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们签订主从契约吗?”见对面的人没有反应,药研藤四郎又重复了一遍。自然,他的们字里也包括了一旁的五虎退,对于自己被包括进去的事实五虎退在一边站着似是表示了默认。
“啊,原来是真的啊。”爱尔眨了眨眼睛,在分歧点的影像里她并不曾看到过这个画面,刚从疲惫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灵力也未恢复至能顺畅预知的地步,这让她不禁产生了奇妙的感觉。“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演技的面具碎裂得毫无预兆。
少女颤抖的嗓音反倒吓住了对面的两人。
尤其是在卧室外面见过对方的药研实在很难把面前呆愣异常的少女与当时一脸老奸巨猾的人联系在一起,只是二者脸上的笑意有着绝对的一致性还是让他决定继续按照计划进行。
“既然是我们这方提出的,您那边只需要考虑接受还是不接受就好。”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药研走到了五虎退的身边。“我只是因为退似乎相信着你才考虑对你的行为进行监视。”
当然,还有利用。
结成主从契约后,灵力即可达成一定程度的共享,对彼此的位置也能够有更加清晰的认识,手入和灌输灵力也要方便很多,药研大概也是考虑到为自己的弟弟们进行保护才提出如此的要求,但同时订立主从契约也就意味着对于少女命令的不可违抗。
然而毕竟不比一期一振的遭遇,药研藤四郎对于主从契约的态度算不上极端的排斥,就算自己被契约的力量操控在做违心事前也早有着深刻的自我了断的准备,同时他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对于审神者的利用目的暴露出来。
“我接受。”脑中鸣响的众多细小杂声消失了,空明一片的脑海里有一点光在闪烁着。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漂浮的草叶,如同饿殍的人紧攥着瘦弱的稻穗,少女突然出声但旋即她又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硬是让自己重新进入演技的排演,恢复到自己为自己设定的角色中。
“大将,怎么了?”疑惑地皱皱眉,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审神者出乎意料的直率和其起伏不定的情绪让两人不禁感叹人类情绪的复杂性。
“啊啦啊啦,既然你们想要自投罗网我也不再说些什么。”深呼吸了一下,少女的音调因为过高而有些刺耳。
“来,把手给我吧。”
颤抖的指尖紧紧地攀住那两只伸出的手掌。碎碎念般的声音像是不知名的魔咒。
“唔,是在……说些什么?”五虎退觉得对方的思考回路似乎和他们的不太一样,药研也投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尽管如此伸出的手掌却很配合。
虽然在刚才的战斗之后她的灵力基本不剩,但是因为取回了之前强硬输入一期一振体内的灵力以及她自身灵力方面的某个原因要结定契约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回忆着学校内学习过的内容,将灵力集中在手掌上然后通过手指的相连传递出去,因为对方也有着同样的企盼所以灵力的流通十分顺畅,之前的灵力残存本虽不多却千丝万缕很是奇怪,尽管如此覆盖过程却快得惊人,不一会儿爱尔便清晰地感知到二人身体里的灵力波动慢慢平缓下来。
接下来只需要就此结下契约的印迹,少女的气息突然一顿,在疲惫和惊吓的双重叠加下,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与此同时,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了她,后悔的心意也呼之欲出。
清光有危险。
这个想法从大脑里冒出的同时契约的印迹恰好完成,少女瞬间便被混沌的睡意笼罩,身体的伤口隐隐作痛,灵力又在肆意撷取体能进行自我恢复,爱尔的视线一片模糊,苦撑许久的意志在一刻的放松下便如松了弦的弓矢般垮塌。灵力增幅片的另一个副作用随之浮现,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她就彻底地倒在了地上。之前的绿色结界也随之破碎。
“唔。”反复确认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却隐隐地有种酥麻感,就像是重获生命力的新叶,药研皱了皱眉,“退,你有没有觉得,大将的灵力的性质有点奇怪。”稍微上前抬起少女受伤的手,从那带血的衣衫上用指尖点取少许的血液在指尖反复揉搓。“还有着血液里的灵力浓度总觉得有些反常。”
“呃,是啊,药研哥,”白发少年抱起了小老虎,温柔地顺了顺毛,“这次的主上是个有点奇怪的人。”
抬眼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审神者和一期一振,以及从不远处因为结界破碎而撒着欢跑来的弟弟们,药研苦笑了一下,“嘛,总之把一期哥和大将先带到那边的屋子上去吧,在这里趴着对身体不好,更何况”神色微微一沉,“这里盯着大将的也不只是我们。”
不管是屋顶之上还是缘廊尽头,尽是人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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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少女绿色的眼眸中映照出的是遍体鳞伤的短刀付丧神,她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往前探去却什么都触碰不到。
在这种时候和自己结定契约所意味的——就是与亲友为敌的这件事情。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但是却有绝对的分界线,万物的两面性使得每个人都处于选择的分岔路口。当选择了一方后,就与另一方脱离了关系。纵使表面上无法识别却总是横亘一条鸿沟。
哪怕是同处于一个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也是如此。
自己究竟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少女将头深深地埋入膝盖,大概是对方主动提出契约所带来的被需要的喜悦远远盖过了理智,竟然如此冲动。
畏惧着孤身一人被像垃圾般弃于屋外--就像过去所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样,所以仅仅只是一个主动的请求就让自己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那种喜悦是货真价实的。
但这种被需要是虚假的。
因为自己还什么都没能做到。没有能够做出任何能让自己被需要的事情。
【爱,如果你想要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那就只有用你的力量来被他人所需要,这是交易。】
【向神祈祷吧,爱。】
在那黑色的屋子里,仅仅因为畏惧,连最后的一个亲近之人都离她而去。
既然自己不会死在这里,那么为什么要畏惧呢?
根本就无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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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醒来的时候,爱尔一时分辨不清自己的所处位置,伤口原本就并不是很致命,只是伤在手、腿和肩膀这些容易撕扯到的地方,在之前的战斗中又沾染了不少灰尘使得疼痛加倍。在醒来的时候这些显而易见的伤口都被绷带重新包扎过。侧过头,发现一期一振也躺在这个房间里距自己三四米远的地方,明明沉睡着口中却念念叨叨。
“人类,所以说,为什么还要把人类……”
“难道一次还不够吗,如此几次三番下来,为什么还没接受教训……”
“明明不需要他们我们也……”
总觉得自己的种族被放了一个巨大地图炮的伤员不自禁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因为被褥的霉味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大将,醒了?”一边正在认真看着什么书的药研转过头来,见对方已经恢复了意识又转回头去,“抱歉,我用了大将你身边那个购物袋里的药膏。”那是里面含有治愈性质灵力的药膏,不过基本只对人有效果,难怪伤口的疼痛感轻了许多,行动虽不如最初也敏捷了许多。
灵力呢?闭上眼睛感知一下身体内的灵力情况,前天和昨天都用了太多的灵力,身体能力也有着不少的消耗,不过庆幸的是因为一些原因自身的灵力恢复速度较其他人要快一些,现在大约恢复了四五成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小心翼翼地问着这个问题,粟田口小屋应该已经在那场战斗之中被毁坏了,现在自己所在的也并不是审神者专用的卧室。
“是一期哥在前任审神者失踪后带我们所建造的粟田口二号的部屋,不管如何你都救了我们的三个兄弟,所以暂时不会对你出手的,其他人似乎也是观望居多在转移途中并没有对我们出手,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就你之前的发言来说,我想和你站在一边的加州清光可能会有危险。”侧眼看了一眼从被子里翻身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口的审神者,“你要去找他吗?”
“我睡了多久?”答非所问。
“将近八小时吧。”看了看外面日薄西山,少年淡淡地答道,“大将不命令我和退保护你吗?可能会死的哦。”
“不了,这样就好。”少女瞳孔里一丝波光闪过,但药研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犹豫而更像是某种释意,“我一个人去就好,药研你就在这里保护家人就行。”
“大将,呐大将。”目光没有离开手上的书本,药研的语调更像是在一人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把一期哥碎了,或者是把手入室的大家碎了,碎了的话大将可能会安全一点。”
“杀戮会毁坏平衡引导向死亡,而我还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少女也没有去看披着白大褂的眼镜少年,“还有我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在将来和自己杀死过的人一起生活什么的我可无法忍受。”她回想起自己和加州清光也说过这个话题不由得低了低眉。
这个谎言也是第二次说了,应该比第一次要流利了不少。
依旧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得到了答案的药研失笑并随手将身边的购物包抛给了少女,“至少也缔结了主从契约,大将现在死了也挺麻烦的,还有不少弟弟需要你来手入。”如果五虎退在审神者昏睡之时对自己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破解手入室里的那样东西也需要对方的帮忙,据退说他被下了不准随便说出去的命令,不过因为自己和她结定契约的原因看来他已经被划分为可以说的对象了。
不过确实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并不应该是随处乱说的事情。
“谢谢。”少女愣了一下,回身跑到了一期一振的身边,浅绿的结界缓缓地在其周边展开,一期一振原本紧紧蹙起的双眉也缓和了一些,喉结咕噜了一声梦话也停了下来。“这个结界能够净化灵力,因为他的执念太强可能很难净化完毕,因为那个东西的存在和我灵力现在的状态也还不至于彻底地将暗堕的根源挖出来,但至少能够让他现在做个好梦。”
说到梦,回忆起之前的梦境,爱尔安静了下来,她尝试着将灵力集中起来,面前的场景便如同电影一般迅速地切换流转,该说是抽中了大奖吗这次的主动预知预知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过这是……
她眨了眨眼,笑意一瞬间僵滞了一下,转向药研时语气也严肃了几分,“药研,你若信任我的话请记住我接下来的话,你若不信任我我也希望你能念及兄弟的性命:一、在听到有脚步声的三秒后绝对不要靠近门的右侧,二、对于血色的鹤不要有任何隐瞒,三、主从契约的事情我很抱歉,若有人问起就告诉他新来的审神者有魅惑人心的□□。若要样品这个便是,遗憾的是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这并非‘命令’,而是由你来做决定的‘建议’。”
她随之站起了身将之前存糖的玻璃瓶从袋中取出放到药研面前硬生生地往里面灌注了些许灵力,接着慢慢挪到门口探进头来等他的回答。
“还真是具体得过分的建议呢,大将。”抬眼看了一眼在门口犹豫的审神者,药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们的理由。”
爱尔舒了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后全身的气场又变得肆意暴虐,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分贝“粟田口家的小子,竟然会为了保证被我的血所污染的家人的安危而把自己作为祭品呈递上来真是了不得的觉悟。”语调上扬,伴随着几声仓促中二的笑声,少女调转了方向。
直到少女在缘廊上噔噔噔的脚步声走远之后,五虎退才带着刚醒的藤四郎们打开门探入脑袋,“走了?”
“最后的那句话是?”
“嗯,大概是为了向外界表示我俩是被逼迫的吧,虽然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这种行为。”指尖托了托眼镜,药研转过头来,“啊对了,乱和我说了,温和派那边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虽说一期哥拿到了了第一次狩猎的机会,但是对方本来也并没有就那么等着的习惯。”
“温和派他们,并没有想要杀死她吧?”发话的是平野藤四郎,他是在之前的叛乱中较早陷入沉睡的刀,相对后来发生的惨烈盛况了解得并不多,对于新来的审神者他只觉得那是可怕的至高□□者,但又是他们如果要活下去所必需的灵力来源。
“温和派的话更多的应该是想让她活下去,但除了活下去以外一切都不会保证,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昨天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我们把审神者带回来了,虽说对于夜战的担忧应该也是一部分原因。”眯起漂亮的紫色眼瞳,药研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只怕情势会越来越复杂,在一期哥醒来后,一定要把现况整理干净。在此之前,大将刚才的话我也很在意,总之大家先小心起来,我想我们的客人再过不久就要到了。”
至少自己这边绝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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