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还和黑蝶如此亲密的他,急忙推开了黑蝶,自己往后也有些狼狈地撤去,“不……不好意思,我……”他自责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啊?……我。”黑蝶看到陈殇的反应,傻傻地愣在了那里,她有些不堪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的事情,才发觉刚刚自己的因为多么的无耻。
明明是绝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占有,也是因为不属于自己,拥有的瞬间才如此美妙,可这放手的一刻,也是格外痛苦。
她还想稍稍抬起手去触摸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可下一秒就摇着头将那一只手狠狠地拽了回来,将这份该死的心情死死地压在了心里。
“没错,这里不属于我,我更不应该去追逐这份感情,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去拥有这些东西呢?不应该出现的感情,抹杀掉就可以了,对吧?这对你来说,最简单不过了吧?”她不断地暗示着自己,强硬地从嘴角挤出一点微笑,却怎么也止不住眼角的泪水。
“黑蝶……”陈殇沉着脸,掩饰着他的表情和情感,显示出了平日里的冷漠。
“嗯……”黑蝶小声答应了,当时的她,也许已经能猜到陈殇要说什么了吧。
“我会很快把你的孩子救出来,然后,我会为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即便他还带着冰冷的面具,可他的声音分明在颤抖,他明白,他这样能洞彻对方内心的人,何尝不知道黑蝶这时候心里的滋味呢?可我想,做出这个决定的他,可能要背负着更加剧烈的疼痛吧。
“嗯,我知道……了呢。”黑蝶用颤抖的笑声接受了这样残酷却又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也许对她来说,她可能从心底里就认为自己不配拥有任何吧。
“多余的温柔,会伤害自己。”陈殇咬咬牙,看也不看黑蝶,就直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应该是第一次这样怜悯其他爱慕他的异性了吧,有些蹩手蹩脚不知怎样去面对,因为担心伤到她而迟迟不想揭穿,又或许是他真的对她动了情才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可最后反应过来,想生生将两个人扯开的时候,才了解到这样对她是怎样的残忍。
说到底,他最后也只能这样做最后的挽救了,或许惩罚就是他对黑蝶那沉重的歉意了吧。
烈阳不解风情地始终炙烤着大地,将热量全都泼洒在了上面,让黝黑的沥青路变得无比灼热,灼热得谁也无法靠近,谁也无法触碰,即便是充斥在身边的空气,也被这样扭曲的温度撕裂成了碎片。
当日,花谢公寓,顶层。
日头渐渐落下,乌云却不知何时蔓延到了整个天空,沉厚的云层完全遮住了烈阳,将世界紧紧地吞噬在它的帐下,压抑着人们的内心。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陈殇将手机按在耳朵旁,语气显得有点急切。
“我这里已经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骨侍,但是其灵场特征都和19日里捕获的那个骨侍相似,应该不是目标,目标从18日逃离玟暗公司研究所之后,一直没有显露出踪迹,我想这件事另有蹊跷,而且雅尔德派出了越来越多的骨侍去找那只特殊的骨侍,我想既然他们了解那只骨侍更多一些,我们应该是很难在他们之前找到目标的。”电话那头坚毅干练的女声传来。
“嗯,的确,我想我们也是很难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目标,”陈殇的眼神在眼眶里忽闪了两下,“蛇,计划有变,放弃寻找目标,转而监视那些骨侍的一举一动,能支撑转生术的契约师少之又少,应该超不过十个,数量上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我想雅尔德只用骨侍去寻找目标应该有他的原因吧,盯紧他们,只要有任何异常行动立刻向我报告。”
“是。”
“还有,收集资料,深入调查这样几件事,一、‘黑风’事件时,这里的经济运转情况。二、对于骨侍的详细信息,要详细调查,我想古代祭祀文献上应该有挺多版本的,应该有一种类型,是脱离施术者控制的一种骨侍,将这样的骨侍信息发给我。三、玟暗公司的所有研究所,地点,功能,人员,建筑设计图,运作情况,安保情况,能调查的,都要一五一十调查清楚,最晚明天中午给我。”
“保证完成任务。”
“蛇,这次的行动以隐蔽为首要因素,尽量减少人员使用,多挑些精英,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很难为你们,但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毕竟如果这件事不能及时解决,你我的性命不说,这座城市都可能岌岌可危了。”陈殇叹了口气,语气稍稍温柔了些。
“嗯,我知道了。”
“滴滴滴……”电话被切断,为了避免电话内容被追踪,这样的通话时间其实算比较正常了。
“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陈殇默默地说道,以往一直身先士卒的他,这次却只能因为身体原因,躲在火线之后,他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了。
“陈殇……”吴至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陈殇身后,虽然表情比较平静,也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有事吗?”陈殇回首,收起电话,仿佛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一样,淡淡地回答了他。
“可能是我多虑了,可是……我总感觉刚刚黑蝶的情绪有点不稳定啊。”吴至隐点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上了一口,眼神有些忧愁。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不担心她出什么问题吗?好歹解决一下这样的事情吧,不然可能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的。”吴至隐看了一眼陈殇,轻松的表情下露出了些许凶恶。
“吴至隐啊,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读心能力的吧?”陈殇将脸色沉了下去,回头看着他。
“姑且了解……”
“你知道黑蝶是因为我的事而烦恼的吧?”
吴至隐无言……
“你知道,是我将黑蝶逼到这一步的人,所以才来这里你问我的吧?”
依旧无言。
“但是我不可能因为你喜欢黑蝶,就改变我对这件事上的态度。”
吴至隐忽然直接走上来死死地揪住陈殇的衣领,略显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凶狠的神情。
“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了吧?你已经有张羽莎了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早早把这件事和她说清楚,非要等到这一步!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吗?”吴至隐狠狠地看着陈殇,老练的他语气依旧比较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硬生生从牙尖咬出来似的,相当锋利。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我有什么理由为她考虑?喜欢我不是我逼她做的事,为她着想也不是我的义务,我凭什么必须选择对她来说最公平的道路,你又凭什么说那样做对她才最好?我如果真心为了她好,那我早就和她远走高飞了,何必还在这里和你吵架?我不伤她狠一点,她又怎样能真正放下我?如果你喜欢她,那就尽力去给她温暖啊!在我这里撒气算怎么回事?难道非要逼着我告诉她真相吗?”陈殇捎带着嘲讽,没有表现出什么生气的样子。
吴至隐看着陈殇,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摇了摇头,松开了手,“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也说了很过分的话。”陈殇说着整理了一下他的衣物,没怎么在意这样的事。
“我来之前,你就预感到我要发火了?”吴至隐问了问。
“都只是猜测而已,哪有什么读心术,我只是有点太擅长察言观色了而已。”陈殇勉强笑了笑。
“她自己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毕竟她原来是咒的人,万一她心生报复怎么办?”吴至隐掐掉手中的烟。
“这就是你对待心仪对象的态度?我觉得你也是要多信任她比较好啊。”陈殇轻笑一声。
“切,我只是和你提个醒,万一等到她哪天真的要报复你了,我和她一起杀到你面前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吴至隐也微笑着开了个玩笑。
“得了吧,你们想跑不还得靠我帮忙嘛?杀了我只会让你们更难做的。”陈殇也会意地回答。
吴至隐伸出手,看了一下陈殇,陈殇也伸出手握住了吴至隐,两个人将身体互相向前撞去,两人的臂膀着着实实地碰在了一起,心有灵犀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任务,请多指教啊。”
“嗯,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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