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李此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
“在下宫沐,刚刚那位胡闹的姑娘害你伤神了,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提及方才的一幕,李此顿感内心隐痛,他勉强扯开一抹微笑,“她又没做错什么,何来赔礼道歉之说?”
见李此并未怪罪,宫沐才稍稍松了口气。
“公子既然认识刚刚那位小姐,是否也识得她身边那位名唤作花浓的女子?”李此的神情略显激动。
宫沐诧异,李此的眼瞳中闪烁着熠熠地光,嘴角兀自挂着温柔的笑意,与刚刚冷酷绝情地模样判若两人。他点点头,虽然他不是个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但是,花浓的事就是洛儿的事,洛儿的事就是他的事。
“刚刚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像…………”
李此捂着唇畔,咳得撕心裂肺,纤长的手指间,渗出鲜红的血迹。
“你没事吧?”宫沐连忙扶住几乎晕厥的李此,额上涔出细汗。
李此紧紧的拽住宫沐的衣角,白色的袍子上赫然染上鲜红,他牵强的笑着,嘴角又溢出些大片鲜血。“我没事,只是大去之期不远矣”
“所以你才要将花浓从身边赶走?”
李此的瞳眸逐渐朦胧,气若游丝,他咬着牙,艰难的说到,“比起……死别……我……更愿意生离…………”说完,便重重的垂下了眼帘。
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流,嘈杂的叫卖声。世间的人便是如此,一日一日,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同一件事,在氤氲的时间长河里,艰难的行走,忘记初心。
花浓仰着头,看如洗的天空上,轻缈的白云聚拢,散开,最后各自奔向不同的天际,像极了自己。她浅笑出声,两行清泪泉涌而出,湛蓝的天空逐渐模糊,破碎。
“花浓。”颜洛小声唤到,眼圈红红的。
“小姐,你说为什么他那么绝情?明明数日前,他还为我描眉弄妆,还告诉我,不日便要到府上帮我赎回卖身契,然后带着我回他的家乡,娶我为妻,做一对闲来漫步田间山头的恩爱夫妻,明明数日前还说好了的…………”花浓喃喃自语,呆滞的望着街道,眼中一片空灵。
“花浓不哭,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比李此好一百倍的男人,我们一起,忘了他好不好?”此时再没有任何顾忌,她紧紧的将花浓拥在怀里,任由行人怪异的眼光。
花浓附在她肩上失声恸哭,“可是小姐,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再也不会有了。”
过了许久,花浓的抽噎声渐低,颜洛微颤下肩膀,肩头酸软无比,湿了大片。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花浓眼角的泪痕,指间轻轻掠过花浓红肿的眼皮,“花浓,我们回家吧。”
颜府的走廊上比往日更加清净,“噹”的一声,铜盆被撞在一旁。热水溅了一地,打湿了颜洛的鞋袜。
“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小丫鬟惊慌失措连忙跪下,将一旁的铜盆紧紧的扣在怀里。
“算了,没事。”颜洛甩了甩鞋,将花浓的手紧紧握住。在这转角处,本来就不容易被看到,所以她并未打算怪这个小丫鬟。“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公子带回来一个男人,貌似已经晕过去了,郝大夫正在为他诊治,公子吩咐,打一盆热水送过去…………”
“什么?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