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樱台市第九研究所。
陈殇粗略地看了看尸体旁边的资料和电脑上的数据,“真是人才啊,如果可以真的想让他为我所用,能帮得上我的忙也说不定,毕竟外置纹印驱动所要求的数据处理量是瓶颈。”
“不过,”他再次呼了口气,“说什么也是晚了,他也只是个尸体而已了啊。”
说着,他将制作好的黑客u盘插进电脑里,开始在这台电脑上飞快地操作,对这里的安保系统尽可能地进行控制。
“很好,最新的换班表和通风口信息都已经获得了,接下来,就要尽可能多地下载这研究所里的内容了。”陈殇的指尖在键盘上极速闪烁,他的精神完全进入了高效的工作状态,在学术界被称为“人肉计算机”的他,开始了他的工作。
“咔。”轻微的开门声忽然响起,陈殇精神紧绷,他此刻正处在大脑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任何的外界印象都可通过这庞大的信息流扰乱他的神经,甚至对其脑部机能产生破坏,他至少需要03秒的时间来结束现在的工作,进入紧急备战状态,而这个时间,是足够前来的工作人员开启警报的,一但自己的行踪暴露,这条追寻骨侍的线索,就完全地断开了,甚至自己逃离这里都是个问题。
“老窦啊,你是不是丢了一张数据记录在我这啊?”刚刚进来的人和老窦一样,一身整洁的工作服,怀里抱着一堆散乱的文件,靠着门用手肘转开房间门,言行举止都显得有些仓促,高度数的眼睛都没顾上看座位一眼。
“你说的是核电转换装置的参数计算数据吗?那个我已经全部记住了,所以数据没有带回来。”陈殇并没有丝毫地闪躲,而是坐在原位,以极快的速度侵入到这个人的意识里,将自己替换成老窦的样子,不过事出突然,陈殇并没有多余的计算量读取这个人的意识。
那个人有些惊奇地转头看着他,在他的眼里,这个工作狂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专心于他的工作。
“你……全都记下来了?”他的瞳孔放大,带着疑问问道。
“这点程度我还是可以记下来的,只是简单的数据核对,没有必要一定用到原始数据的。”陈殇无时无刻不在启动他的大脑,将自己的身形替换成老窦,再强行植入到这个人的意识里,好在他在杀死老窦之后就将尸体藏在了床下,不然一定被人发现,触发警报的。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吧。”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将门关上,离开了这个房间。
陈殇目送着他的离开,以防这个人用眼镜的反光发现他,他继续微调改变着这个人的视觉,直到这个人的视野里没有他。
陈殇侵入了刚刚死去大脑机能还保持正常的老窦,读取着他上午的记忆。
“核电转换装置?这是个什么样的装置呢?这台电脑没有录入数据,说明这个人可能不负责这一块,”陈殇忽然对这个装置起了兴趣,咒组织的研究人员思路激进,想象力丰富,往往能够做成很多刁钻而且效益极好的项目。
“等等!”陈殇在快速读取记忆的时候,忽然发现了猫腻,“这张数据,我这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
陈殇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他将手边的一沓散乱的文件狠狠地甩到了空中,凭借着自己超凡的视力,锁定了那张数据,就是刚刚那个人说的数据,数据自己已经拿回来了,那就说明刚刚那个人在说谎。
陈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径直冲出门外,瞬身闪到了刚刚离开的那个人的身旁。
“你确定要杀我?”那个人直接站定在那里,即便陈殇的刀锋已经贴在了他的颈动脉旁,他依旧不慌不忙,很淡然地将怀里的文件扔在地上,举起双手,微笑着。
“既然我已经暴露了,杀不杀你自然依我。”陈殇冷冷盯着这个人,果然他是来试探陈殇的,他的刀甚至已经切开皮肤了。
“不不,我现在还没有拉响警报,但是只要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警报自然就会拉响。”那个人自信地微笑着。
“你用这个来威胁我?”陈殇用手扼住这个人的咽喉,将他死死地按在墙上,眼里的杀意越发浓郁,那个人痛苦地挣扎着,即便这样也完全挣脱不开陈殇的手腕。
陈殇知道自己这次暴露几乎已经无法避免,自己也没打算再这样压抑着隐逸自己的行踪,以他的个性,自然会狠狠地秀这些妄图威胁他的人一番,骨子里的傲气,怕是要伴他一生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在威胁谁吗?”陈殇轻蔑地看着这个待宰的小羊羔,他只要稍稍加一点握力,这个人的喉结就会被捏的粉碎,只要他愿意,他会直接掐断这个人的颈椎。
“砰!”
枪声传来,开枪的距离相当近,陈殇即刻将手臂收回,才避免了被击中,而他也无暇顾及刚刚这个小羊羔了,快速地闪躲和预判弹道,陈殇躲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拐角。
陈殇身后的,拐角通向的地方,就是这间研究所,废弃的一个通风口,他面前是一条十米宽数十米长的长廊,灯光昏暗,各种不明的装置和仪器的运作影响了陈殇的接收器,陈殇这次行动冒着的风险是非常大的,先不说陈殇之前根本难以了解这研究所的地图、士兵战斗力、人员分部,单单是空旷单一的长廊和嘈杂混乱的环境,就让陈殇最擅长的巷战和感知能力荡然无存。
可他却没有其他选择了,蛇所带领的小队已经损失惨重,骨侍在城市里开始肆虐,即便是仿佛一直运筹帷幄的安琪拉也开始亲自警告他,这座城市已经陷入危机,他再不深究,可能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奇怪,我从来不会做这样堪比自杀的行动,如果是原来的我的话,一定会:‘管他这个城市怎样呢,只要我的安全还在保障之内,那便和我无关。’结果呢,这个月自从认识了那个女生之后,连续的受伤,带伤深入敌营,频繁地使用血瞳,这简直,”他很少见地露出了一丝对自己的嘲笑。
“完全不像你自己嘛。”妖娆的女声代他说出了这句话,陈殇有些吃惊,不过想了想,也是安然接受了。
“你……竟然真的来了啊。”陈殇回头望去,安琪拉就靠在对面的墙上,穿着和这里的人一样,雪白色的大褂,知性的薄框眼睛,高高扎起的马尾,漆黑色的高跟鞋,曲线优雅的长筒袜,陈殇每次见她,都忍不住好好地欣赏一下这理应不存在世上的姿容。
陈殇知道,在她那天去他家里劝说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无力挽回这个局面的。
而他这样鲁莽地闯进这样危险的地方的时候,几乎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死亡,他唯一的逃跑路线就是身后的通风口,然而现在他已经暴露,恐怕在他走到那里之前,就会被完全地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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