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皇子无功而返以后,镇郡王府就安静了许多,来往的人大多都是镇郡王提携的武将或者朝堂上交情较好的同僚,倒也热闹。
只是镇郡王自己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位来拜访的客人必然是携家带口,一定会带着自家十来岁的所有嫡子女,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厅。晚上和郡王妃聊起这件事时,郡王妃笑着用手指戳着自己夫君的头。
“官人啊,你还真的只惦记行军打仗了,你忘了吗,昊天定了亲,昊然还没有婚约,更别说你那两个宝贝丫头了!”
“谁说我只惦记那些武事了,我明明装的最多的就是你!”镇郡王信誓旦旦的跟王妃保证,“不过夫人倒是提醒我了,是该帮然儿挑门亲事了。至于丫头们,”镇郡王脑补出一家宝贝女儿被别人牵着出门的画面,瞪大了眼睛,“哪个兔崽子敢动我宝贝们的主意,老子一棒子打断他的腿。”
王妃听到时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呵的笑的倒在了王爷的身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丝毫不管自家相公的悲愤模样。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昊然总是时不时地被自家爹爹叫到前厅去迎客,每次一看到跟在大人身后十几岁精心打扮,娇滴滴的女子,自家爹爹就朝着自己挤眉弄眼。有一日自己装病不去,还被亲哥哥从床上拉起来推出去,全程幸灾乐祸地笑,还跑回去告诉自己的妹妹们,毫无悔意地毁了自己的形象。
各位大人们对凌家女儿的兴趣也是相当的浓厚,只是凌云镇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儿子随便瞅,女儿藏的紧,每次一说想看看两位郡主,都能找到天衣无缝的理由搪塞回去。王妃看到自家夫君这么重女轻男,无奈地直抚头。
新年五日休沐期已过,王爷进宫去和皇上商量边境换防事务,常常一去就是一天。王爷不在府中,渐渐的也就没什么客人了,王府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去年的一年里,三房又多了两个庶出的姑娘和一个庶出的儿子,三老爷每日乐呵呵的,天天都在妾室那里停留,对嫡出的女儿倒是忽略了不少。尤其是她当年在宴中想趁机毁了凌乔依凌乔湘两姐妹的名声,可把王妃气的不轻,对她也再无怜惜之意,这嫡出的女儿现在过得都不如一个妾室姨娘。
“听说四妹妹昨儿被三叔罚跪了好几个时辰,哭的凄凄惨惨的,丫头去求情还得姨娘挡在房外面。”二房的嫡出女儿凌俏花吃着点心,一脸得意的讲着她昨儿特地让人大厅的消息。
“这倒是新奇,三叔叔不是最疼四姐姐了吗?”凌俏愉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你懂什么呀?”凌俏花发现凌乔湘和凌乔依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安静地喝茶,提问的只有凌俏愉,口气也就冷淡了许多,“她跟那个有孕的姨娘发生了口角,还诅咒人家保不住孩子,三叔自然是生气。想知道更详细的,你去三房打听打听不就得了。”
凌乔依微微一顿,用杯子挡住脸上的笑,这凌俏花和二婶李氏简直是一模一样,拜高踩低,阿谀奉承,前几年还与自己和湘湘没什么交情,见面了甚至都不问好,私下里更是与姐妹两个处处攀比。自从二婶李氏逼死花嬷嬷那件事之后,每天在二房闹得翻天覆地,甚至还在自己和湘湘封了郡主之后破口大骂,现在眼瞅着到了议亲的年龄,又眼巴巴的扒上来,每日请安问候比自己和哥哥们都来的早。转眼看了看被凌俏花堵的面红耳赤的丫头,凌俏愉是自己父亲的陆姨娘的女儿,从小是母亲和祖母带大的,祖母回老家颐养天年以后还在母亲身边待了一阵才回了姨娘那里,胆子倒是不大,平日话也不多,相比于另一个庶女,倒是好处一些,自己和湘湘也疼她。
“你们三叔叔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不许说长辈的闲话了。”王妃是时候转了个话题,“前几日林国公府下了帖子,办了宴会,我看着你们姐妹几个也都大了,可有兴趣和我出去走一走?”
“大伯母,你真的是太好了,俏花愿意陪着大伯母出去走走”。一听到能去参加宴会,凌俏花高兴的要上天,自己的爹没什么出息,母亲也没什么强势的娘家,要出人头地,嫁入高门,必然要借助大房的势力。
“嗯。”突然打断自己的话,让王妃有些不悦,就轻轻回复了一声算是回应,看了看丫头们,“愉丫头也不小了,也和我一同去吧,至于乔湘和乔依·····”
“大伯母,”凌俏花有点焦急地打断了,“大姐姐身子弱,二姐姐前日还受了寒,我瞧着天气还冷,姐姐们出了门可别伤了身子才好。”
“三妹妹多虑了,我身子无碍,多穿些不吹了冷风就无事,至于依依吗····”
“我也无碍,前儿是有些着了凉,喝了几贴药好多了,家中无聊,要是出去看看也是不错的主意。多谢三妹妹关心了。”凌乔湘凌乔依两姐妹笑的狡黠,就像是成了精的小狐狸。
“姐姐们身体无虞妹妹就放心了,只是那天家宴必然是亲眷贵族,五妹妹都好,只是这出身···若带一个庶女,会不会损了家中的颜面。”凌俏花可不敢惹两姐妹,立马转向了好欺负的凌俏愉。
果然凌俏愉低了头,声音几乎听不到。“要不我就不·”
“三妹妹说的有理,只是后日是年宴,讲究的是一家团圆,这才是最大的诚意,五妹妹是我和乔依的小妹妹,自然是要带齐了去。”凌乔湘看着凌俏花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小心思。
“没错,更何况五妹妹是我娘房里养大的,规矩礼仪怕是比某些人家的嫡女都做得出色,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乔依这话一语双关,凌俏花的母亲出身不高,礼仪也差得很,当初赴宴时没少闹笑话,小时候宫里的嬷嬷来家里教习规矩,她又觉得辛苦装病不来,行事做派学足了她母亲的范儿。
“姐姐们说的极是。”
现在的凌俏花比刚才的凌俏愉还窘迫,低着头,狠狠咽下这口气,硬是撑完了请安。
回了房里立刻发作,把桌子上的瓷瓶杯盏砸了一地,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自家的姑娘撒了泼似的咒骂叫喊,等她骂累了,也砸不动了才敢上前劝着。
“三小姐您消消气,好歹您是可以去参宴的,总比某些人困在这府中都出不了门好得多。”
是啊,自己还是可以去参宴赏玩的,比起某些人确实好了太多。自己一定要在这次宴会中出了风头,让人知道镇王府中还有她的存在,凌乔依凌乔湘,她一个都瞧不上,总有一天她和她娘亲要踩在所有人的头上。
“嬷嬷跟我走,我们去三院看看我那可怜的四妹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