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休息了半日后,一些令人懊恼的情绪也差不多整理好了,为了抓出嫣贵人说谎的证据,次日我我再次去了紫虚苑,但是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大胆直接,而是趁着门外没有人看守,猫着身子溜了进去。
本来闻着这宫苑里安静地仿若没有人住在这儿一样才如此胆大,没想到刚一进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就从我面前跳过去,原来是一只毛色发白的波斯大胖猫,它瞪着圆溜溜的蓝色眼睛往我这边看过来,在发现我的到来后,懒懒的“喵”了一声。
这只白毛波斯猫好似随了嫣贵人的性子,一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不屑,就好像是它看不起我偷溜进这紫虚院一般,又短又粗而又毛茸茸可爱的小短腿在我面前来回转了一圈,就像在打量面前的外来入侵者,丝毫不害怕我去伤害它。
在与这只猫对弈许久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嗤了一声:“小懒猫一边去,本姑娘来这儿可是有正事的!”
谁知那白毛波斯猫非但不走开,在听到我的驱赶时还炸了毛,数根白毛竖起和刺猬一般,连叫声都开始变得沙哑和难听。这声音听着炸耳,我便捂着耳朵想要去用脚赶她,而身后传来一声高傲冷冰的质问之声。
“何人在本宫的宫苑中撒野?!”我身形顿了一顿,转过身去,眼前一位身穿殷红色莲花金纹长裙,明黄色碎花上衣,手戴金制蛇形吐珠手链,白玉脖子之上一条流苏长条金项链,肌肤如同那牛乳中浸染过一般白皙,是个美人儿,却让我莫名觉得恶心。
浑身上下都是金色,穿在真正脱俗的人身上算是华丽,若是穿在嫣贵人身上便是庸俗。我若猜的不错的话,眼前的这名庸俗的女人应该就是嫣贵人了。本以为皇宫中的女人穿了华丽的衣裳都是极美的,却没有想到,在我所见过的嫔妃中,尚且还只有婉贵妃撑得住这盛装。
“怎么?你这是在无视本宫的问话么?”嫣贵人狠狠地瞪着我,神情一如方才那瞧不起我的波斯大胖猫,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啊!
我是真没有想到今日会如此地背,想偷偷来紫虚苑来找找蛛丝马迹,却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若是再不回答他,下一刻她怕是会让宫人们将我捉去痛打一顿随后扔进乱葬岗吧?一提到乱葬岗三字我就会想到赵筱,强制着自己压下满腔怒火,我不紧不慢朝她福了福身。
“皇上说贵人最近身子不大好,怕是手下的宫女照顾不当,特地派奴婢来贴身侍候贵人您。”我浅浅微笑说道,既然已经被抓住了,我可不会傻到说自己是来这儿帮婉贵妃寻找扳倒她的证据的,思来想去,皇宫中还只有皇上能够让嫣贵人有所在意,变面色不改扯了个谎。
不想嫣贵人为人还挺谨慎,她森然地看了我一眼,语气稍加好转:“不是本嫔为人刻薄,只是宫中总有些人见不得本宫好,所以姑姑你可有皇上的信物?”
咦?不是自称本宫吗,怎么忽然就转口变成本嫔了?我忽然想起大凤朝的嫔妃制度,四品妃子以上才可以自称本宫,而四品以下七品以上只能自称本嫔,好你个嫣贵人,正处在正六品嫔位,居然越礼自称本宫了,你未免也太过于幻想权势了吧?
也罢,在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宫女后,嫣贵人好歹还喊了我一声姑姑,我一个烧火宫女地位可是宫中最低的,她唤我一声姑姑,倒也是不错。就是不晓得若是哪天晓得被我一个地位最低微的烧火宫女给糊弄地团团转,会不会想要把宫里所有的宫女都吊起来打一遍?
然而她毕竟是一个贵人,我尚且不好开罪。脑袋一灵光想起了时常带在身上的渊陵,哦不,宁渊给我的白玉。这白玉连主厨都认识,想来嫣贵人也不会不认得,也是多亏了宁渊给我的这块玉,我才幸运地次次躲开危险。我伸出手将白玉从怀中摸索了一阵之后,不慌不忙地掏了出来。
“皇上知道贵人谨慎,所以早早吩咐了奴婢要将他的玉拿上,”我满怀笑意地将白玉双手捧着,缓缓说道,“请贵人过目。“
嫣贵人并没有来接,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明了,这块玉可是宁渊挂在腰间好几年的老玉,她又怎么可能不认得呢?只见嫣贵人瞬间霁颜笑着,仿佛刚才对我出声呵斥的人不是她一样,她上前亲昵地拍了拍我的手。
“本嫔就说皇上近日怎么不带那块玉了,原来是交给了姑姑保管。”她笑的和朵鲜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