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草枯黄,北荒竟履霜。
翻土地,忙垦荒,待到春来事不忙。
李陵和小鱼儿倒是过起愉快的农耕生活。林仲要是知道李陵自从被陷害追杀之后,日子过得比他这个特种兵还滋润,恐怕会笑得满脸内牛……
李陵和小鱼儿到达无忧岭的时候正是八月初的时候,而经过了两人一个多月的垦荒活动,期间已经下了两场雪却都没有积下,很多野生的粮食作物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口粮和明年播种的种子。
此时李陵正在用二十几斤重的三股托天叉当成翻地的工具,小鱼儿则是把一把锋利无比的陌刀当成了锹。毕竟这小木屋的地下室里没有农具,只有这些古代兵器,大有一种“高射炮打苍蝇——大材乱用”之感。
李陵又翻了一块地,将钢叉往地上一插,侧脸望向渐转金黄色的无忧岭。只是李陵不知有晋朝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否则必定有感而发。
小鱼儿大眼睛又眯成一条缝,笑道:“陵少在看什么嘞”?
“陵少”,闻言的李陵不禁一震,心中不由浮现出林仲玩世不恭的神情。
“没看什么,只是想起刚到无忧岭的时候是一片冰天雪地,咱们再来时却是满山的绿树,而此时又是一片黄绿色,真是令我没有想到”。
听了李陵的回答,小鱼儿笑笑,问道:
“那你心里的无忧岭,该是什么样子的”?
李陵不禁露出怀念的神色,“当时我以为,无忧岭应该是一座常年冰封的雪山,谁想到它在夏天居然和其他的山并没有分别”。
小鱼儿笑道:“哈哈!它的海拔又没有多高,怎会是雪山!嗨!你真是笨哎”!
李陵苦笑:“你小鱼兄好像又忘了我教你什么了,这种挖苦人,或者直接诋毁的人的话,千万不要说,否则你到了城里一定被人挤兑死”。
小鱼儿嘴一撇,露出一个不服气的表情,嘀咕道:“哼……我就不信就凭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陵也不和他争辩,只因他知道这就是小鱼儿的性格——逞能、好强、有些孩子气,虽然他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其实他比小鱼儿只大了半年,但是李陵心性本就比同龄人成熟,加上又遇上了这么多事情,此时他看待小鱼儿简直就像是看待小学生。
李陵不禁叹了口气,脱口而出道:“也不知道仲少怎么样了……”。
小鱼儿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你的朋友绝对不会差,因为他是你陵少的朋友”!
李陵苦笑道:“多谢你鱼兄吉言,但是你鱼兄好像从来没夸奖过我,你说我是笨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岂不是我的兄弟也是笨蛋”?
小鱼儿眯着眼睛笑道:“哦~,想不到陵少啊,还真像个女人哎!真记仇哦!不过说你笨罢了,但是哦,我觉得你一定是城里人里面最聪明的”!
李陵此时却觉得似乎除了苦笑再没有别的表情╮(╯▽╰)╭,“你倒是说说,凭什么认为我是城里人最聪明的呢”?
小鱼儿转了一个鬼脸道:“本来啊,我只是看不起城里人罢了,但是,我也不是无的放矢哦!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就能回答你的问题……”。
李陵也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换了别的人,遇到你所遇到的事情,他能活下来吗”?
小鱼儿的表情竟似是严肃了起来。李陵只有摇头,没有他们一次次的奇遇,没有《混沌决》启发他们的先天真气,他们就不可能在机场救下娅莎,也就不会结识风萧。而没有《大唐双龙传》让他对佛法感兴趣,他就不会与老和尚有缘。而无论是少了老僧,还是少了风萧中的任何一个,李陵今天也不可能有命在。但却不能否认的是,如果他与林仲没有这先天真气的奇功,自然也不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所以李陵心里完全不觉得他遇到这些事情活到现在是聪明的体现。但却有了一种对命运的畏惧之情。但他也不去反对小鱼儿的话,毕竟他可不想和这个小鬼大吵一架。只是笑了笑接着拿起原本驰骋战场的三股托天叉继续翻起地来。
小鱼儿倒是对农业是一把好手,初来无忧岭的时候,就是小鱼儿提议开荒种田。但那时李陵简直就是个呆瓜,当然本是成长在城市的他又怎会懂这么多知识。他还以为只要春天把种子洒在垄沟里自然就会长庄稼。就是这个蠢话让小鱼儿不知反反复复嘲笑了多少次……
但经过一个多月的实践,李陵渐渐了解了其中道理,其实也无外乎他领会自《大唐双龙传》中的“遁去的一”!就像是亚当行星上特有的红麦来讲,只要它从蓝绿转红开始,它便已经成熟,而此时才是八月初,但埋在地下的黑薯和白薯(类似地球的马铃薯和甘薯)却要进入九月才到了成熟的时候,当然比地球的马铃薯是要晚熟一些的。而这些作物多数都会遵循这样一个规律,这就是李陵心中“遁去的一”。
对于李陵的领悟力,就连一向自负的小鱼儿也不敢否定。这段时间,李陵和江小鱼当然不会只是学农民般耕种,自然也在武技上也做出了极大的突破。之前连空翻都不会,连翻跟头都要依靠真气流转才能做到的李陵,此时在跳马猴子一般的江小鱼的指导下,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杂耍演员。加上江小鱼交给了李陵以气动形的方法,配合真气的运行,李陵早已经能将自己的身体运用自如。
九月中旬,无忧岭已经下了一场大雪,而气温也已经彻底降到了零下。李陵和江小鱼坐在虽然四面透风但是却惬意的小木屋里,正在一堆火上烤着刚猎回来的黑面羊肉,这羊肉倒是与地球上的羊肉口感不同,吃起来更像是鸡肉,淡而无味。说起来虽然李陵和小鱼儿有很多植物可以做调料,但是缺少盐这件事儿实在是很头疼。故而为了在某种程度上减少这种让人不愉快的口味,两人只能不将肉彻底烤熟,让生肉自来的一点咸味保留下来。
此时李陵已经渐渐长出毛绒绒的胡子,加上两人长发披肩,吃着生肉,酿着土豆酒,简直就是野人一般。但两人也全不在乎。反而真有一种江湖豪侠的豪放之感。
李陵用一把日本肋差当成了切肉工具,由于每种武器基本只有一把,所以小鱼儿则是拿了一把古埃及战斧,看着两个人将烤好的羊肉片下来的样子倒真是让人有一种想要犯尴尬癌的感觉。而此时,远处竟传来一声既像是猪又像是狗的吼声!
小鱼儿撇撇嘴道:“这是干嘛来了”?
李陵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可能是饿了吧”。
小鱼儿自然明白李陵装逼时候的性格,笑而不语,只是陪着李陵一同走出小木屋。
天色虽然有些阴沉,但是却没有什么风雪。远处一个形状像是犀牛,大小与牛差不多大小的猛兽发出犬吠猪嚎一般的声音,正是在向他们示威!那就是一直以来为人们讨厌的双鼻象。其实它长得并不像大象,只是因为它犀牛相似的脑袋上,在前端用来呼吸的鼻子的上方又长了一个十一二岁小孩儿大腿长短的肉鼻子,这一点与地球大象很像,所以才叫它双鼻象。总得来说就是一个没有犀牛角、换成了肉鼻子而且长了野猪般獠牙的犀牛。
李陵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双鼻象,缓缓道:“我虽然饿了,但是它把它自己送来,不得不说是很蠢,对么”?
小鱼儿哈哈大笑:“果然!它想来吃你,你却说是你饿了!哈哈哈!这个犊子装得我服”!
李陵笑了笑,不再说话,径直朝着双鼻象走去。双鼻象立刻全身戒备地退了两步,见李陵没有丝毫恐惧地向它逼近,立刻发出了恐怖的警告似的吼声!
李陵自然毫无畏惧,已经将真气提升至极限的他,在气势上绝不会输给这种其软怕硬的动物。说起人们讨厌双鼻象自然是有原因的。它们是一种独居动物,体型与牛类似,本该是一种很强大的生物,但是它们却专门攻击弱小的食草动物,甚至连体型相当的离群的戟马都不敢对付,只敢吃一些羊驼鹿,黑面羊一类的小动物。而且还会故意破坏草场,将草地撅出一个个坑穴来给自己的皮肤降温。更令人厌恶的是,它们还会同类互食,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放过。实在是草原上的一害。
故而李陵对这种动物实在是不必手下留情,最重要的是,它们还会食用大量矿物,所以体内盐分很高,作为一种矿物质的补充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哎……实在是不想杀它都不行。
小鱼儿信心满满的看着。就在一人一兽距离不足三米的时候,双鼻象突然朝李陵奔去!将鼻子卷向李陵,正是要将李陵揽向自己尖锐的獠牙!
李陵竟像是知道它的动作,手中肋差早已在半空等候,双鼻象的鼻子正卷在刀锋之上!李陵更是沉腰坐马,往下一闪,肋差立刻将双鼻象的肉鼻割出一个巨大的血槽!而就在双鼻象痛得乱挥它的肉鼻和獠牙的时候,李陵早已一个翻滚到了它的后方,几乎是双鼻象转身想用獠牙刺穿李陵的瞬间,它的后腿又是被自己转身的力量帮着李陵将肋差割进了自己的左后腿!双鼻象咆哮却也无计可施。李陵就像是鬼影一般,每一下都是借势而为,一刀刀蚕食着它的生命。
三分钟之后,体型硕大的双鼻象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走,但是已经完全做不到了。李陵没有跟着它,因为李陵知道它再活不过半个小时,而不出三分钟它就会倒在地上,这三分钟,它连一百米都走不出去。
小鱼儿哈哈笑道:“你若是这样欺负一种其他的生物,我还真是看不过眼呢”!
李陵笑道:“当然,只是这种连父母都吃的畜生,实在是没有手软的必要。但也许这就是它们的生存之道吧!也许在它们眼中人类的亲情伦理才是一种错误也说不定。总之,我们只是主观地讨厌这种动物罢了”!
小鱼儿笑道:“陵少就是会多愁善感,但不得不说,你看得要中肯的多,只是不知道你的兄弟林仲是否也和你一样这么看问题”。
提到林仲,李陵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此时林仲,正游走于生死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