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失眠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今天贪饮了两杯。旁人是越饮酒越犯困,她却是越饮酒越清醒。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罢了罢了,今天不睡也罢,大不了明天补一觉。”莺时看窗外月色清亮,便起身披衣而去。
此时月已三竿,外面的夜空静谧而又温柔。在虫鸣风啸声中,漫天的星子时明时暗地闪烁着。行天香阁满阁皆暗,唯有第三层楼的窗棂里隐隐透出了光。
天香阁足有四层楼,第一层楼乃是揽客烹肴之处,吆喝声不断;第二层楼乃是推杯换盏之处,里面多为坐席之人,推杯换盏声不断,适宜宴请他人;第三层楼乃是品茶饮酒之处,里面设有单间雅座,适宜与人商讨事宜,更适宜与友酌;至于第四层,并不对外开放,除了阁主,没有谁知道第四层楼里陈放了什么。
莺时克制不住自己好奇心,便悄咪咪地悬浮到了第三层楼的窗棂旁边,偷偷朝里面观望。
她看到书生和杜康对坐着,相互攀谈着什么。
“我还是被你寻到了。”书生突然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把莺时吓了一跳。她暗想,书生可真厉害,这就发现了自己在窗外偷听。
“不错,你还是被我寻到了。”杜康哈哈大笑,言语里满是得意。
莺时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自己并没有被发现,被发现的其实是书生。从书生的话里推断,书生好像是躲了杜康很久,但他为什么要躲呢?早知道,书生在睚眦面前,乃至天尊面前尚且能做到不卑不亢,何必要怕杜康?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消息,难不成是睚眦?”书生嘟囔了一句。
“哈哈,还真不是睚眦。我曾拿三十坛绝品琼浆找过他,他倒是刚真不阿,说什么你对他有恩,他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三十坛酒就出卖朋友。”杜康说道。
“那……后来呢?”书生追问道。
“后来,我许诺了他三百坛琼浆玉露,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走的同时不忘抱走两坛酒。最后,我还是通过武痴,才打听到你的消息。”杜康嘻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