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水师(师卦),”象曰:将帅领旨去出征,骑着烈马拉硬弓,百步穿杨去得准,箭中金钱喜气生。“阻力很大,困难很多,处于激烈的竞争状态,必与他人密切合作,谨小慎微,行为果断,切忌盲目妄动,适度即可,注意保全自己。机动灵活,严于律已。从容沉着对付一切,必能成功。”
女子大喜,“借你吉言。”
其实也还好,就是个中上卦。
带着这个古卦盘,虽然今天的生意依旧是一般,但安梵笙还是跳着走回家的。
安梵笙把古卦盘给梅筹看,梅筹顿时变了脸色,“这卦盘你是怎么得到的?”
安梵笙实话实话,“就是我帮人算了一卦,撮合了一对有情人,人家情郎送我的。”不得不说这机缘真是让人嫉妒啊。
梅筹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天下第一强者安天席用过的卦盘,上面你再仔细看看。”
这卦盘已经自带卦意,“水天需(需卦)!”象曰: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据说,天下第一强者安天席曾在这里丢过一个卦盘,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在这里找了十三年,一边抚养安梵笙,一边找,就是找不到。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算师,或者说修者,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们就不再需要卦盘,因为他们自身就蕴含无数阴阳玄奥,是最好卦盘。
当年,天下第一强者安天席,就在这里破镜,“反正我的家族已经被灭门了,这卦盘我也不需要了。”随手一丢,这卦盘就落在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
现在,在安梵笙的手里。
“人找卦盘,卦盘又何尝不是在找人?它找到你了,就是你的了。”梅筹感慨,果然是……
安梵笙摸着这卦盘,甚是喜欢,睡觉也放在身边。
竖日——
今日,梅筹有些怪怪的。
本来要出门算卦挣钱养家的安梵笙被他留了下来,说有事要告诉他。
“知道阴阳道劫体吗?”梅筹问。
阴阳道劫体,道劫之体,据说,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劫难,跨越人生无数劫难,就能悟得大道。
天资过人,就是倒霉了一些,非常容易夭折,再加上洛水神女的那一句话,阴阳道劫体几乎是必死的体质。
没等安梵笙回答,“你就是那阴阳道劫体,世间唯一的。”
如遭雷劈!“先生……”安梵笙握紧拳头,“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没有意义,”梅筹说,“说了,你也不能改变些什么。”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说?”
“因为你该走了,”梅筹摸摸安梵笙的发顶,“你留在这里修为不会有寸进,这方狭小的天,限制了你的成长。”
“记住,不要让人知道你是阴阳道劫体,也不要在人群附近突破境界,突破境界的异象会暴露你是阴阳道劫体,还有不要去中州,不要去和各大州的尊主见面,不要和洛水神女见面,更不要,和洛水神女的儿子,洛长风见面。”
梅筹眼中不舍,但无可奈何,雏鹰要成长,注定要经历风雨,他太弱,不能护着安梵笙一辈子,太多太多的可怕强者,想要安梵笙消失。
“从这一刻起,你不能再用自己的真名,以后就叫林凡吧。”梅筹放下自己的手。
安梵笙走出这片梅林,回头看了一眼,走了。
梅筹站在树林间一直看着安梵笙离开,哪怕早就看不见安梵笙的身影。
“天席大人,梵笙少爷果然很像你啊。”声音被风雪声打散,谁也听不见。
黑色门板状的大剑,一块有些旧了的卦盘,些许银两,几套洗换的衣服,这就是安梵笙的全部东西。
他所住在边境,因着战争的缘故,不怎么繁荣,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一座大城池,乾州的首府,乾天城。
地才,就是世态,看世间百态。
无数人和安梵笙擦肩而过,贩夫走卒,路边的小摊上摆着无数安梵笙没看过的东西,吃喝玩乐。
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世间的繁华填满安梵笙的眼睛。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从安梵笙的身边跑过,顺走了他的荷包。
安梵笙重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小贼!”安梵笙大怒,那可都是钱啊,他的钱啊!
那小贼大概是个惯犯,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知道哪里有些乱糟糟的小巷,七拐八弯,安梵笙还未能完全适应背后大剑的重量,速度有些损耗,就这样两个人跑了半天,都气喘吁吁了。
最终还是安梵笙对钱执念迫使他在这乱糟糟的巷子里,抓住了这个小贼。
“呼呼……”安梵笙喘着气,“把……我的钱……还我。”气都不顺了,手里还紧抓那小贼。
小贼面上露出几分横色,“呵,你打得过我们吗?”
阴影里走出几个半大少年,看着只比安梵笙小上一些的少年,面上带着同样的横色,把安梵笙围起来。
安梵笙眼神一冷,狠狠跺地,蕴含大量阴阳二气的肌理早就今非昔比,再加上背上那可怕的黑色大剑。
这一脚,就像地震一样,地面龟裂开来,四周的墙壁倒下,那几个少年都抱头蹲下,这威力着实可怕。
一块石头像那小贼落去,安梵笙眸光一闪,算了,罪不至死。
大工一挥,石头被击飞。
“谢……谢。”那小贼还是有点良知的。
“谢什么啊?你傻掉了!”“就是,要不是那个家伙,我们哪里会这么狼狈!”……那几个少年骂骂咧咧的。
然后安梵笙撇了他们一眼,全闭嘴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包。
“还我!”安梵笙伸出手,他还是比较在意他的钱。
“哦。”那小贼不甘不愿地把荷包交出去。
安梵笙打开点点,没有少。
蓦然,一道声音传来,“到底是那个混蛋搞破坏弄倒我家的墙?!”
顿时四散而去。
屋主找不到罪魁祸首,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