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立刻脑子像被闪电劈中一般,一大堆可有可无的问题瞬间变得清楚而致命。
无怪乎他想要摘除芯片办理手续如此困难。难怪大量的真气流过芯片会产生剧痛。难怪,那些地球时代的典籍乃至于字词都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而他看到老僧人手臂上那可怕的伤疤就觉得自己血都仿佛凉了。冷汗立刻遍流夹背。
那老僧也是一脸诧异:“小施主今日的修为似是不足以触发芯片才对啊”?
李陵摇头苦笑道:“如果我只是按照正常的周天行气确实不会感到灼痛,可是我心境空明时真气行走的线路和方法却会触动芯片,引起灼痛。唉!虽然我确实幻想自己是什么大英雄,英雄救美什么的,但我怎能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老僧人低诵佛号表示叹息,转而神情肃穆对李陵说:“事已至此,施主不可灰心气馁,‘无明所繫,爱缘不断,又复受身’,苦难或许正是施主佛缘,只是要万事小心。施主最后一次触发芯片是何时”?
李陵道:“正是昨夜前夜”。
老僧点了点头:“那便该是这三五日之间,必会有人前来。施主务必多加小心”。
李陵谢过老僧人,浑浑噩噩地转身告辞。甚至于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此时他脑海空白一片,以前考试会慌张,作弊会慌张,可哪里及得上此时的万分之一。一种未尝有过的无助袭上心头,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怎么可能斗得过持枪的人呢?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将是全世界的公敌?看情况,对方是行星管理的高层,那么小仲和妈妈是否也会面临危险?无数个念头将他的思维彻底冲毁。
“临~”!
一声沉稳而宏大的声音将李陵的心神稳定下来。李陵心思收敛,回头看向老僧,老僧此时微闭二目,宝相庄严,双手虚心合掌,两食指、拇指各为弹指状,李陵心中一震,这可能就是奥义九字的“临”字,而那个手印就可能是不动根本印。
“施主,谨记此刻心态,‘吉凶祸福,皆由心起’,平常心即是佛”。
李陵忽有所悟,只是实在笑不出来,微皱双眉颔首,深施一礼转头去了。
这次他再没有蹿高蹦低的雅兴,样子有些像斗败公鸡,心中却转着如何将自己的境况发送出去的念头。
回营地,他一声不响地自己躲在帐篷里拿出手机,语气故作轻松地拨通了林仲的电话。由于李陵的通信是林仲的最高权限,信号会通过芯片向林仲发出,故而不虞他接不到。
“仲哥,来一局游戏啊”?
林仲心里有些纳闷怎么突然给他改了称呼,虽然李陵语气轻松,林仲心里也觉怪异。于是他打开了游戏,游戏还是那款科幻游戏《星河》,进入游戏之后,两个人在游戏中一处不会出现敌人的地方,李陵在语音中向林仲说道:“这边”!
林仲看向李陵所使用人物面前的墙壁。人物被装备上光剑,光剑可以按照触摸轨迹在墙上划出痕迹。只是每次保存的线条长度有限制,所以只能一次写一个字。李陵为了不被老僧口中的“那些人”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故而想出了这个办法。
林仲看着李陵在游戏中写的字——“我出事,芯片是防止有人练成真气才植入的。不要再催发真气,我可能已经被盯上了。可能被杀。如果我出事,好好照顾妈”。心里立刻明白李陵是怕现在说的话被人窃听。
林仲也操作人物走了过去,写道:“万事小心,我会注意你的定位,会谨慎,如果你被抓,我和妈一定想办法”。
李陵:“别意气用事”。
林仲:“放心,不管什么情况,我一定尽可能救你”。
两个人早已忘了说话,泪水似乎将要模糊视线。
李陵放下手持设备,苦笑着,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午饭、晚饭,强颜欢笑与这些同学打趣以防被人看出端倪,不知不觉就已经入夜,李陵一个人坐在海边,冰冷的海水已经能打湿他的脚,此时他不再想什么,只是向上苍祈祷林仲和妈妈不要出事。
“李陵~,还不睡啊”?
来的竟然是路小夏,她甜得发腻的声音像是像一条小蛇似的钻进李陵耳朵。可能是此地只有她们两人,她竟然大胆地直接缠上李陵的脖子。李陵轻轻将她推开,此时他心情不好,随口说道:“干嘛?你不是在和轩哥拍拖吗?这样不太好吧”?
路小夏笑道:“什么啊?都是普通朋友啊,我和朋友们都是这样的,好朋友‘互相帮助’嘛!对不对”?
说着她的身子又凑上来,胸口压着李陵的手臂,换了别的时候,李陵可能也控制不住,可此时他就想把她一脚踢进海里。
他正想到这儿,路小夏竟轻咬着他的耳朵,慢慢用香唇摩挲他的脸颊,口中呵着充满浴火的气息,并将她湿软的唇向李陵唇边移去。
李陵立刻推开了她,并且拍拍身上的沙粒起身说道:“小夏,你明天和他们说一声,我今晚就要回去了。反正我只有一个背包。没什么行李,拜托了”。
被推开的路小夏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脸色,一只“饿着肚子的猫”脾气普遍很大,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发作,毕竟李陵不欠她任何东西,最后只是气鼓鼓地说道:“注定你这辈子没有女朋友”!
李陵心想,若是有你这种女朋友,只怕还是没有比较安心。
他没入黑魆魆的丛林,对于常人来说,应该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对于他来说,却依稀还能看到一点点东西,但终于还是太暗了,他打开了手电筒,只是手电筒刚一亮,就发现左侧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谁”!李陵边说边闪身到一棵树后面。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道:“小施主,随我来”。
李陵认出是那个老僧人,便随他悄声过去。
到了小庙附近,老僧人道:“小施主,你是想回去”?
李陵点了点头,“我回去,他们就会只追踪我,我的几个同学应该就没有事儿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不在他们更危险”!
老和尚见李陵疑惑解释道:“武功真气,实属异数,常人皆忌惮,你在反而他们会有几分忌惮。力图用其他手段制服你,但是你离开,尤其这种野营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将你的朋友杀害,嫁祸给你,到时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什么罪责都可凭他们去编造,你岂非不仅没有保护朋友,更将自己变成过街老鼠,使他们无论干什么都名正言顺”。
李陵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听后不禁骇然。诚然,如果自己在营地,对方务必杀死自己。为隐蔽罪证,必须将所有人全部杀害,到时候,社会上会引起轩然大波。追查起来对他们有害无利,故而对方反而有所顾忌,可能会用一些取巧的手段。但如果他离开,而其余六人全部在野外被杀,他确实百口莫辩。
此时老和尚接着道:“此时,施主应该躲在暗处,静待时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因为你只有参与在事件之中,你才有把握主动的一丝可能。”
李陵心念一转,就与老僧住在这小庙,静待危险的来临。
第二天早上,李陵手持设备上接到六人的询问信息,他便谎称自己回到市里,但一想过两天他如果发现来刺杀他的人,他还会回到营地,故而必须有一个回来的理由。于是,过一会儿又佯装说自己身份证丢了,要回来找寻。
当然这些对话的人里面没有被他重挫艳史的路小夏。
老僧人一直在佛堂打坐,竟然连饭都没怎么吃。换另一个人可能要劝大师吃些东西如何如何,但此时已经能隐约能看到真气的他,已经明白高僧是在运行一种神妙的感应功法,就相当于一个无法被发现的生命探测仪。而两天后的入夜时分,老僧突然睁开二目道:“来了”。
李陵告别老僧,回到营地旁的密林处,伏在一颗空洞的树桩中以减少自身体温被检测到的可能。只能说能找到这样一节恶心的、布满滑溜溜苔藓的树桩,还真是“他奶奶的”运气。
须臾之间,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此时声音距离李陵可能也就只有一二十米的距离。听声音隐约可以辨认出是三个人,身上没有什么大型的背包一类挂件。只是他们交谈的声音还是听不清。而且在这个距离还没有发现他,说明他们没有红外夜视,心电探测一类的寻人设备。
三人停下,不知道又交谈了什么,只听三人陆续笑出了声,而且声音中隐含着邪恶的意味。李陵还暗伏不动,只见三人大踏步奔向露营的帐篷!
“呲啦”!帐篷被刀划开!张亮一声惊呼,同时听到临帐众人的尖叫。其中尤其是两个女生最为明显,众人被逼到营火处,四个男生看着三人手中的尼泊尔狗腿刀吓得双腿直抖。
其中一个满脸胡渣,长相丑陋的中年男子抓着路小夏笑道:“本以为不是什么好事儿,没想到还有这福利待遇”。话音未落,他紧紧从后搂着路小夏,粗糙的手就在她的身上粗暴地掐弄。路小夏惊叫着阻止伸进她短裤的大手,绝望地哭喊着,求助地眼神扫视着李奥轩,张亮等人,嘴里惊恐含混地喊着:“救我啊!救我!你们特么傻啦!不要脸!”
四人当然也知道她说的不要脸是什么意思……只是此时他们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管她,尤其她的“垂青”实在不值钱。
就在此时,就听见空中“呼”的一声,一根水杯粗的木棍飞来砸中那胡茬大汉的后脑,他原本眯眯母狗眼瞬间变大了!准确得说眼珠子没被砸出来就不错了。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棍朝着他后颈连肩的地方重重劈下。
这根木棍要细一些,李陵这一棍,本来并不会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但此时他实际是杀心大起,棍中暗灌真劲。虽然凭李陵现在的力量绝打不死他。但被砸中的胡茬老男银如果还能形容自己的感觉,那就是顺着棍子劈下去的方向几乎是被一道奇异的力量洞穿。他虽然没有昏过去,但是此时就觉得半个身子被打碎了,连说话和惨哼都做不到。只得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倒气。
另外两人心中暗想,看来这位才是正主,只是刚想到这儿,李陵的棍子已经到了!其中一人用狗腿刀架了两下,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这打法不是街斗,是跟动作片学的,胡抡一气,握刀的手已经被李陵打得两三处破了皮。
此时他想起了腰间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