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钟家往事。
宋泱被困在了梦里,缘于和小棉的谈判失败。这个结果宋泱是有准备的,只是小棉问她:
“你知道吃完安眠药后身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你知道割腕以后血液流逝的感觉吗?你知道洗胃的滋味吗?你知道身体泡在水里的感受吗?痛了你会躲,错了你会躲,坚持不了你还是躲!爱上一个男人了你突然就知道要抢了?你配吗?”
宋泱回答不了,她欠小棉的太多,爱上了容修言已经挖走了小棉的心,现在她却是连小棉的命都要收了,何其自私与残忍?
某个时候她甚至想,就这样困在这里吧,一直都不要再醒过来了,谁都不用再去奢望拥有爱情,让她的躯壳陪伴容修言也算是不错的补偿的。
可是,小棉却好像改了主意,她说,“宋泱,你那么想要我,便试试有没有那个命吧!”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小棉推进了聚光圈里,睁开眼,感觉自己走过了万水千山,双腿又累又疼。
“你醒了。”容修言在床边守了三天两夜终于看到人有了动静,“小心,我扶你。”
“我怎么了?腿断了吗?”宋泱就着容修言的手坐好,掀开被子看着绑着纱布的腿,吓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没有,只是骑车摔到了,没伤到骨头。”容修言安慰道,“还有很痛吗?刘医生说需要休息几天的。”
“休息几天?”宋泱有些无语,“我是骑着自行车摔下悬崖了吗?”
容修言笑,摸摸她的头示以安抚,“没丧气,毕竟因为有了这个借口,我们可以不参加接下来的所有活动了。”
“真的吗?”这倒真是个好消息,容家上下过年几十号人,想想都头痛,“可是,大家会不会觉得我兆头不好啊?”
谁家过年摊上个病号,都不太愉快吧?
“没关系的,因为今年容家已经收到了最好的兆头,大嫂生了一对龙凤胎,家里喜庆的很。”
“哇,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真好!”宋泱惊呼。
“今天,大年初一的早上。”容修言回答。
“今天已经大年初一了?”宋泱惊喜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懊悔,她居然错过了在容家的第一个过年。
“对啊,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下午两点了,你从年头睡到年尾,多厉害。”容修言调侃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当然饿,饿死了!”宋泱说,虽然有些泄气但已经发生了又没办法时光倒流,接受事实的现在最重要,“我能起床吃饭吗?”
“当然,我准备了轮椅。”容修言一本正经的说。
宋泱无语凝噎。
坐着轮椅在餐桌前吃下了三碗鸡肉粥,一份大牛排和两个小馒头,宋泱秀气的打了个嗝,然后被自己惊住了,“容先生,你确定我真的只睡了三天,而不是三年?居然能吃这么多!”
容修言笑,不答反问,“吃饱了吗?”
他不知道乐乐是否真的已经与宋泱融合,也不知道融合后的宋泱会是什么样子,但,这异常的进食量,也许可以算是一个信号。
“饱了,当然饱了!”宋泱脸微微发红回答,她明明吃了这么多,但居然真的没有饱腹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吃饱就好。”容修言欣慰的点点头,也不拆穿她,毕竟她确实吃了许多,饥饿感更多的是来自于精神,“要不要出门看看?”
“是去看龙凤宝宝吗?”宋泱有些兴奋,但随即一愣,然后摇头说,“不行,我现在这样去太不礼貌了,腿好了以后再去吧。”
容修言眼光微闪,“嗯,好。不过你要是想出门远一点的话,我倒是有个提议。”
“嗯?”宋泱问号脸。
“稍早前钟少希打电话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他那里,钟柏年回来了,想见见你。”容修言说,“爸爸上次也提过想要和钟柏年见一面,我想这应该要征求你的意见。”
“见就见吧。”宋泱说,记忆里上一次见面还是通过钟少希的视频联系,钟家是她在世上唯一可以走动的亲人了,“可是,容先生,你对钟伯伯有什么不满吗?为什么要总是要直呼他的名字?这样,我们怎么去拜年?”
容修言默,他忘记了现在在面前的可不是怼的钟柏年都没脾气的宋泱。
钟柏年已经许多年没有回过国了,可是今年不同往年,几个孩子都在国内,云美的发展因为容氏的加持持续上升,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宋泱,特别是知道宋泱今年会在容家过年后,第一时间就决定了回国,这是宋泱婚后的第一年,容氏家大势大,钟氏兄妹是晚辈,不足以为她撑腰。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回来做什么?也不怕媒体拍到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夏冬琳一听到宋泱一会到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本来她就不想回国来,结果差点没被钟柏年绑上飞机,这会儿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又得应付宋泱,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她是我钟家的孩子,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钟柏年说。
“您要是忘记了容修言的身份,我可是不嫌麻烦给您说一下。”挂完电话的钟少希冷冷的提醒道。
“呵,有身份又怎么样?大年初一都不留在容家,能有多重视。” 夏冬琳讽刺道。
“容先生很是宠爱宋泱的,她要回来,肯定不会拦着。”旁边的钟意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夏冬琳瞪着她像是所有的愤怒都找到了发泄口,扬手就是一巴掌,指着钟意大声叫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帮别人说话!如果不是你没出息救不了你弟弟,我会像现在这样在钟家没有地位?任由一个孤女欺负!”
“你给我闭嘴!”钟柏年呵斥道,气的胸膛起伏,“你在钟家没地位,你怎么说的出口?这么多年在家作威作福,谁不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夫人?谁敢不听你的吩咐?就连少希对你这个后妈都不曾有过二话,你还想要怎样?啊?”
“那都是因为你们知道亏欠我!”夏冬琳争辩。“你们合起来害死了我的秀元!”
“秀元生病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儿子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难道你要俩个都死了这股怨气才散?天下哪有有你这样当母亲的!”钟柏年指责道。
夏冬琳哭了起来,死去的儿子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她泪如雨下,“我也想知道世上哪里还有我这样命苦的母亲,女儿女儿养不了,儿子儿子救不活,余生活着还能有什么指望?”
钟柏年再大的气此刻也于心不忍了,那个极少被提起,去世几年的孩子是整个家庭的痛,钟柏年重重的叹出一口气,走过去拍拍她,“你都知道失去秀元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把钟意往外推呢?她也是我们的孩子,乖巧,听话,能干,不会比儿子差的。”
“她哪里乖巧,听话,能干了?和你们父子俩一起欺负我,帮着宋泱那丫头一起欺负我,都快反了她了!”夏冬琳一边抽泣一边目光落在钟意身上数落。
钟意那边早被钟少希拉到一旁找了些冰块敷脸,这会听到她的数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钟少希冷着一张脸伸手按着她另半边脸不让她转头。
“这世上再没有比我们女儿更听话疼人的女孩子了。”钟柏年继续夸奖道,“你就不要再闹了,哭的妆都花了,上楼去补补吧,一会宋泱回来,那才真是要笑话你了。”
“她敢!”夏冬琳说,但还是立马就收了泪,蹬蹬上楼去了。
钟柏年无奈的叹出一口长气,老婆是自己娶的,再蛮横不讲理也只有自己兜着。
“哥,你要再不松手,我的脸就要冻的坏死了。”钟意可怜兮兮的说。
钟少希移开手,将别一只手上的冰袋丢在桌上发出“嘭”的响声,吓的钟意小心脏颤抖,“哥。。。”
“明知道她不待见你,你还往前凑什么?挨多少次打了都没长记性?你属鱼的?”钟少希生气,夏冬琳对钟意动手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是继子,有诸多不便,但实在看的火冒。
“怎么说话呢?”钟柏年走过来训道,眼睛落在钟意的脸上,夏冬琳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虽然有冰敷消肿,脸上的手指印还是很明显。
“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钟意摇头,“爸爸,你将我保护的很好了!我理解妈妈的感受,没有关系的。”
钟柏年和夏冬琳原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因为家境不同钟柏年出国留学,夏冬琳未能跟随,原本俩人相约钟柏年回国就结婚的,但留学第二年钟柏年所在学校发生了枪击事件,一位教授为了救他中弹身亡,为了报恩,钟柏年娶了教授身有残疾的女儿,有了儿子钟少希。
后来钟少希的母亲病逝,钟柏年回国寻找夏冬琳,夏冬琳也已经身为人妻,俩人没能守住底线一夜春风,只当了结了年少时的情缘,却不知夏冬琳至此便怀了孕。
结果十月怀胎刚生下一个女儿就被夏冬琳的丈夫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