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小镇,游牧民族的小镇里到处能看到肉类小吃。两人带上类似蓝牙耳机的便携数据设备,可以直接通过脑后芯片进行操作,而显示是需要用电子眼镜、手持显示器、立体投影手表等设备实现。此时二人只是需要电子支付,故而并不用显示。
两个小子走进一家菜馆,这里的人在地球时代曾经是阿尔泰语系民族,于是老板用独特带有喉音的普通话问道:“两个小朋友,要吃什么”?
牧人的口音显得格外爽朗,配合他豪迈的笑容,两人竟想起《双龙传》中提到的寇徐驰骋呼伦贝尔草原的文段。不由豪气大起,林仲道:
“大叔有手扒羊肉吗”?
大叔点着头,“有有有!要多少”?
林仲朗声答道:“两斤”!
大叔一听被逗得哈哈大笑:“两斤你们吃不了的!我们才吃一斤多些”!
林仲吐了吐舌头,“那我们两人就要一斤半吧”!
李陵接口道:“再来一锅奶茶!”
大叔笑着点头准备。
两人正打算谈论横穿无忧岭,木屋奇遇,还要大谈人生理想的时候。一个清甜的女声打断了他们:
“嗨!这不是林仲吗”?
林仲应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少女窈窕的身形和熟悉地面孔。女孩儿叫孟晴雪,就是两人在学校的同学,由于核后时代,人类发育比较早,而且身高显著提高,现在的孟晴雪和二人身高相当。虽然用“肤白貌美大长腿”形容这朵白玫瑰俗了些,但若是用其他的描绘一个少女的娉婷端庄未免太费笔墨。
“hello,这不是孟晴雪吗?你们来度假哎”?
孟晴雪微笑点头示意回应,随即与李陵打招呼,“hi!李陵,你们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林仲性格爽朗,随手拉开另一张椅子,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得不说这是受小说里寇仲的影响,那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
孟晴雪惊喜地问道:“我和爸爸妈妈来这边玩,没想到能碰到你们”。
她说爸爸妈妈的时候,特意向父母招了招手,林仲、李陵起身点头微笑示意向长辈打招呼,三人才谈唠起来。
“我们是来毕业旅行的啊!一直翻过了无忧岭,确定那边是北极苔原了才折回来的”。
林仲小表情充满自豪,觉得自己完成了很了不起的事,正等着孟晴雪惊叹。没想到孟晴雪并没有像林仲预想的那样。
“啊~?多危险啊?知道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阿姨多着急啊”!
那种娇嗲略带关心的埋怨,这两个才十三岁的愣小子哪里明白。林仲还以为孟晴雪这是一种瞧不起他们的表现,心里有些不快,于是便想快速结束对话。只是谈些有的没的,绝口不提任何能打开话端的事情:
“唉!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呵呵,看到你毕业旅拍的中部海滩和雨林的照片了,呵呵,挺好的”。
说起来孟晴雪也是单纯,虽然举止端庄文雅,有修养,看上去像个大姑娘但毕竟是小孩儿,竟没明白林仲的言外之意,继续兴冲冲地和林仲讲她毕业旅行的见闻。
李陵不禁心里好笑,他是旁观者清,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不想聊,一个还想撩,当然是最委婉的撩。他自忖也不好说什么,自顾自地喝茶。
“不过你们好勇敢啊!竟然真的敢来北极荒地,真佩服你们”!
孟晴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仲立刻有了精神!话匣子瞬间犹如大河水坝决堤……
“何止!你知道吗?我们穿过无忧岭,向着苔原地带走了两公里,因为害怕回不来所以就没再前进了。其实这里也不过如此,我们有神功护体!是吧!陵少”!
李陵一听事情要不妙,这小子精神一来,嘴上把门的就放假了,不快阻止他一会儿就得把木屋地窖里的奇遇都抖落出来,这还事小,要是把枪支的事儿说出来就要大事不好,急忙在桌子下面给了林仲一脚。
林仲挨了一脚也立刻明白这是不让说了,何况也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不能说,便立刻悬崖勒马,“啊啊,就是这样,反正我们抗冻,耐风雪,嘿嘿嘿嘿”。
孟晴雪却惊讶地看着他,“你刚刚叫李陵什么啊?陵少?这是什么称呼啊”?
林仲忘了这是书中描写的古代称谓,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听不懂,却被孟晴雪这个凡事儿都上心的女孩儿逮到了。
李陵无奈,替答道:“就是少年小陵的意思,陵、少,我们最近新发明的称谓。嘿嘿,挺好听的吧”?
孟晴雪听后,自己小声嘀咕两遍:“陵少、陵少,仲少”,随即抬起头看着林仲道:
“那我以后就可以叫你仲少喽”?
林仲一笑,“那有何妨”!
李陵一听这个气,刚给你解决了“陵少”的疑问,你又来个“何妨”,真是想把这小子踹进垃圾桶。
还好孟晴雪没有追问,也是这时候才看到李陵手上长达寸许的伤疤,“哎呀!李陵的手是怎么弄的啊?”
李陵怕没完没了,随口撒谎道:“这是我们开铁罐头的时候被起子割的”。
孟晴雪客套着怎么不小心时,她们的餐桌上已经上菜了,于是她礼貌地告辞:“byebye,仲少!李陵!”
看着她离开,李陵小声嘀咕:“仲少!李陵!啧啧”。
林仲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兄弟在寒碜他。没好气地剜了李陵一眼。随即用意识打开数据管理,这时他的耳机随着他的意识发出了声音:“欢迎使用北方国际汉语终端,请选择您需要的服务。”
林仲用语音发出:“余额查询”的命令。因为其实无论科技如何发达,对于复杂意识检测的容错率仍然很低,所以为了避免指令误判,除了是或否的指令还是要用语音或者点击操作完成的。此时耳机报送林仲的账户余额:“2877点”。因为全世界都用了统一的通货单位,所以圆角分,英镑美元什么的都不需要了。一听到自己的账户只剩百位数了,林仲不由苦笑,并向他的好兄弟进行经济求助:
“小陵同学,你的账户余额还有多少”?
李陵摇了摇头,“不要说账号余额了,我现在根本没法查看自己的账户,没想到我的芯片竟然已经烧毁了”。
林仲吐了吐舌头,“那你注意到我们刚刚花了多少钱了吗”?
李陵两手一摊,表示不知。过了一会儿,大叔将他们要的奶茶端了上来,下面是一个持续加热的火炉,上方炖着铜锅,锅中奶茶还在缓缓地沸腾,游牧民族的奶茶是咸味的,里面有炒米与牛肉干。锅刚端上来,一股浓郁的奶香飘了出来,温馨中透着豪放与闲适。
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为了一会儿结账不会尴尬,林仲还是问了两个人买单的金额。一共是172,虽然买单没问题,但是稍后的机票钱就必然不够了。
“为今之计只有立刻联系老妈江湖救急”。林仲做了个捂脸痛苦的鬼脸。然而还没等林仲语音指令通讯,老妈就已经发来电讯。意念一动电话接通:
“老妈江湖救急真是迅速,儿子还没给您打电话,您就打来了,看来咱们真是母子连心”。
林仲苦笑着向老妈撒娇,但听耳机另一端一个根本听不出年龄的年轻女声道:
“臭小子四天不给我通讯是要造反啊?信不信回来抽死你!快说小陵怎么啦?为什么我联系不到他”?
“呃……说来话长,小陵的芯片烧了,所以没法联系,他的个人账户应该也是冻结了吧”?
“我……”,林仲的妈妈恐怕是要爆粗口,一想对儿子这么说话不好才咽了回去,不过她下一句也没好多少,“**!我五天前把这个月的工资都打给小陵的账户啦”……
听着老妈哭唧唧的声音,林仲真是满脸尴尬。
老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样吧,我去给小陵办手续解冻账户,你们先再坚持两天,算起来你的账户里至少还要剩下500多吧”?
小陵用手持电子屏操作耳机接通两人的对话:“妈,您的预算有误,就小仲的花钱技术怎么可能剩500,我们吃完饭就剩一百来点了,不是因为这个,你也不会总是把钱打给我来控制我们的开支了”。
“呃……”,也是给母亲大人听得一脸无奈,满脸黑线啊,“不好意思哦小陵,你成功被小仲坑了”。
林仲让这两位挤兑得够呛,插嘴道:“话说你们不是吧?妈……我是你的亲儿子吗”?
母亲大人在电话另一端,无奈地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臭小子你好意思说,你要不是我看着生出来的我还觉得你不是我亲儿子呢。哪有儿子这么坑妈的。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加油吧,能在北极苔原活五十天,相信坚持两天没问题吧,seeyou”!
“笃……您好,通讯已结束”……
耳机里传来了人工智能台的语音,两个儿子满脸黑线,但一想到最近悟到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法,二人心情立刻大好,边吃羊肉边喝奶茶,哪里还能看出来这是一对儿穷光蛋。
吃饱喝足,两个家伙一抹嘴,林仲叫一声:“大叔!结账”!
电子过户,两人向店主与方才碰到的孟晴雪一家道别后大步跨出饭店。林仲,李陵顿时理解了什么叫“两袖清风”,嘛也不用干了,剩了一百多,连旅店都住不起。索性就接着露宿野外,这一顿已经吃饱,凭两人现在的身体一两天不吃东西又能如何。
李陵提醒道:“正好我们应该快去把包里的麻烦处理掉,唉,早知就不那么贪玩了”。
小仲接茬道:“谁说不是,这四天,除了打了一只苍兔,咱这枪可以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两人气满神足不一会儿就走出本不大的小镇。林仲戴上眼镜,查看路径,在匹配道路后,眼镜会直接显示出指示前进方向的箭头。而距离他们登机的城市还有100km左右。
小陵虽然不能使用与芯片有关的功能,但眼镜的导航功能还是有的,故而这一信息他也清楚。
“怎样陵少?走过去还是坐车”?
李陵苦笑:“大哥,下个镇店咱们晚上就能到,在村口住一宿,顺便把枪埋掉。明天坐轨道车票价正好50点,你当这些天本少爷一点儿都不累啊”?
林仲的心思李陵哪里会不知道。他只是想省下这些钱,好跑到西餐厅胡吃海塞。虽然现在自己体质远胜常人,但前两天硬是把六天的路缩短到四天身体还是吃不消。所以绝不会学林仲以五脏庙为主的行事作风。
眼见计划落空,林仲还有何话说,大笑着向下一个镇店走去,眼角还泛着“晶莹滴内花”罒w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