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上午,花谢公寓六号楼顶层。
时钟上的指针已经转到了9点30的位置,燥热的天气也愈发活泼,还钻在被窝里的黑蝶终于也是受不了这温度才从舒适的床上坐起来。
“啊,怎么这么热啊?”她惺忪着眼,往屋外喊着,“喂!你就不能不在晚上断电吗?空调都开不了,我睡个毛线啊?小气鬼!”她像小孩一样抱怨了一句,接着又往后面一躺,享受着床铺的柔软。
“哇,为什么他家的床会这么舒服啊?这也太厉害了,根本起不来,每天都在逼着我多睡一会儿啊,简直太罪恶了。”她用仅有的一点残留的意识,感叹了一句,接着又进入梦乡了。
“咔~”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
“喂,头让我告诉你今天早上的饭是馄饨汤。”蛇抓着门把手,鄙视的眼神看着黑蝶,身体依旧是直立的军姿,语气虽然已经很控制了,但还是透漏着不屑,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咒这么极端的组织会有这种大懒虫?怪不得被抛弃了。
她说罢,便关上门往外走。
“神马!馄饨汤?我要吃我要吃!”
黑蝶在陈殇家里疯狂地放纵自己,自己原本的嘴脸已经暴露无遗了。
她快速地抄起旁边的一件衣服,简单地穿在身上就往外跑,脚丫依旧是光着的,不过既然是木制地板,着凉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了。
蛇看着孩子气满满的黑蝶冲到餐桌旁,而且黑蝶仅仅穿上了一件衬衫,雪白修长的长腿暴露无遗,深紫色的内衣颜色若隐若现。
“真是不知羞耻。”她也只能这么默默吐槽了,毕竟陈殇作为这里的主人,早就接受了她这样的行为。
不,应该说,他丝毫不在意她这样。
蛇靠在客厅与卧室相连的墙上,看着还在厨房里收拾的陈殇和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黑蝶,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
“我说,胡椒粉你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了?”黑蝶马上把剩给她的那一碗喝完了,来到厨房去承第二碗,朝着陈殇问道。
“胡椒粉用光了,要吃的话自己去便利店买吧。”陈殇没怎么回头看她,而是继续收拾着厨房。
“啊?没有了吗?库存里也没有了吗?”黑蝶还不死心地找着。
“嗯,我一共备了两瓶,因为我平时不爱吃,所以准备得很少,你来这里这几天已经全部吃完了。”
“好吧,那我就这样吃吧,中午再吃。”黑蝶失望地回到了餐桌上。
蛇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陈殇原来的生活多么紧张无趣,每天睡眠时间只有4小时,进食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要不是在学校工作就是进行周围情况的警戒,除此之外还有5个小时的训练时间,然而这5小时的训练时间对陈殇来说已经相当稀少了,他在6岁前每天能达到12小时的训练量。
虽然现在很多人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的生活变得无比危险而且杀机四伏,更是大幅度压缩的他自己的时间,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头终于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开始有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特点,即便由于其他女性和陈殇的关系太过亲近,自己和他被疏远,她却感觉有一丝欣慰。
“那个,黑蝶啊。”陈殇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黑蝶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口汤。
“你为什么非要穿我的衬衫啊?”陈殇淡淡地问道,一如既往的平静。
然而他这一句话却让空气尴尬住了,黑蝶意识不到自己嘴里还有汤,傻了一样地看着陈殇,蛇也一脸惊愕地看着黑蝶,她也是刚刚才发现黑蝶穿的衣服这么奇怪,整个长了一截,而且黑蝶平时也没有穿衬衫的习惯,她也是有点反应迟钝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
“你……你……”黑蝶努力地咽下去剩下的汤后,结结巴巴地根本不知道说啥好了。
“嗯,我知道你想知道这件衬衫是怎样到你房间的,让我解释一下,”陈殇不慌不忙,“我把你抱回你房间的时候,你已经醉的没有意识了,我把你放下的时候你一直死死拽着我的衬衫不撒手,我也没办法,就脱到你房间里了,刚刚看你穿出来的时候感觉你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但是保险起见我想还是问一下你吧。”
陈殇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回头看着黑蝶,淡然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变态啊!!!”
黑蝶终于反应过来了,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陈殇有点受不了她的叫喊声,头稍微侧了侧躲避这爆炸一样的声浪。
“你怎么趁着我喝醉了做这样的事啊!!!凭什么是你抱着我回来啊!明明蛇也是女生啊!!!”黑蝶指着陈殇,抓狂地摇着头。
“那个,你昨天吐的有点多了,那个状态下其他人都不是很乐意把你搀回来,也只好这样了。”
“我昨天……吐了……很多么……”
听到这里的黑蝶有点崩溃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的她即便有了上一次的喝多了失态的经验,这一次还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她现在精神有点恍惚。
“嗯,昨天你不但吐了自己一身,我的衣服也没能幸免,那件衬衫是我昨天晚上刚换上的,结果你就拽着不撒手了。”
“什么?”蛇听到这里也大吃一惊,“你拉着她先回来之后,也被吐了?”而黑蝶已经语无伦次了。
“对。”陈殇点了一下头。
“那她的衣服是谁换的?当时还有其他人吗?”蛇紧接着问了一句,显得很急迫,而黑蝶听见了这个问题,更是紧张到了极点,死死地盯着陈殇,仿佛陈殇接下来的回答就关系着她的性命一样。
陈殇看了看蛇,稍稍迟疑了一下,“嗯……我隐约记得母亲和我说过不要看其他的女生只穿内衣的样子或者裸体,只是我想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然等到味道扩散到你身上就更难处理了,就帮你换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陈殇依然很平常地说着,更可以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黑蝶。
蛇深深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使劲摇着头,“这孩子没救了。”
先是极其尴尬的安静的几秒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蝶疯狂地把衬衣脱下来,狠狠地扔到了陈殇的脸上,她也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真的着急得大脑混乱了,虽然面对的是性冷淡的陈殇和同性的蛇,她还是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了内衣。
蛇忍不住从捂着脸的手指缝里看了看黑蝶,“我的天……”然后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陈殇也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哄哄她,然而下一秒钟黑蝶已经狂奔进了房间。
陈殇的头上挂着刚刚黑蝶脱下来的衬衫,歪了歪头,有点不是很理解,他大概能理解男女之间哪些动作代表了爱慕和亲密的意味,但是他几乎不存在对女性身体上的兴趣,也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羞耻心和距离感,从小就只和父母接触过的他,也很难接收到这方面的教育,有这样的特点其实不足为怪。
为什么说他几乎不存在对女性身体上的兴趣?因为他前些天刚刚成功地被安琪拉的色诱控制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事情上动摇,其实以安琪拉的姿容,做到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她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性的兴趣,就像一个异性的磁铁一样,这是根本上的特性,所以连陈殇也没能幸免。
蛇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走到了陈殇面前,“头……您为什么总是这样理直气壮地性骚扰呢?”蛇直立在陈殇面前,保持军姿。
“额,给异性换衣服这样的事情果然是不符合情理的吗?”陈殇疑问。
“是的,这是人类社会公认的道德准则。”蛇很正经地给陈殇科普。
“但是我原来也给你……”陈殇在正常生活中已经不习惯了和蛇用这样严肃的语气交流了,他现在的言行已经自然地像一个正常人了,虽然一如既往的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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