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教官,愣愣地问道:
“这是谁”?
他指的当然是地上的尸体。
教官道:“等其他人到了再说吧,现在你给我坐下”。
林仲走到会议室第二排的椅子坐下,现在室内还有三名特遣队的队员。看了看他们,林仲也大概想到这具尸体是谁了。因为负责跟踪的每一组都有人在这里了,当然,其中一组也有人而且只有一个人——死人。
此时已经是夜里21时,室内鸦雀无声,其他组别的队员也陆续到达。他们一共少了7个人,当然包括吴勋在内。
那个印度裔教官清了清嗓子说道:“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我们从加强营调过来10个人,从本地搜查局抽调了30人,现在,我们却只剩下了33人,在我的职业生涯里,这是我遭受过的最大损失。”
林仲心说那是因为你的职业生涯太短了。
教官接着说道:“我们必须总结经验教训,面对一群魔教徒(the heretics)我们居然损失了7名战士。让每个组别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从加强营抽调来的瑟琳娜站了起来,美国裔,金发,身高176cm,体重58kg,她此时面容十分憔悴。她站起来,军姿挺拔,但眼神却毫无光彩,语气压抑地说道:
“组别:跟踪分队第三组,组员:丹米尔、瑟琳娜。在这一星期里,我们换了三个跟踪目标:
第一个跟踪目标是一个失踪三天的老女人,跟踪一天后发现只是莫茨海默症患者;
第二个目标——本镇的一个流氓eaestine(内斯汀),无业,跟踪第三天到第四天,曾到过四家娱乐场所,接触过七名舞女,之后未发现更多异常情况,但与三名跟踪对象有直接接触。
第三个目标,maryllious(玛瑞洛丝),迪克舞厅舞娘,在跟踪第四天与内斯汀接触。之后表现出严重的精神恍惚,在第二天恢复正常,继续在舞厅上班,两天来没有异常,而情况于昨晚发生。
丹米尔对我说他要去迪克舞厅,而当时已经是深夜,我因为身体不适便回到酒店休息。而今天早上他失去联系,通讯器可以接通,但是没有反应,而玛瑞洛丝也失去了踪迹,我先后去过她的住处与舞厅,向舞厅人员询问,听说昨晚她与客人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在晚饭前得到搜查局方面的监控资料。昨晚玛瑞洛丝在凌晨33点出现在通往镇郊的路上,而在三分钟后,出现在视频里的……正是丹米尔……”。
林仲听到这里不禁脊背发寒,她描述的人们的状况岂不正是今天他与吴勋发现的状况?
另外一组并没有遇到类似事件,只是发现了一个吸毒人员而已。与魔教无关。
而林仲则将他与吴勋这星期的跟踪情况详细说明。前面与瑟琳娜的经历基本相同。只是他们之前跟踪的三个目标都确定只是行为奇怪而已,比如一个热衷乞讨的老头,两个嗑药的舞女。直到昨天他们才盯上了今天跟丢的ramirez(拉米瑞兹)原因是他是从没有监控的镇子东面的郊区回来的。据了解是在一个星期前失踪,而昨天才返回镇中。所以被定为跟踪对象。接下来的事儿便是林仲与吴勋在illusion night(迷梦之夜)歌舞厅遇到的事儿了。
教官听完他们的叙述,点了点头,“那么!这最后一组,也就是地上躺着的苏莎和威廉,我获取了一天前的音频资料,你们可以听听其中一个片段”。
教官将手持设备调成公放,声频中是一段很嘈杂的地方,可以听到一直有女人的呻吟和尖叫,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大喊“no,no,no!”的声音,而最后的no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而且似乎伴随着金属摩擦布料和肌肉的声音。而最后传来的语句竟然是“为什么!为什么威廉”!?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进而面面相觑,难道躺在地上的,他们的战友苏莎竟然是一起的威廉杀害的?
教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相信你们所有人大概得出了和我几乎相同的答案。虽然我也不相信这答案是真的。但是我必须这么考虑”。
“既然他们都是从镇外回来的,那就说明他们的巢穴就在镇子之外,为什么我们不公开搜查”?
一名搜查员沉不住气,语气有些愤怒和恐惧,很显然没有人再想将这个任务拖下去了。
技术部门的一名搜查员驳回他的话道:
“但是我们一直在用卫星搜索镇子四周方圆五十公里的范围,没有任何大型集会,只有零星的行人。而现在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居然无法追踪失踪者的脑部芯片。事态真的比你们预估的还要严重”。
林仲脑中忽然浮现那些人眼中“蓝色的光”,他突然觉得那似乎是一个突破口!他还记得在那些人受到致命伤时,那“蓝光”像是鬼魂一样冲出躯壳的场景。但是那是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毕竟那太过匪夷所思。
林仲发问道:“但是还有三个人呢”?
一名黑发的白人美女搜查员答道:“其中一名是在最近两天的排查当中被帮派用枪暗杀了。而另外两名则是在一周前就被杀害了。情况与你今天碰到的很相似,只是他们只遇到了五名魔教徒。说起来,我对你真的觉得很……很感兴趣,居然真的有人能像动作片那样,一个人对几十个人全身而退”。
林仲敷衍道:“我们有枪”。
那黑发美女撩了一下头发,微笑着道:“他们也有枪”。“他们”指的当然是被砍杀的搜查员。
“呃哼”!教官哼了一声表示让他们闭嘴。接着勒令所有人将可疑人员不必忌讳有关人权的法律条令,立即将目标控制起来。明早就开始逮捕行动。这当然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
林仲走出会议室,他现在只想去酒店作为医务室的房间去看看吴勋。而在他快步向前走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高跟鞋快步跑动的“哒哒”声。
“能慢一点吗”?
林仲回头看去,正是那个黑发美女,如果你看到她的五官和淡绿色的瞳仁便知道她是欧美人种,但是她的头发却乌黑发亮。此时她带着一个醉人的微笑望着林仲道:
“我叫莫莉,m-o-l-l-y,我们……能聊聊吗?对于你这种身怀绝技的人,我真的很想交个朋友,你知道,我很喜欢格斗术,像空手道、泰拳……”!
林仲大感头痛,心中满是不情愿,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笑得这么灿烂,怎也不好薄人面子。于是林仲便笑着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想去看看我的朋友,他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molly露出一个祈求的表情,有些可怜的语气说道:“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呢”?
林仲实在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心中只能侥幸地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这美女该和追杀李陵的人没有关系。
林仲轻轻推开了医务室的门,由于他害怕打扰吴勋休息,所以没有将大灯打开,屋子里只有病床前用来方便护士看护的床头灯。他的脚步很轻,就像是猫在地上行走,而身后molly的高跟鞋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在寂静无声的医务室里显得格外明显。
林仲走到吴勋的病床前,他刚一撩开病床的帘子突然“靠!”地惊叫了一声。身后的molly吓了一哆嗦,也大声尖叫了起来!而再看时吴勋则被他们吓得一脸懵逼地瞪着他原本不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突然爆了一口家乡话:
“你们干撒子猜”!
molly虽然没听懂吴勋说的什么,但是也知道吴勋定然是在质问两人在搞什么鬼,于是立刻将林仲供了出去:
“i don't know,ask him……”。
林仲举手投降,用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你老哥儿别怪我,我只是把你脸边的阴影看成大虫子了。不是故意滴,毕竟你也知道,我今天受的刺激也不小对不”?
molly对这种纯口语的中文听得不是很懂,所以只能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两人对话。反正吴勋也已经醒了,两个人便聊了几句。看着旁边的黑发美女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林仲出于礼貌只好离开。
看着林仲和黑发美女离开,吴勋有些不明所以,因为林仲实在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但是茫无头绪,虽然心里奇怪,但也完全把握不到林仲在搞什么鬼。
……
他们的寝室在酒店的另一栋楼里,其实楼内有通道,可是林仲想到外面走走,便选了一条要穿过楼群中间广场的路线。
走到天井,molly只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咖啡”?
但molly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正中林仲痛处,因为他忽然想起他的妈妈,每次他想在夜里喝咖啡的时候,林婉莹总是会假装板起脸做一个嗔怪的表情,吊着嗓子说:“这么晚喝咖啡!不睡觉啦你”!
林仲想到这儿真是既想笑,又想哭。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对molly道:
“改天吧!我今天实在太累了,改天我做东。ok”?
molly只有苦笑点了点头,向着道别的林仲挥了挥手。
林仲独自走进寝室所在的大楼,谁也不知道的是,刚刚在吴勋的病房里,林仲根本不是把什么阴影看成了虫子,而是……他又看到了那仿佛水汽当中包裹着的两点“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