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经过了很多的思考过程,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思考总是非常复杂但是又要极其迅速的,他或许会将人格分裂成很多部分,互相对比,再用一个绝对客观的人格角度做最后的总结裁定。
但是绝对客观就是个笑话,人总是主观的,如果真的是绝对客观的分析,那它就不会对主观分析造成任何影响。
正如现在的情况,陈殇太清楚自己最好不要再和她有更深的交集了,但是分析结果是这样,只要他想去再安慰她一下,那一切分析都是徒劳的。
很僵硬的肢体动作不单单是因为他内心的罪恶感,他确实太少这样去安慰人了,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他也就只会稍稍摸摸她的头发了,毕竟也是他刚刚听到的黑蝶的心声:难不成他会过来摸摸我的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也是会过来摸摸你的头的,但是后面那一句话我是不会说的,你拥有着很多比我重要的东西。”陈殇感觉自己需要说点什么,便挤出来了这几句话。
黑蝶又惊又喜,只剩下不可思议地瞪着陈殇,可对于陈殇这样态度的转变比这样虚无缥缈的欢喜要强烈得多,这个以冷血和残忍著称的“猩红黑刃”,也会这样的摸头杀。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吗?”陈殇看到了黑蝶吃惊的表情。
“对你来说。确实太奇怪了。”黑蝶点点头。
“我也是个人,情绪这种东西我还是会有的。”陈殇无奈。
“啊,额,”黑蝶构思了一下语言,“给我的感觉是:你好可怜啊,马上就要被我杀掉了,这样的感觉。”黑蝶摊了摊手,直言不讳。
“我给人的感觉这么不堪么?”陈殇有点怀疑自己,“我一直以为平时的我杀气几乎是没有的。”陈殇陷入了沉思,这涉及到他平日里的伪装和潜入工作的安全,他有点难以接受这个说法。
“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正在追杀你,直到你那天把我救了,我对你的印像是猩红黑刃没有错,就是比较隐藏实力的那种,后来我呆在这了,感觉你平时里是比较优秀的一个居家好男人,挺细致的,但是最近这几天,感觉即便是平时,也能感受到那种压迫力和杀意了。”黑蝶想了想,这些想法便被陈殇完全偷窥到了。
“那我在外的杀气也会暴露得很明显么?”陈殇赶紧问道,这关系到他的日常安全,他必须要确认。
“你都有精神干扰这种能力了,别人对你的注意都会被你消除,这种事就没必要担心了吧?”黑蝶抿了抿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最显眼的地方不是你的杀气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是你的外貌啊。”
黑蝶看着陈殇的脸,那张英气逼人,剑眉星目面容,绝对比得上那些当红的男星,毕竟遗传了他那个倾国倾城的母亲的基因,走在外面能不惹人注意,全靠他的能力压制着。
“是说我长得太凶神恶煞了吗?”陈殇看上去很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黑蝶知道,他是真的对自己的,不,是对所有人的外表没有一个高低分辨的意识。
“哎呀,你自己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黑蝶有点烦躁了,便甩开他一直没有放下的手,匆匆地蹬上拖鞋,往里屋走过去。
距离感。
她终于察觉到了这种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这个词忽然在她的大脑里回荡起来,她在转向走廊的一瞬间忍不住回身看了一下陈殇。
陈殇也在用着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她,黑蝶死命地阅读着这眼神中的内容。
可,距离感,让她完全无法看清。
“你到底是谁?”黑蝶不禁在心里问了一句,这次她深深地藏住了这个心理活动,没有让陈殇捕捉到。
她也不可能听得到回答,她只是在感叹她的疑惑。
每次她触碰到陈殇的肌肤的时候,略有刺痛的冰凉便向她袭来,并不是温度的原因,而是仿佛他将自己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了解自己的立场,却想要努力地和外界取得交流,还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其他人不在一个世界了。
而他却还在傻傻地向着那层隔开他的玻璃不断地撞击,妄图有一天会突破这层隔离。
“虽然他绝顶聪明,几乎了解一切事情,但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在某些领域的迟钝不会在妨碍着他呢?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盲点,都会有自己难以分析清楚的事情,他又不是神。”黑蝶伴着这个念头,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终于能放松一点了,即便面对陈殇她能够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他对于张羽莎的挂念,以及对她的仿佛本能一般的疏远,令她坦露出的内心屡屡受挫。
她转身折进她的房间,刚进去就可以看到陈殇为她准备的ps4,她家里的ps4已经被炸得体无完肤了,她抄起手柄,打开了屏幕,画面上是她上午玩着玩着暂停时的画面。
“可能这才是我的归属吧。”她无奈道,其实她玩主机游戏的时间并不长,工作和训练占据了她生命中极大部分的时间,逃生的试玩资格也是之前小李帮她搞到的,但也就只有在面对着这样偌大的屏幕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她还能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新消息通知?”她有点疑惑,她没有加任何好友,理论上她不会收到任何消息啊,是系统邮件么。
抱着疑问,她点开了那个消息。
在这反应的一秒钟内,她的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她正尽快地去整理着画面中的内容,无数的声音在她的大脑里乱撞,紧张使她血压飙升得产生了轻微的耳鸣。
“陈……陈殇!!!”
声嘶力竭。
6月27日中午,kawori蛋糕店。
两人之间不过两米的距离,气场比他们第一次针锋相对时的碰撞更加的激烈了,空气被两人的灵场硬生生地挤压着,地面被这强大灵力的不断切割和碰撞擦出了裂痕,羽莎趁着这个时间将妹妹拖出了店,而蛇和周擎则尽力爬向了店的角落,两人几乎都被这灵场压的透不过气来,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缓着伤势。
“怎样,小朋友,刺激吗?”蛇基本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肾上腺素极速分泌的她,也兴奋地调侃了一下周擎。
“还好吧,”周擎也只是笑了笑,他的伤比蛇轻一些,“你现在还是好好歇一会别说话了,伤势有点严重。”周擎捏着蛇的手肘,而蛇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现在恢复一下,等会好帮你的头啊。”
“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蛇笑一笑,“那两个人的能力水平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或许吴至隐还没有回总部的话应该还能帮一下忙,现在就算那个女的也在,我俩一起也只能是给他添乱而已,如果他真的需要我帮助的话,他会提醒我的。”
周擎深吸一口气,“那你觉得,你的头胜算有多大?”他探头观望着战况。
“不到三成吧,甚至不到两成。”蛇毫不犹豫。
“没有这么悲观吧,再厉害的杀手我感觉也不会占那个小子的上风吧。”周擎没有见过铁幕的真正实力,他只是知道陈殇很强,而已。
“头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体内的灵力依然处在相当紊乱的状态,这限制了他相当一部分的能力,而且,”蛇轻笑了一声,“那可是冰封铁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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