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卧房内燃起烛火,奥利将手炉放进被子里少年的脚边,将床上的少年揽进自己怀里。
这些年两个人都是睡在一起的,尤其是在正月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没有炭火的屋子,两个人取暖还能好过些,别误会,两个人是十分纯洁的盖棉被纯睡觉的关系,奥利也没那么变态,能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硬,再说两个人刚刚一起睡的时候,慕容嫣还是个傻胖子。
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体已经发育了,挨着少女柔软的身体,慕容嫣在奥利看不见的角度脸红似血,救命,他是个弯的啊,而且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天知道每天晚上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啊。
“怎么这么烫”,奥利摸了摸小皇帝的额头,这么冷的天气,两人虽然被子够厚,但也不至于出汗,“莫不是下午头发没吹干着了凉?”
“没……”慕容嫣立刻拉住想要去拿水的奥利,“我只是,有点热,我没事,姐姐……”
“真的吗?”奥利还有些不信,低下头拂走两人的碎发,额头相贴,然而鼻尖相对,呼吸近在咫尺,好闻的体香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直吓得慕容嫣心跳都要停止了。
恩,奥利只是很单纯的对比一下小皇帝的温度,而且他其实也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好吧,奥利算个毛女孩子。
还好只是一下,奥利立刻撤了开,“喔,好像真的没事。”
男性体温普遍要比女性高,冬天抱着小皇帝,就和抱着小暖炉一样,奥利每晚睡觉都十分满足,入睡十分迅速。
半梦半醒间,怀里的男孩忽然发出了一句呓语,依稀听的是这么句,“姐姐,你认识一个叫裴子南的人吗?”
裴子南?那是谁,听名字很陌生啊,奥利也没太在意,“不认识,是新看的话本里的人物吗?”
“哦……”
少年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奥利清醒了点,想了想,觉得是少年在宫里待得无聊了,“后天是上元节,姐姐带你出宫去玩怎么样。”
“真的吗?谢谢姐姐。”
听着少年恢复了情绪的声音,奥利无奈的想,真是个小孩子啊。
轻轻吻了吻少年的额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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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可怜的宿主,真不知道要骗他到什么时候,不过奥雷利亚大人真是个大!渣!男!他竟然说不认识裴子南,这渣渣肯定是将有关我可怜的宿主的记忆抽走了,难为我宿主还对他一片痴心,这种渣渣就应该让他精神崩溃、孤独终老!拯救个p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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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奥利换了一身黑色男装,带着一身白衣的小皇帝走出了通向宫外的暗道。
两人先到了京城中著名的酒楼“仙客来”,这是奥利在宫外势力“十步”的总据点,取自李太白《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当然,这个世界还没有李太白就是了。
这三年来,奥利虽然被困在宫中,但他却不愿意将性命交托他人之手,七年之后小皇帝要禅位,那之后他们的生活呢,总不能吃土去吧,单单只发展商业也不行,士农工商,没有兵、没有权,乱世中的商人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于是奥利建立了一个情报组织,业务范围主要是贩卖消息和私人暗杀,接洽人就是仙客来的朱掌柜。
只是奥利平时能出宫监督业务的时间实在太少,很多先进的想法做不到亲力亲为,只能交给朱掌柜。
朱掌柜的能力是十分出色的,只是他们根基是在太过浅薄,所以即使已经过了三年,十步现在也只在京城内发展着,不过奥利相信,乱世起,正是十步这种势力发展壮大的好机会,等到七年后改朝换代,十步一定会成为连朝廷都要忌惮的心腹大患。只有手握力量,才能取得谈判的资格,才能保护小皇帝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至于奥利自己嘛,想走还是想留,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所以从最开始,小皇帝就是十步的最高负责人。
朱掌柜是唯一一个知道奥利和慕容嫣是十步真正主子的人,因此见到他二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奥利不说话,慕容嫣上前一步说了句“住店”。
这是两人出宫前商量好的,今晚外出一切的交际都由慕容嫣负责。
朱掌柜倒是有点意外,他知道这位二少爷脑子是有点毛病的,不过几个月没见,现在貌似好多了。
“两位公子楼上请。”朱掌柜满脸笑容地带着奥利二人来到天字一号房,敲了敲墙壁,让暗中监视的人离开。
仙客来的每间房内都有暗房,用来监视和窃听。
“大少爷,二少爷。”等人全部走光后,朱掌柜才躬身行礼。
奥利挥了挥手,示意朱掌柜起来,“我们今日来只为过节,你不必拘束,最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朱掌柜点了点头,条理清晰地回答,“今岁北边大雪连下了四日,不出意外的话,半月之内,鲜卑就会南下;河间王、颍川王、邺城王三军已经在汉水会师,十万大军一月后就会抵达京城,不过探子来报,这支联军军心不齐,京城无碍;上个月新的一批探子已经出发到各路军中,四月初,十步就能多出十个据点;另外还有一点,您让特别关注的那个名叫‘陆仲’的年轻人,如今也到了京城。”
“哦?”听到这里,奥利总算来了点兴趣,前面说的那些都在奥利预料之内,听起来就像汇报工作一样枯燥。
“陆仲是年前来到的京城,他和虞家的少将军相交,听闻很得虞老将军看中,想要将家里的小女儿许配给他。”这话说出来,朱掌柜是有些不屑的,自古士庶不通婚,但凡稍微有点骨气的士族都不会选陆仲这样一个泥腿子做女婿。
奥利却在感叹,人家这才叫火眼金睛,虞老将军是谁,那是池心媛他爹池熙手下最得力的武将之一,最后被陆仲策反,给了池熙致命一击;虞少将军是谁,那是陆仲手下第一小弟,能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新朝建立后被封为一字并肩王的唯一异姓王;虞家小女儿是谁,那是未来陆仲后宫的四妃之首虞贵妃。至于为毛不是皇后,据说年轻的帝王与结发妻子夫妻情深,为了怀念她,发誓终生不曾立后。
不过现在,虞家的少将军和陆仲应该都是和池心媛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关系好就关系好吧,奥利也没太在意,却不成想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他今晚就见到了这未来的天子和并肩王,这是后话。
“做的不错”,奥利对朱掌柜点了点头。
旁边当装饰的慕容嫣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羊脂玉瓶放在桌上,“这是下半年‘怀生’的解药。”
“怀生”是奥利自己研究的毒、药,每月需要定时服用解药,不然直接承受万蚁噬心之痛后化成血水而死,是一发作直接让人“怀疑人生”的药,简称“怀生”,比池家暗卫吃的那种玷污“毒、药”两个字的垃圾药要高级很多。
下毒的人是奥利自己,但每次施恩他都要小皇帝来做,也算是为小皇帝招揽人心吧。
虽然一般情况下主角都是靠人格魅力征服小弟,但奥利大魔王表示有这种捷径干嘛还去累死累活呢,浪费时间而已。
朱掌柜立刻眉开眼笑,弯腰接过玉瓶,“多谢二公子,多谢大公子。”
看看,让小皇帝施恩还是有用的吧,至少感谢顺序变了。
小二上了一桌子菜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奥利和慕容嫣,“时间还早,先吃饭,吃过后我们去逛灯会。”
“恩!”慕容嫣用力点了下头,兴奋地看着一桌子的菜,他们俩在凤仪宫每天开火就那么几道菜,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吃大餐,自然十分兴奋。
奥利也吃了两口,他的口腹之欲不重,大多数时候都在帮小皇帝夹菜,顺便记住小皇帝喜欢哪个,等下可以问掌柜要菜谱学一下,那以后自己在宫里就能做给小皇帝吃了。
吃饱后,小二又上了一些时鲜水果。苹果和梨子等被切成小块,小皇帝用牙签扎着一点一点吃,虽然他刚刚吃的很饱,却也知道出来一次不容易,想再次吃到这些要几个月后,因此努力吃光不浪费。
奥利只是在一边含笑看着他吃,现在他看着小皇帝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简直就是养儿子的成就感,是的,三年过去了,小皇帝在奥利心中的位置已经从宠物变成了儿子。
两人吃饱喝足后正要去逛灯市,却听见门口忽然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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