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里,牧槿和牧梓定定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松夏,久久没有动自己手里的筷子。
“吃啊,别客气。东西这么多的,不用客气。”松夏一边伸头捞着火锅里的肉,一边对牧槿他们说。
真不客气啊,牧槿看了眼松夏面前摆的满满一堆的各种肉食,心想别说是他们三个人了,再来两个人估计也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松夏一口一口的肉下肚,牧槿实在忍不住给他弄了一筷子的煮熟的青菜,谁知道松夏看了眼自己蘸碟里的青菜,眉头皱成了个结,没有一丝迟疑的把蘸碟推到一边,又重新去弄了个新的蘸碟。
“我只吃肉。”简单的一句话,算是给牧槿的解释。
牧槿无语。
“姐姐,程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吃的差不多时,牧梓突然开口。
听见牧梓的问话,原本正涮肉涮的欢的松夏手不易察觉的一顿。
“你问这些干嘛?”牧槿一直把自己的妹妹保护的好好的,所有生活的苦,连同她妹妹的那份她一并吃了,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不用体会她体会过的世界。
即便因为如今警局的这份工作让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好了许多,但是她的内心依旧抵触牧梓接触这些东西,这里的世界太黑暗,让她一个人呆着就行,她的妹妹应该好好的活在温暖的阳光下。
所以,牧槿从来不会给牧梓说她在警局的工作,而牧梓也心照不宣的从来没有过问过,就像姐姐想要的那样,单纯,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只是这次,牧梓打破了这个心照不宣。
“没什么,就是程楠是我们学校的,大家关心。”
听见牧梓的话,牧槿微微的叹气,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宠溺的揉了下自己妹妹的头顶“是不是学校死人了,你害怕?”
牧梓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啃着那一根青菜。
听着姐妹俩的对话,松夏难得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看着对面牧梓的反应,好奇的挑了挑眉。
“你说那个苏宜去哪了?”松夏主动的讨论起开案件。
听见松夏挡着牧梓的面,说起这个案件,牧槿不悦的看着他。
松夏无所谓的耸耸肩,接着拿起筷子把已经熟了的各种肉夹了出来。
“直觉,找到那个苏宜,我们离破案就不远了。”松夏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
“苏宜?”牧梓听见松夏说着的话,不确定的为了一句“你说是苏宜吗?她的爸爸在医院上班,她以前和程楠在一个学校的那个苏宜?”
“是啊。”松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牧梓“怎么了?”
“就是……”牧梓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犹豫了一下说“程楠被杀之前,不是还有个学校死人了吗?就是姐姐抓住嫌疑人的那个。”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让碰这些,但是我是偶然听他们谈论的。”似乎是害怕牧槿生气,牧梓赶紧和牧槿解释。
“到底怎么了。”松夏忍不住催促,女人啊,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好好的重点,怎么就开始走煽情了?
“就是那个学生,和程楠,还有苏宜他们曾经都是一个中学的。”
有趣,松夏放下筷子,玩味的看着牧槿“一个学生死于谋杀的概率已经很低了,剩下两个,一个依旧死于谋杀,一个不知去向。而这几个受害者还都是一个学校的,这得是多低的概率啊。”
“法医看过程楠的尸体,和之前的那个,虽然伤口都是同一种匕首所伤,但是这种匕首是整个市面上最常见的。几乎每年的伤害案什么的只要和匕首有关,总会出现这种伤口,所以我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联系……”牧槿的神色有些凝重。
程楠一个人的死亡,由于他学生的身份,以及死相的残忍已经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了。如果真的证实是连环杀人,牧槿不敢往下想。
“我早就说过的……”
是啊,松夏第一次见牧槿,就说他们抓错人了,只是有谁会相信他的话?真的等到真相大白那天,所有人才会恍然大悟,然后淡淡的说一句,啊,抓错人了。
谁又会关心那个年幼的孩子,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谁会去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个解释?
没人,没人会在意,
因为他是怪物的孩子,他生来就是怪物,嗜血的怪物,所以所有的残忍的事情,与他,都是正常。
松夏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一盘盘的肉类,又夹起一筷子放进自己的嘴里…
“你说那时的他们都是都大的孩子?”松夏突然想到了什么。
“初中生,十几岁吧?”牧槿随口答道。
“十四岁吗?”松夏若有所指。
一切似乎开始联系起来了,因为牧梓的一句话。
松夏抬头看着牧梓,牧梓看见正在看着她的松夏,一脸无辜的对着松夏一笑。
松夏咧了咧嘴,回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吃完饭,回家休息,我们明天再去那个中学问问。”牧槿正色的说道。不会破案的她,也意识到了牧梓刚刚的那一句话,所带来的重要线索。
“过来,过来。”睡梦中,松夏看见层层迷雾里隐层着的一个人影,在向他招手,松夏缓缓的朝着妈妈歌模糊的身影走去“对,就是这样过来,过来,一步一步……”似乎是魔咒般一样,松夏如同木偶一般,呆呆的一步一步的朝那个身影走去。
突然,他面前的迷雾全部消失。他看见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坐在一堆白骨前,定定的看着他,朝他鬼魅的一笑……
一大早来的警局的牧槿看着睡梦中的松夏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微皱着眉头,把自己像个婴儿那般的蜷缩着,抱着自己。
“松夏,松夏”牧槿晃动着熟睡的松夏,想要叫醒他。
“啊?”松夏睁开眼,短暂的迷茫之后,看见面前的牧槿,才微微的定神“你来了?”
“你昨晚就睡在这里?”
“不然呐,你请我睡你家?”松夏起身,拉了拉自己睡皱的衣服,胡乱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牧槿看着此时的松夏,心里感叹男人都是生活的这么糙吗?
然而此时的松夏,却没有在意牧槿的想法,他已经被牧槿手里的早餐吸引。松夏深深的吸了几下自己的鼻子“哎呦,肉包子。”说完还没等牧槿反应过来,就已经把牧槿手里的早餐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同时嘴里已经塞了一个包子。
“好吃。”松夏口齿不清的说道。
牧槿看着宛如几天没有吃饭的松夏,想到昨晚的时候,他一个人吃了几人份的肉,在看看现在他吃包子的模样,忍不住的摇头,这人怎么天天跟没有吃饱饭一样?
“你饿死鬼投胎啊。”
“吃一顿,少一顿啊。”松夏咽下最后的一口的包子,拍了拍自己有些噎住的胸膛,“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或者消失了,没得吃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怕死?”
“怕,当然怕了。我怕的要死。”松夏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是的,这个世界的他怕死,怕自己哪天就消失了,只是在这个不确定松夏希望不要来的太早,至少要等到自己改正了历史的错误。
老天,听见了吗?他一向不求任何的神灵,但是现在如果求神灵有用,松夏也想要求一求了。想到这里,松夏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已是盛夏的早晨,太阳已经开始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