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声渐止,张志明本欲继续说话,背后却传出了声音来。
上帝是个疯子,创造了我们。
我们是群疯子,创造了魔鬼。
魔鬼是个暴力狂,强奸了你们。
你们心里不平衡了,玷污了神。
愚蠢的神族,肮脏的人族,可悲的魔鬼,还有可爱的我。
都是被放逐的灵魂,一个不完整的世界。
愿神族永不回来,愿你们永不存在,喔唔!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张志言的背后出现,头上带着一块破草帽,头发里能见到一只蜘蛛,还在孵化着它的蜘蛛卵,嘴巴里唱着一些大不敬的言语。要是被圣殿里哪些衣着华美,自命不凡的牧师听到这些词句,估计肺都要被气炸了。
张志峰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指着那人便道:“你,你,你怎么到我背后的!”四人都吃了一惊,一脸惊恐。
风徒三人离的远一点,倒是没有被惊吓到。但是风徒还是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没有刻意去探测周边的事物,但是有一个大活人在这里,怎么说也是有能量波动的,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疯和尚坐到了张志言原本的位置上,一点没有客气的伸出了手,凑到了火堆前,开口道:“小伙子,我本来就在这里,是你们坐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原本照向我的篝火,我被冻醒了而已。”
张丰捂住鼻子,“你怎么这么臭呀!”
“我臭吗!”和尚使劲嗅了嗅,一脸享受的深吸一口气。“世人都觉得我臭,我却觉得很香,是我该听你们的,苦了自己呢!还是你们该听我的,苦了你们呢?这正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很显然,这个让人有种想要痛扁一顿的和尚,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更没有他所说的深思,张口闭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言语,看似很有逻辑,却丝毫不沾关系。
这个时候豆豆站了起来,“老伯伯,是你呀!”一脸惊喜。
“哦!豆豆呀!”疯和尚语气很惊讶,可是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的没有,一如既往。还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把脚放到了火堆前烤,鞋子已经破的露出了所有的脚趾。
那股恶臭,坐在上风口的风徒也能似有若无的闻到。那边的四个人慌忙站起身,拿起行李就往风徒这边走,一脸见着了鬼的表情,看着对面的那人。
本来张志峰是要赶他走的,但是看到豆豆认识这人,觉得他们可能是认识的,便不好赶他,所以只能带着几人逃到了另一边。
豆豆这时候却一脸笑意的走了过去,扑倒了疯和尚怀里。“老伯伯,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叔叔带我出来找药,也死了,就在那边。”豆豆用手指着远处,他叔叔的坟墓。
“没事的,他们只不过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离开了这里,他们会过的更好。”疯和尚转过头来,顺着豆豆的手指,看了看远处的土包。然后把豆豆的手按了下来。
“真是个邪教徒!”阿吉站了起来,气呼呼的瞪着疯和尚,“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你个小屁孩,你会安慰,你来呀!”和尚理直气壮,视乎是很肯定,阿吉一定不会过去。
“你,你,你!”阿吉被气得脸颊通红,碍于那股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气鼓鼓的又坐了回去。
豆豆哭完,笑着在疯和尚的怀里说到:“老伯伯,真臭,你是不是离开了我家,就又没有洗过澡了。”
“嗯,好像是没洗过,一个人在外面,臭不臭的不重要,自己感觉过得去不就行了吗!。”疯和尚用手拍着豆豆的背。
“承认了吧,承认你臭了吧!”阿吉在那边挤兑到!“豆豆,那么臭,你还不过来!”阿吉又一次站了起来,有种哥哥要保护弟弟的感觉。
风徒一脸玩味的看着阿吉,阿吉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又慢吞吞的坐回了原位。
“阿吉哥,没事的,我习惯了。”豆豆在那边回复道。
“哇,小丫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阿吉哥,叫的这么甜!”疯和尚看了看阿吉,见他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便又低下头来取笑。
豆豆把脸贴到了疯和尚的怀里,然后伸手把和尚的嘴巴抓了起来。
“什么,小丫头,豆豆你是女的?”阿吉一脸惊讶,把嘴巴张的老大。
“豆豆,你不是男的?”风徒也是一脸吃惊。
其他四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惊讶于这两位的惊讶表情。
“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不知道?”张志言脱口而出。
谁也没有回答谁的话,大家都觉得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很难表述清楚。
良久,世界变得寂静了,只有火堆中,时而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的爆鸣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疯和尚怀里的豆豆首先打破了沉默,抬起了头。“为什么你不出来,是不是他们没有挡住你的火光,你就不出来了!”
“就在你和那个小少年去捡柴火,那个大少年去抓野山鸡的时候。我看到了火光,来到了这里,本来打算静静的在树叶底下过夜的,可是这四个人来了,挡住了火光,我就被冻醒了。”疯和尚晃着身子,视乎是在哄宝宝入睡。对于后面那个问题,疯和尚自动的忽略了。
“那他们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见我。”豆豆瞪着他,继续追问道,等待他的答复。
疯和尚看了看怀里的豆豆,一脸尬笑。“见或不见,不都一样吗,我就在你的身边。”
“活该冻死你!”豆豆撒起了娇,用手打着疯和尚。这是在风徒面前不曾表现出来的一面,即使在阿吉面前也不曾。
对面的五个大人,呆呆的的欣赏着这个画面,忘记了思考。只有那个小男孩,一脸红扑扑的,眼睛凝视着火堆,脑海里全是抱了谁,握了谁的手的画面。
“咕噜噜!”疯和尚的肚子发出了请求进食的信号。怀里的豆豆抬起了头,白了疯和尚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向了风徒。
“风徒哥,你这个饼!”豆豆指了指原本被风徒丢在一边,咬了两口的饼,一脸歉意。
“你拿去给他吃吧,不过你得叫他先去洗个澡,不然大家都要睡不着。”风徒从落叶里拿起了饼,递到了豆豆面前。
“嗯嗯!”豆豆接起饼,然后走到行李前,拿起了水袋,还顺手起了包裹。
饼,被疯和尚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接着还喝了几口水,就像是大半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
“那我们去溪边,我帮你洗洗!”豆豆蹲下来,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件他叔叔的旧夜行衣,递到了疯和尚面前。
“你是女孩子,他是男的,你不可以去给他洗澡!”阿吉窜了起来,气呼呼的说到。
豆豆转过身来,看了看阿吉,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却没说话。
“丫头,我自己去就好。天黑了,那边冷,你不习惯。”疯和尚看着阿吉,也觉得很好笑。心里道‘一个屁大点孩子,这么拘束,搓个背都不让了,长大后绝对是个夫管严。’
疯和尚边想着,边弯下了腰,把豆豆手里的夜行衣拿了过来。
豆豆连忙去拿张志峰的火把,就插在旁边的地上,已经没有再冒烟了。
豆豆正欲向火堆里点火的时候,和尚一把拉住了她:“没事,我不用火把。”看着阿吉道:“我和尚脸皮薄,点着火把给别人看洗澡,害羞!”和尚转身走向了小溪。
“豆豆,过来!”阿吉连忙走过去,想拉豆豆的手的,在空中顿了老半天,依旧只是拉着了衣袖。
“这和尚不简单,连我都没有发现他在这里,没有任何气息,估计是进入了休眠状态,心跳都停止了,显然他说的冻醒了是不可能的。”风徒心里道。
见他们俩都坐了下来,便想从豆豆这里套些情报:“你认识他,他是谁呀!”
“他叫希伯来,是个说唱苦行僧。一年前来到了我们的村子。有一段时间,他就快治好我父亲的病了。但是过了没多久,他说有事要走,说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他走后不到一个月,我的父亲就又发病了。”豆豆说着说着就哭了,说的哽咽。
良久,豆豆稳定了情绪,抽噎着说道:“他说,他也只能暂时治疗我父亲的病,只有死灵森林里,有治疗我家人的药,后来我父母都死了,外出回来的叔叔知道了这件事,便带着我来这里找药。”
阿吉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还有我们!”
“你们不是一家人!”张志峰看着风徒,似乎很难相信。
“不是,我和阿吉是。豆豆是我们今天认识的,他叔叔被荒狼咬死了。不过,我们以后就是了。”风徒摸了摸豆豆的脑袋。
“真的有荒狼!”张志言有些吃惊,有些失态的提高了几分音量。“可是他们一般是不会伤人的呀!传闻里,他们只会吓唬一下人,让人离开死灵森林而已!”
“真的有,我们见到了,豆豆也见到了。”估计是有人惹怒了他们吧,他们才会变得这么暴躁。
“估计是这段时间,天矿的人有去探路,惊动了他们,他们才会四处巡逻。”张志峰撸了撸胡须,一脸自信的推测到。“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叔叔出了事,而豆豆还活着了,她叔叔一定穿着黑色夜行衣,和我们的一样!”
“伯父的意思是,他们会猎杀在这死灵森林边缘,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张志言补充的问道。
张志峰,点了点头。“因为这样的人,也许,他们已经面对过很多了。”张志峰似乎想到了很多事情,眼神有些迷惘。“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重要情报,以后我们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