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天醒来,我清醒了很多,好像又一下子找到了过去那个爱笑,乐观的我。但哥哥却对我说去
当时,我不想去,哥哥和二哥硬是让我去了。人很多,排队挂了个专家号。然后等待了很久,就临到我了。临到我以后,我就走到专家的会诊室。我看到一位面相很和善,大概五十多岁的女人。哥哥跟她说了我的情况,我看哥哥描述的不准确,就自己跟她说了。她没说什么就让我去进行心理测试。然后,我就去进行心理测试,测试题很多,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然后,医生让我继续去找那个女医生。我去了,就找她了。她没说什么,就开了几个月的药,然后她对我说:“山上的风景固然美丽,山脚的风景也很美丽,登不上山顶,就不要去登。”
我拿着药单,然后她告诉我怎么吃,然后我们就去捡药了,一看名字是维思通。回到了大哥家,我就吃了药。不知道是我对这个太敏感还是什么,我吃了以后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像睡去了一样,我的思维变的极度缓慢,而且我去回想什么,好多熟悉的东西都记不清楚。
在得了药,过两天我就回去了。等回去了,我继续吃药。这药性更严重,我全无精神,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下去,整天都想睡觉。过年,同学聚会那天我也去了,但是我心里焦虑的坐立不安。不到半晚上,我就推脱回去了。
快过年了,回到了老家。那个厚嘴唇的孩子,我那童年挚友慧子的弃子,他正门口望着门前的那片田野。
“子唱?”我喊着。
“少华啊,你回来了?”子唱微笑的说。
“这么冷的天,干嘛站在外面?”我说。
“俺奶奶不知去哪了,急的慌。”他不停的又张望着说。
“团叔,过年回来吗?”我说。
“不知道,俺爸在工地干活,要是有活就不回来了。”子唱不好意思的说着。
然后,我跟子唱道了别,就回到了那间还在的土坯房。它静默在那里,门前的十一棵杨树为它遮风避雨。待走到屋子里,一阵凉气,爸爸静静的在相片里守着他的家。
我和妈妈扫了屋顶和地上的灰,就静静的等待新的一年的到来。过年了,新的一年,申城的人已经快全没了。
大年初一我又看见了她,千惠,我看见了她。我两眼无神的看着她,她瘦瘦的,扎个马尾辫,红色长袄,黑色裤子。坡跟的高筒靴子踩着雪发出嘎嘎的响声,像是记忆的回音。
我看着她牵着她的孩子,我的心在流泪,又在为她幸福而微笑。她的孩子很活泼,一蹦一跳的,扎着两个分开的马尾辫。她一家挨着一家的拜年,我看见她还是那样真诚,亲切,逢人都微笑的打招呼。
等到她到我们家的时候,我赶紧从门口走到了屋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见了我,我只感觉自己心里蹦蹦的跳个不停。
她来了,面带微笑的来,还有她的孩子,还是那样一蹦一跳的。此刻,那个小姑娘就在我面前,而我愣住了。我是在回想,还是在记忆,我搞不清。直到妈妈让我拿糖果给她吃,我才知道我在直直的看着她——她面带微笑。
“哦,千惠,你回来了?”我想哭,想重温那种感觉,但我们已经是大人。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使我的记忆不在感伤我的神情。
“不用忙活,坐一会就走,你还好吗?”
“好。”
“你好像变了,变白了,样子也和原来不怎么像,怎么这么憔悴的样子?”
“是吗?没有,在外久了,回家倒不习惯了。”我说着。
我多么想在此刻再变回来,可是这是个奢望,因为她也变了——我知道这不是在童话里,而是在活生生的现实中。
“是,不过现在感觉变化不是那么大。”
“你真会说笑话,喝茶吗”
“不,我得走了,都搬走了,不比原来,路远,还有好几家人家呢。”
“这么多年,也没在家喝一口水,拜完年到家里吃饭吧,千惠。”
她并没有拒绝,微笑着说:“这也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家一次。”
晚上妈妈早早的就烧好了饭,吃饭期间我们并没有聊到现在的生活,而是聊到了一些彼此的见闻。吃过饭,时间不早,路又黑又滑,我就送她离开。走在这个没人的世界里,夜晚很静,透着积雪的光亮。
很多话,我想问但是我问不出口,我想知道她五年的一切,可知道又除了徒增伤感,又能怎样。为什么不是个迷,不是,我们之间没有迷,只有友爱。
这五年本来就是这友爱下静静的流淌,在人生很多的无助时刻,我们用以往的友谊支撑着彼此,让彼此在任何时刻都不会丧失对生活的勇气,这好像成为我们彼此永恒的精神支柱,在艰难的时刻喊着对方的名字,一切磨难都因此而烟消云散。
她停在一个岔路口,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欢乐的色彩,这色彩原本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一切都释然。我知道她对我说,生活有时候不该留恋,而该勇敢的走下去。
她就这样来,又要这样走了,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像一片空白。当我们彼此在夜色的掩盖下拥抱之后,她真的又走了。
在我回过神来,虽然我有种落泪的感觉,但想到只要她过得好,我真心的为她感觉到幸福。我又想到她一直在微笑,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哭泣的。
但是我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为我曾经爱过的人,流了目送她的泪。
待一切远去,我擦干泪水。我微笑,我为我曾经爱过的人,为我现在爱的人,为所有的人而微笑。
我想再重温一次……坐在河堤的草地上,我想到了爸爸,他在天堂看着我;我想到了千惠,她好像在微笑——你不哭,我就好。
我不哭。
千惠也应该好好的。
我对着阳光微笑,太阳也笑了。
待千惠走后,我感觉这药估计要毁了我,我就把它停了。但停了以后,我发现我的精神好了点,但脑子混混沌沌的,世界依旧变得索然无味。
过完了年,慧子又走远了,而我很快也要到上海甲子大学继续我的学业,继续走在改造人性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