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十八式,百年前便成为轩辕派历代掌门的保留项目,即便传授也不会倾其所有,当世会此神功者不过三人。
熊大尚非常清楚,这三人除了自己另外两人一个是他的恩师南宫默,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师兄李大金。
李大金为敛财童子转世,生下来的时候顺手将接生婆的戒指撸了下来,五岁独自深入大山猎杀一头三尾狐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从此踏上了人生的辉煌大道,生意遍布海内外,产业无计其数。因为其每年供奉轩辕派千万金币,是以得传缚龙十八式。
而他则以楚国潜在继承人的资质获得了掌门师父的垂青,得以修炼九式缚龙神功。
所以打死他也不信,燕无天也会缚龙十八式。
面对熊大尚咄咄逼问,燕无天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你第一招用的是龙行虎步,而且第二招用的是游云惊龙,是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熊大尚大惊失色。
“哼哼,想知道吗?”燕无天微微一笑,“其实呢,你应该猜到的。”
“我怎么会猜到?”熊大尚急道。
“熊大,拜托,要用这儿想问题。”燕无天用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脑袋,见熊大尚并不辩驳,其余众人更是满脸愕然的表情,不禁暗自好笑,咳嗽一声,说道,“那么我来问你,天下会此神功的有几人?”
“不过三人。”熊大据实回答。
“哪三个?”燕无天问道。
“我,还有——我凭什么告诉你?”熊大尚白了他一眼。
“那我问你,这三人中可有我燕无天?”燕无天笑道。
“当然没有。”熊大尚气得哼了一声,心想你谁啊,一个臭叫花子还痴心妄想修炼如此天下无上神功。
“那不就结了。”燕无天耸了耸肩膀。
“怎么就结了?你怎么老说半截子话呀。”熊大尚愈发着急。
“结论就是,你们三人有一个泄露了神功。”燕无天缓缓说道。
“泄露神功——”熊大尚惊呆了,当初习练此功,南宫掌门曾令他们立下毒誓,倘若神功外传,死无葬身之地。
“神功泄露——这怎么可能?”熊大尚脸上冷汗直流,他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无论是谁,恐怕都是一场灾难。
“不相信是不是?还是你认为我在蒙你,刚才那两招不过是我猜对的是不是?”燕无天见熊大尚满脸疑惑,于是指了指天空,笑道,“你可以御剑飞行,看我怎样出手,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用的是不是地地道道的缚龙十八式——”
熊大尚想了想,点点头,这确实可以检验出燕无天到底是不是真的掌握了缚龙十八式神功。最重要的是这个谜团一刻不解开,他便一刻寝食难安。
龙泉宝剑祭出,悬于空中,熊大尚纵身而起,双足踏剑,刚要飞行,却被燕无天一把薅住衣袍,用力往下,轰然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将溪边几块青石板砸得粉碎。
“燕无天,你——”熊大尚灰头土脸狼狈十足地爬了起来,大叫道,“我还没准备好,你就动手?”
“哦,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行动这么慢,还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呢,师兄大气,果然有乌龟的潜在气质——”燕无天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哈哈哈——”钱三喜吴三牛等师兄无不狂笑。
“燕无天,等事情弄明白了,我会让你好看的。”熊大尚满脸黑线。
“熊大,麻烦你再来一遍。”燕无天笑嘻嘻说道。
“这次,我数一二三你再动手。”熊大尚忿然道。
“好吧——”燕无天表示同意。
“一,”宝剑祭出,熊大尚飞身踏剑,二字还没出口,便觉得脚踝一紧,一股大力从脚脖子传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这回更惨,连脸面都不能幸免,牙齿磕飞了两颗,嘴唇红肿,血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臭叫花子,你这个无赖——”熊大尚几乎哭了出来。
“熊大师兄,你伤的好重啊——”上官敏儿貌似满脸同情,然而那双月牙般弯弯的凤目,嘴角微微翘起的樱桃小嘴,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熊大,看清了吗?这一招是龙蛇混杂。”燕无天说道。
“燕无天,连龙蛇混杂你也知道?”古人云,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会武功呀——熊大尚哀嚎一声,“我才数到一,尼玛就动手,燕无天,你要不要脸呐?”
“你只说数一二三再动手,可我实在不清楚到底是数到一动手还是数到二动手,或者数到三动手,你到底说清楚啊。”燕无天依然一脸无辜。
钱三喜伸出两根手指朝熊大尚不断比划,吴三牛则捧着肚子直不起身来,其他人也都笑出了眼泪。
“燕无天,你敢阴我?”熊大尚咬牙切齿,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熊大言重了,您身为轩辕派掌门——坐下首席大弟子——的师弟,谁敢跟您作对?那还不是自触霉头,各位师兄你们说对吧?”燕无天将熊大尚曾经目空一切自我介绍词原封不动奉还给他。
吴三牛等众人又是阴阳怪气一通起哄,直气得熊大尚脸色发青,半天才道:“燕无天,其实我不必飞行,也可以验证你会不会缚龙十八式,这样吧,你我对打,都用缚龙神功,你敢吗?”
燕无天心中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缚龙十八式既然是天下数得着的神功,绝非他这种毫无根基的门外汉所能随随便便修炼成功的,虽然这些日子基本功进步飞快,但对于缚龙十八式这种深奥的绝世武功,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能与熊大尚比划几下,定然受益匪浅。
心中想着,却见上官敏儿走近附耳说道:“无天师弟,莫听他的,缚龙神功是他的强项,跟他对搏,你会吃亏的。”
燕无天心存感激,微微一笑:“师姐不要担心,我心里有底,师弟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进轩辕四强的实力,呵呵——”
“师弟,切记小心使得万年船。”上官敏儿再次叮嘱。
“师姐放心。”燕无天笑笑,回头,朝熊大尚勾勾手,“熊大,来吧,看看你的神功厉害还是我的神功霸气——”
熊大尚迟疑了一下,心道前番在雪国龙须镇将他打得昏迷最后迫不得已将其背出茫茫雪原,这回可得注意了,最好让他身受内伤,自己也好脱离干系,主意打定,缚龙神功起手式已经完成,双脚蹬地,身体旋转,犹如龙行虚空凤舞九天,化作一团青色火焰,直扑燕无天。
“好一招龙飞凤舞。”燕无天微微点了点头,目不转睛,仔细观察熊大尚行动的轨迹,其后依照葫芦画瓢,同样是以龙飞凤舞迎头而上。
“砰——”高速旋转的身体瞬间撞在一起,两人各自后退十几步方自定住身体。要论功力,燕无天明显要差得多,只是多亏了体内几道真气护体,而且熊大尚心存顾忌,这才战了个平手。
“熊大,你这龙飞凤舞跟我的龙飞凤舞相差无几嘛。”燕无天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大叫。
“燕无天,你还真是个无赖,有这么着用同一招式死磕的吗?”熊大尚鼻孔出血,显然受伤也是不轻,面对燕无天这种同归于尽的流~氓招式,他欲哭无泪。
“熊大,还有什么手段,尽可施展出来吧,哈哈,所谓的嫡传弟子,不过尔尔——”燕无天冷笑不已。
“找死。”熊大尚真的怒了,将所学其余八式暴风骤雨般施展出来。
风动,吹抚上官敏儿一身素衣飘飘,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落花飞舞,钱三喜吴三牛等人看到的只是熊大尚快速飘动的虚影。
只有燕无天眼睛瞪得溜圆,他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尽管雪国受辱之日,他曾近距离看过一次熊大尚的招法,但今日之情形又大不相同,秘籍所载他已熟谙于心,今日实战令他茅塞顿开,仿佛将互不关联的河道相互贯通形成一条通畅的长河。
一瞬间,仿佛数年。
燕无天在这条长河里徜徉。
笑意写在脸上,依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来什么招式便以相同招式对付,如此且战且退,当熊大尚黔驴技穷之时,燕无天已然全身而退。
“哇呀呀,无赖啊,有这么比试的吗?你这照葫芦画瓢的家伙——”熊大尚倾其全力却对燕无天无可奈何,直气得哇呀呀暴叫。
“依葫芦画瓢也好,照猫画虎也罢,总之你会的我都会,熊大你还有什么话说?”燕无天笑吟吟道。
“这不可能。”熊大尚咆哮连连。
“熊大尚,刚才你是亲眼目睹,燕师弟的缚龙神功一点不比你差,你认输吧。”上官敏儿又惊又喜。
“燕无天,你,你到底是怎,怎样学会缚龙十八式的?”熊大尚失魂落魄,再也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淡定。
吴三牛用手戳了钱三喜一把,笑道:“大师兄,熊大啥时候拜你为师了?”
钱三喜不解,搔搔头皮问道:“我,我可不会这种功夫。”
吴三牛笑道:“难道大师兄不觉得他这结巴功跟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死,死牛,找打。”两人嘻嘻哈哈打闹在一起。
燕无天见熊大尚一脸郁闷,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坏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几招都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不可能,没人可以随便看看就能学会这种深奥武学的——就算是神仙也不能——”熊大尚大吼。
燕无天淡然一笑:“我当然不是看一眼就学会的,而是在熊大师兄不厌其烦地讲解下,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时间才琢磨出些门道,之后不分昼夜习练,方勉强达到这种水平。”
熊大尚冷汗直冒:“燕无天,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还记得怎么从雪国回到轩辕山的吗?”燕无天信口开河,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我同住一车,熊大师兄每一句梦话犹在耳边,至今回味绵长呐——”
“你说我说梦话?”熊大尚张大了嘴巴。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吗?真的没人告诉过你吗?”燕无天故作惊讶,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熊大啊,不是我说你,这就是近小人远君子的严重恶果,你身边那些势利小人只知道阿谀奉承,怎会告诉你种事情?”
“我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将缚龙神功心法说了出来?”熊大尚双眼发直,喃喃道。
“聪明,熊大就是熊大,你实在是太聪明了。”燕无天拍掌大笑,“你不光梦呓,而且还有夜游症,那时候可让你吓死了,睡着睡着,突然爬起来伸胳膊撩腿就来几下子,就这么,我躺着,你梦呓且梦游着,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日久天长,我不将缚龙九式招式熟记于心都觉得对不起你。”
“我还梦游?”熊大尚用手薅住自己头发,一脸痛苦像,闭目沉思半天,忽然叫道:“燕无天,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燕无天心道:糟糕,是不是刚才编排地有点过了,让这小子发现了纰漏。懊恼间,却听熊大尚继续说道:“那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在昏迷吗?原来全是假的,都是你装出来的。”
原来如此,燕无天心中一宽,沉声道:“若不如此,怎习得盖世神功?熊大,你还是想想怎么在掌门师伯那里交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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