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凌家三人到达各自的阵地。
凌家父子到达的当天就与女真族打了一场,因为前线的军报出现了巨大的失误,在路上收到的是敌军人数二万,实际的战力人数则翻了一倍还多,足足有五万余人。女真族攻势凶猛,凌家父子硬是靠着天堑高墙才保住了城楼,双方损失惨重。
凌乔依随后一天到达了龙塔城,龙塔城是对抗突厥的最前线,前方便是大片的平原。龙塔城十分的安静,进了城,百姓也如平常一样赶集买卖,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百姓看到军队入城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城主府,凌乔依拜见了王城主。
“郡主万安!”城主看着年约五旬,低矮肥胖,可见这龙塔城的日子是极为好过的。
“城主客气了,此时叫我将军更合适。”
“凌将军安好!”
“城主安好,我刚刚入城来看着龙塔城到是一片安宁,看来突厥并没有什么动向。”
“将军说的没错,前线哨子来报,突厥大军守卫执勤,换防一切如常。”城主恭敬地回答。
“好,那本将军就放心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安之,“安之,吩咐下去,大军扎营在城外,不得进城扰民。”
“是!将军。”安之对着城主一抱拳,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凌乔依也对将军点点头,正打算去城主所安排的府邸休息时,突然看到柱子后方有一位穿着黄杉的长须男子。
“这位先生是?”
城主看了一眼,立马起身挡住。
“他是小臣的文书先生,前几日聘进来誊写公文的。”
“哦?”凌乔依缓缓走进,年约六旬,长须白眉,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闻着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
“不知先生何许人也?”
老者一弯腰,口音有些怪。
“小的乃是龙塔城本地人,名为罗同,身份卑微,怕误了郡主的眼,故躲在柱子身后。”
“先生多虑了不过先生既然是本地人,那么可知道本地是否有有名的珊蛮,我父兄在另一侧争战,想去讨个吉利。”
“回将军的话,本地不信这个,自是没有的。”
“那便是可惜了,”凌乔依惋惜地摇摇头,同城主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开。
一出门,凌乔依悄悄伏在锦苏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锦苏诧异地朝后看了一眼,趁着夜幕匆匆离去。
“罗同?”凌乔依喃喃自语,“倒是一个好姓氏。”
接下来的几天,凌乔依每日就是上街上转转,买些特色土产,与百姓们打诨聊天,日子过得十分悠闲。偶尔还记得跑到城外去军营里溜达几圈,城主收到军情请她过来商讨她都推脱自己太忙,过会再看。搞得城主差点以为她是奉命来游玩的。
“这个凌乔依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罗同在书房里压低声音。
“只是听说当年她在东南打了漂亮的一仗,我以为是个极难对付的主儿,”城主不屑一顾,“说白了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当年的功绩搞不好是镇郡王那只老狐狸为了巩固他凌家的名声栽倒他女儿头上的。”
“说到凌云镇,听说他最近颇有进展啊!”
“可不是!也是奇怪,明明他兵力不足,最近却发了疯似的进攻,女真族甚至都有些抵挡不住。”城主一摆手,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是自在,“当初可是你让我截杀了送军情的探子,情报上是你自己伪造的数字,与我无关。”
“呵,”老者冷笑一声,暗骂一句蠢货,突然话锋一转,“难道是凌乔依把部队送过去了?”
“绝不可能,”城主坚定地回答,“我的探子日日都去查看,虽然凌家军队一贯守卫森严,不能近查。可是它每日正午,傍晚点起的炉灶火堆却是固定的,夜晚每个帐篷也的确都亮了灯,每次购进的也都是足量的粮草和物资。”
“既然如此,难道是凌昊天带着援军前去支援了?”老者思虑了一会,“城主,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计划?”
“我早就准备好了,那么先生打算何时?”
“今夜动手,斩草除根!”
此时的凌乔依,还在城里的街道上为了一张上好的熊皮子和卖家讨价还价,打算买下来做成大氅送给母亲做礼物。
“主子,”锦苏匆匆跑过来,“城主说今天设宴,为主子接风洗尘。”
“今天?”凌乔依精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嘲笑,“我都来了六七日了,现在接风洗尘,这城主不能找个更好的借口吗?”
“那主子您的答复是?”
“既然给我下了圈套,那我们自然不能拂了城主的好意。”凌乔依看着其他的皮子,“告诉他,没空!”
夜幕降临,凌乔依带着一大堆皮子回了房间,一块块拿出来仔细检查,想找出来最好的一块送给乔湘做生辰礼物。
“主子,城主请您去正殿,说是送来了前线急报。”
“哦,是吗?”凌乔依放下手里的皮子,拿起另一块瞅着,“让他等着。”
过了许久,凌乔依终于找了一块最合自己心意的,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盔甲,想了想还是直接出了门。
“城主还在等吗?”
“回主子,是的,而且一次也没有来催过。”
“倒是个有耐心的,行吧,既然挖了坑让我跳,那我们就去做个瓮中之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