水粉中:“吴掌柜,快快帮我换成整的银票。”
老吴带着帽子,左右看看无人,用树藤般的粗手,悄悄攥了鸢萝细嫩的小手:“小可怜,你脸怎的肿了”
鸢萝看看店里挂着帘子的里屋,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佯装抬手摸脸,心想,谁知道你家母大王在不在店里,我可没心情和她再吵上一架。嘴上却说:“唉,吴掌柜要真心疼鸢萝,这几日怎么不来找我啊”
老吴凑近鸢萝,笑眯眯的小声道:“找,当然去找你,等你脸上伤好些,就去。”他拿了鸢萝的铜板,低头细细开始数起来。
鸢萝状似无意地打开面前的几盒新到的胭脂,颜色都不错,盒子也精巧漂亮。
老吴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才拿出整的银子给鸢萝。
鸢萝揣在怀里,又低头看胭脂。
“喜欢哪一个这可是昨日最新的胭脂了,这个颜色最衬你了。”老吴说着,拿出一个瓷盒子,打开来给鸢萝看。
鸢萝看看老吴手里的,又看看自己挑中的:“什么价钱”
“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这盒卖别人一百五十文,你一百二十文就好。”
鸢萝心道,你个铁公鸡,原本就卖一百二十文吧。“那我手里这个呢”
“你的话,卖你一百七十文。”
鸢萝拿起两个盒子对比了半天,还是更喜欢自己挑中的,但要多花五十文。鸢萝又拿起老吴说的那个,颜色差些:“一百文,最多了。”
“鸢萝,我也是最疼你的了,这还是卖你好大一人情了,就一百二十文,可不能低了。”老吴摸摸鸢萝滑嫩的手,笑的和蔼可亲。
最后,鸢萝唇枪舌战了半晌,又被老吴揩了许久油,才以一百文买下了。临走时,嘱咐了半天,让老吴记得找自己的。
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混到头了,谁知一到馆里,鸢萝就被绫初告知了有贵人点名要他的事。
眼看着自己要过了最好的年纪了,如今万万没想到还有贵客点名要自己,还专程要自己到他府上,照照镜子,想来自己还不算残花珠黄。绫初叫他好好收拾打扮一番,那是自然。
绫初没说是谁,只说是城里的贵人,绝对是棵大树。所谓风水轮流转,自己的好运要转来了。他哼着小曲,翻找出以前恩客送的衣裳,一直没舍得穿,比一比,只可惜脸还肿着。他向厨房好气地讨要了两个鸡蛋,对着铜镜不停的敷着脸,到底是消下些肿。
他给自己插了玳瑁珠花簪,戴了璎珞,细心地用朱砂在额间描了花钿,在地上转了个圈,似乎又恢复了他以前的一些气色。
看着天色,不断想着是哪位公子瞧上了自己,只恨时辰太慢,还没天黑。
终于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有个斯文的小厮模样的人来接鸢萝。
“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鸢萝巧笑道,一身宽大的青缎长衫,白凌细折裙,衬的腰纤身长。
“茂金。”小厮淡淡地说,语气怠慢冷淡。他初看时斯文,细看下有几分冷峻。
鸢萝扶了扶头上的簪,也不多话了,仰着头和那叫茂金的小厮出了楼,楼里爱起哄的小倌围在一起看鸢萝热闹,鸢萝平时为了招揽生意,什么勾引的手段都用,抢了恩客,招惹了不少人,难听的名气一上来,就能在馆里传遍,这时大家就爱说些风凉话。
“呦,都被打成这样了,都不耽误做生意。”
“嗨,不知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了,怎么会有真的贵人看上他呢,就算真是贵人,也指不定是个老头子,还说不定有点什么怪嗜好”
他们声音不大,却字字钻进了鸢萝的耳朵里,当听到最后一句时,鸢萝浑身战栗起来,那场挥之不去的恶梦,叠着满是皱纹的狞笑,像每晚都准时在梦里造访的那样。
鸢萝强忍着恶心,面不改色地和茂金走到外面,有一顶华盖绸缎的轿子正候着,鸢萝左右瞧瞧,避开那些人,悄悄问茂金:“你家大人今年贵庚”
茂金古怪的看他一眼:“别瞎打听,到了你就知道了。”
鸢萝坐在轿子里,抬帘子看走的方向,是往北走了,北面的大户人家很多啊,这就不知是哪户了,心里没了白日的喜悦,拧着衣角反而忐忑起来,忽然恍悟起来,心疼地又忙抚平有些微皱的衣角。
轿夫走了很久,轿子颠簸不说,七拐八转的就把鸢萝晕了个七荤八素,到终于停下来了,鸢萝也云里雾里,扶着轿身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们是从后门进的,轿夫们都各自散去。暗黄的廊灯下,墙面是青砖碧瓦的样式,只余下鸢萝和茂金,茂金带他走的都是僻静的路,除了中途在一个小荷塘遇到些丫鬟下人,路上都没亮着的灯。
这府邸曲径通幽,如迷宫一般。夜里无月,灯笼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穿过长廊,脚步扣在石板上,耳边传来空荡荡的回声,偶有几声猫叫,夜里便显得诡异了。
鸢萝看着静匿的夜,缩了缩肩膀,有些不安:“茂金大哥,我帮你拿着灯笼吧”
茂金并不理他,引着他往院落深处走,一路上没见什么人,越走越偏越走越暗,末了走进一处院落,院落的拱门雕花精致,却爬满了苔衣,脚下还有没修剪的杂草。
在其中一间寻常的屋子前停下,茂金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进去吧。”
“啊”鸢萝觉出不对来,他看着这处院子,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一个屋子点着灯,阴森森透着诡异,小心地问,“进哪”
茂金推开其中一间的门,示意他进去,屋里面黑魆魆的,好像有个鬼怪张着可怖的大口等着他一样,茂金手里的灯笼根本照不亮里面。
“你家大人在哪直接带我去见他吧。”鸢萝恐惧起来,后退了几步。
“这是我家少爷的意思,少爷自有安排,别啰嗦了。”茂金不耐烦。
“我在这等,你先把灯点上”鸢萝咽了口口水,鸢萝有一部分恩客是知道的,鸢萝胆大,却唯独怕黑,除非有人陪着他,否则,鸢萝是绝对不会熄灯一个人睡的。鸢萝怕黑,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这还要从第一夜那个没牙的老头子惹起的,蒙着眼经历一遍,没人能没事一样的忘记。
“啰嗦”茂金力大,铁钳似得大掌一把拽住鸢萝肩头,搡进屋子,“啪”一声合上了门,隔绝了一切光亮。
“咦,妙哉妙哉,你这回可要输给我了。”明亮的大堂里,寻伯尽得意地笑起来。
有婢女上来斟了茶,垂手站在旁边伺候。
方玉堂坐在棋盘对面,看了看天色,放下手中的棋子,不甚在意,笑道:“半年未见,师兄棋艺见长,便让你赢一局吧。”端起茶,理理茶沫,吃起茶来。
方玉堂是寻伯尽的师弟,是寻伯尽来到异世后,真正见识了古人书中兰若君子般的人物。寻伯尽两世为人,父母去世后,便不想再四处飘泊,就安心做了当家,有一方家业要守,而他们的师父却像个神仙一样逍遥自在,整日里遨游四海,方玉堂和师父最投性,也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久的,最多也就在两个月,就是在寻伯尽这里了。
“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好像你让着我一样。不行不行,这回刚回来,让我好好赢你一局,你就心服口服了”寻伯尽对于下棋就是一知半解,每回都是方玉堂让他六子也难赢回来。
方玉堂无奈的笑着,正欲推辞,门外的茂金进来了:“少爷,那小倌已经按吩咐关在后面了。”
“甚好甚好,”寻伯尽一喜,拍手站起来,“胆大小倌儿和我斗咱不急着和他要匕首,先关他一夜,给他个小小的教训。”
“你真是不老顽童,你来硬的还怕他不交出来”方玉堂笑道,他性子平和,不比师兄的玩性大。
“不急不急,我倒要和这小倌儿好好玩玩,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要来了~~~
大家一定很忙吧打滚~我是闲人一个 ̄w ̄全部时间都用来码字了
这两天人在外面不能上网已经存稿好了每天下午准时放送啊~~~
、第四章奔逃
方玉堂辞别了师兄,心里还惦记着今日刚买下的浅儿。他走时,嘱咐了让浅儿好生歇息,晚上来找他。
整整衣衫,觉得没有异处,缓缓地推开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里面漆黑一片,方玉堂回身掩上门,也没有说话。轻手轻脚地点了烛火。
烛火渐渐映衬出屋子里的一切,方玉堂站立的身影映在墙上,显得尤其巨大。方玉堂慢慢回身,看清楚,原来浅儿一直悄无声息地呆坐在床上,穿着芊绿薄纱中衣,下身盖着被子,面容掩在纱帐的阴影下,看不清楚。
方玉堂笑笑,心情大好,轻声问道:“可吃过了”把折扇和一个食盒放在八仙桌上,一边度步过去,坐在床边。
方玉堂将纱帐挂的更高些,浅儿的面容就显现了出来,他垂着头,扎着青色的头绳,两缕碎发垂在脸旁,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他紧咬了一下苍白的下唇,而后道:“吃过了。”
他因为白日的事情,伤了嗓子,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生锈的锯齿划着木头一般。
他发现方玉堂紧紧盯着他,不安地抬眼看了方玉堂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映着烛光,懵懂纯净,仿佛水晶一般,透着一股透彻的稚气。
方玉堂目光幽深如晦,见惯了千娇百媚的风情人儿,而浅儿像一股清泉一样,他被浅儿毫无**的一眼,瞧的心神荡漾,忍不住想要亲近浅儿,
浅儿的与众不同,便是他这身气质,清清爽爽,没有丝毫浊气。
方玉堂轻轻搂住浅儿,浅儿身量尚小,方玉堂都不敢用力,琢吻着浅儿清新的侧颈,如蜻蜓点水遍温柔。而怀里的浅儿,僵硬如木头一般,直挺挺的,只有抱的用力,才能觉出他其实颤抖的厉害。
方玉堂心里一疼,怜惜浅儿初经人事,又责怪自己太猴急,就松了手,打开八仙桌上的食盒,里面尽是些精巧的各色糕点,他拿着食盒到床上:“这糕点我最喜欢了,每次来师兄家,总让他家厨子多备着些。吃起来一点也不腻口,你尝一下”
他把捏起一块净白的糕点,递到浅儿唇边,浅儿有些尴尬,没有张口吃,方玉堂就一直在他唇边支着,浅儿终究面皮嫩,敌不住方玉堂老道,只得乖乖张口,咬了一小口。
方玉堂笑意加深了,抬指抹掉他唇边的碎屑:“还衬口”
浅儿微微点点头,就着方玉堂的手,吃了小半块糕点。再给他吃时,就摇头了吃不下了。
方玉堂心叹,人小,食量也小了。
他哪里知道,浅儿刚被抄了家,父母兄长俱都死去,自己又被投身到这暗无天日的污秽之地,受人欺凌侮辱,心里的心酸悲苦,都梗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唯有自己独尝这其中滋味,还哪里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浅儿咀嚼着口中的糕点,方玉堂俯身轻轻琢着薄唇,口中也有了甜甜的糕点味。察觉出浅儿僵硬着身子,紧紧攥着手下的锦被,方玉堂说:“别怕,我熄了灯,你就不怕了。”
方玉堂熄了灯,拉着浅儿躺下,手探到衣裳里面,刚迷离起来,在摸到光滑的身体背上时,惊了一下,手下的皮肤楞楞肿起,心下了然是鞭伤。
映衬着月光,浅儿面无表情,眼里含着泪珠,像星辰一样亮。
方玉堂呆呆看了一阵,复又点上蜡烛,从食盒底层拿出一个小瓷瓶。
浅儿见了,只当他拿的是什么羞人的药膏,本能的向里面退去,不敢言语,心里的恐惧被放的更大了。
方玉堂看他强忍着恐惧的模样,柔声道:“我给你涂一下背上的伤,会好的快一些。”
“是伤药”浅儿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是伤药。”
浅儿乖顺的趴伏在床榻上,褪下衣衫,娇细的皮肤上,道道红棱,看着可怖,方玉堂知道花月场所的罚人手段,这种是用两指宽的小竹板打的,不会留下疤痕,但却是极其折磨人的。
“我要在青溪住上两三个月,这些日子,我会每晚都来陪你的。”方玉堂道,“不会有人再这般打你了,我定会护着你的。”
浅儿张着一对皓月般的眸子,眨了眨,一颗豆大的泪珠花落枕畔:“当真”
方玉堂不容置疑地道:“当得真。”
上完药,方玉堂轻轻躺在床外侧:“你累了,睡吧。”他眯了一会儿眼,发现浅儿还灼灼地戒备着他,笑道,“我什么也不做。”
“真的什么也不做”
方玉堂一个晚上便要许诺一个人两次,他把手轻柔地捂在浅儿的眼睛上,浅儿害怕地眨眨眼,方玉堂体会着睫毛刷过掌心,痒痒的感觉,开口轻声道:“真的。”
第二天,日头高挂,寻伯尽睡得饱饱的才起床。他自然还记得有个人还关在后面的荒园里,但他不急,他慢条斯理的收拾得当,悠闲自在地吃了饭,才慢悠悠往荒园去了。
荒园安安静静的,一如往常没什么动静。寻伯尽咳了一声,示意茂金开门。
屋里空荡荡,只有落满灰尘的床,却没见到鸢萝,茂金奇了,他忙又左右看看,这荒园少有人来,昨夜锁了门就没再派人看守,难不成那小倌是跑了吗
寻伯尽弯腰捡起地上的玳瑁簪,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用银线缀着几朵珠花,做的有些粗糙,而此时更是被什么踩过一样,珠花扁扁的,只残存着几朵。
他转到床后面,果然,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团成很小的一团,头埋在手臂里,发鬓散乱,衣裳穿的单薄,已经沾满了灰,狼狈至极。
寻伯尽用脚推推他:“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你们打他了”最后一句是对茂金说的。
茂金急忙摇头:“没有,只把他关在这,什么也没做。”
寻伯尽见鸢萝还没动静,知道他狡诈,以为他作怪,就用力推了他一把,鸢萝却直接侧倒在地,双手还紧紧抱着膝,僵硬的动作,吓出寻伯尽一身冷汗,忙扶起地上的人看。
鸢萝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是还在梦呓,浑身滚烫。
“晕过去了”寻伯尽奇怪,难道鸢萝有什么隐疾发作了,不然没道理会晕厥啊,他掰开鸢萝紧抱着的手臂,打横抱起了他,对茂金说,“快请大夫来。”
把鸢萝放在南厢的床上,刚要起身,就发现鸢萝一直紧抓着自己的衣角。鸢萝人还昏着,却攥得奇紧,寻伯尽也没硬扯出来,只是叹道,自己这是找了个麻烦到家啊。
寻伯尽盯着鸢萝看了半天,脸面已经没有初次见面时的肿胀乌青,额间还描了花钿,现在已经花了,是个秀丽的人儿。寻伯尽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看他眉头紧皱,也不由地皱起眉:“什么把你吓到了难不成那屋子里藏着只恶鬼”
大夫看了后,说是受了惊吓,旧伤未愈发汗着了寒。
“当真是吓着了还真有恶鬼”寻伯尽惊讶地张大嘴,忙喊茂金,“快去请胡半仙”
鸢萝虚弱的蹙着眉,似乎梦中有什么痛楚,唇色苍白,呢喃着说着什么,寻伯尽凑得很近了都听不清,寻伯尽挠挠头,琢磨不透鸢萝怎么会这么胆小,平时看着没羞没臊的,怎么看也不像个软弱的啊。
心里还是有些自责,这鸢萝再市侩,也是一个小孩子的年纪,现在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如果是在上辈子,还是爹疼娘宠的小霸王,真不该这般和他闹着耍。
让丫鬟瑜琉给鸢萝用了药,寻伯尽就被方玉堂叫走了。师兄弟俩好久不见,约定了酒楼,今日要好好聚一聚了。
鸢萝被众人抛到了脑后。
鸢萝是在夜里醒来的,他睁开眼呆呆地盯着前方看,一片漆黑,鸢萝瞬间惊恐异常,恐怖的景象袭上脑海,还当是在荒院里,第一反应就是一蹦子跳起来,连滚带爬往着月光透进的门疯跑去。
他光着脚,一路上磕磕碰碰带倒了一大片桌凳茶具,碎了的茶具扎在脚底,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