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与李陵惊讶得合不起嘴。眼前竟然全是刀枪剑戟一类的武器,后面居然还有机枪等单兵武器。到了后来竟然有兵士机甲上的机装武器,俨然一部武器发展史。
这个房间大概有百来米长。两个人拿起刀剑一类的东西对空比划了比划。两人把这个地方转了好几个来回,只是那些枪械就令他们摆弄了好一阵子。大约玩了十来分钟,把这些平日极难见到的东西看了个遍,由于很多武器都在玻璃柜中,所以不方便把玩。看得有些腻了。两人又跑到了第三个房间,又是眼前一亮。
上一个房间都是武器,这个房间都是铠甲和防具。在百米远的尽头处竟然还有两套机甲,要知道这种只有在特种部队中才能看到的士兵作战机甲根本不是百姓能亲眼见到的。李陵望着机甲,不由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这么强大的机甲,也没能挡住虫族”……
林仲目光也黯淡下去,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小陵的父亲就是穿着这种作战机甲战死的,据说那场战斗中根本没人能把参战人员的尸体带回来,最后只是找到了他父亲的机甲残片。而更令人可叹的是,他的母亲作为战地医生,恰恰就是穿着对面的支援机甲工作的。只是他母亲是在虫族夜袭营地的时候被害的,可就是因为连机甲都没有穿,竟然尸骨无存。
李陵望着机甲,沉默了良久,只见一只手攀上了作战机甲的座舱边缘,“让老子来看看这东西如何”!
原来林仲从旁边的梯子爬上机甲,一屁股坐进机甲舱,花了好半天才找到手臂和腿放的地方,李陵看着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也实在难过不起来。
三米余高的机甲控制室很小,仅仅是一个成年人坐着的地方。由于没有能源,林仲只是摆弄摆弄便跳回地面。此时,李陵心情也平复多了。
“小陵,你怎么看”?林仲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会有危险吗?”林仲问道。
“应该不会,刚刚看到的书籍已经有些霉烂了,这些武器的展架上也有锈迹,刚刚的机甲也有些地方长锈了,可见时间非常长。因为我记得有个科普节目上讲过,这些机甲都是特殊材料,极耐腐蚀,一般的保存时间是50年,所以,恐怕不用我说下去了吧”?
林仲点了点头,“就是说这个地方至少有五十年没有人来了是吗”?
李陵点头应是。
“哈!还有一个房间没去”!林仲大笑一声,像只看到粮食的麻雀一样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李陵也骂了声跟了上去。
最后一个房间,虽然不大,却也有十余米,这是一个藏书的房间,简直就是一间小小的图书馆。
林仲看看身后的李陵,笑道:“怎样?这也算是功课吧?咱们在这儿好好看看书,至少咱们的国语课总该是有所提高的”。
李陵看了看,最右边书架上有一本画着奇怪人物的书。(因为那时的人没看过漫画所以觉得这种手绘风格奇怪,而他们都是通过特殊的类似眼镜的设备看的几近于乱真的cg影片,也基于眼镜完全符合人体视觉的这种科学设计,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后天患上近视,一般是先天遗传)。
李陵伸手将一排书脊上绘着手绘人物的书取了下来,刚刚由于距离远,他手中的漫光灯毕竟亮度有限,故而没有看到书脊上写着《大唐双龙传》。此时拿到手中才看到书名。
“这就该是以前的人看的书了吧”?李陵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这本书也很有趣的,只是有些看不太懂,叫《道德经》,嘿!道德又是需要什么经呢?难道还要教人怎么扶老奶奶上班车吗?”林仲显然是也找到一本书正在打趣书名。
李陵道:“我这个也很奇怪,叫《大唐双龙传》,双龙大致是两个人的意思啦,可这大唐是什么呢?”
原来,人类进入核后时代便对之前的典籍不再重视,进而连核前时代的历史也不再讲授提及。所以像什么秦汉三国,隋唐五代等等的历史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了解。所以才有李陵这样一问。
林仲听到这书的名字笑道:“哈哈,恐怕是将两个有糖果超能力的人的小学生读物吧?”
李陵竟许久没有答话,林仲罕有见到他的小兄弟不理他的景况,便走了过去。李陵察觉到他已经走到身边,也没有抬头,却向林仲说道:“喂,老林,你想过我们是怎么来的吗?”
林仲本想笑骂着说是坐客航过来的,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李陵的表情全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认真问道:“你是说什么怎么来的”?
“我是说,你说我们的文明是怎么来的,这上面所说的大唐似乎就是一种年代的命名方式。这里还有很多,嗯,我看不太懂的名词,比如‘朝代’,又或者,呃,没有网络我真是不会念这个字”。
“你是说,我们这个时代历史之前的空白”?林仲的神色凝重起来,两个人同时陷入沉思。
说着,林仲也将手里的《道德经》翻看起来。
按理说一个从未接触文言的十三岁小孩儿不可能领会其中的意思,可偏偏就在这一时间,两个人一个看着小说,一个读着古文,竟都投入了进去。
李陵正读至宇文化及大战石龙之处,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描绘战斗,由于他从未看过武侠片,只有一些比较写实的动作与科幻结合的类似电影,所以这一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甚至超过武侠片的渲染,他一时间竟想象这种力量是真实的。可以隔空破碎物体,用自己的气息就可以让周围温度变化。当然这种气息的想法基于人可以用嘴吹风让汤粥变凉的幼稚想法。但无可否认这些描述给他了巨大的冲击。
另一方面林仲这边也是一样,“玄”这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就是个方言的词汇,意思是危险,但他分明感受到文中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与他在校学习,考试所用的词汇与用语完全不同。可是终究文言写出的《道德经》对于他来说过于晦涩难懂。于是他便先放弃了。
“哎!老李,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似乎抓住什么东西,却又不知道它是什么的感觉。这个书很特别,哎,就是实在看不懂,但我觉得一旦看懂必然看得出来什么道理”。
李陵面带微笑,“你看这个,这里居然有人的名字和我们很像,遭遇也很像,只是他们父母全死了,而我们还有干妈!”
“哦?我看看”。
林仲凑了上去,李陵用手指了两个名字——寇仲、徐子陵。
林仲一看不由笑了,“哈,看来这个书实在是值得看一看,横竖我们闲来无事,距离报考高校还有两个月,不如我们在这里将这部小说读完!嘿!还真是很多字呢”!
说起来两个人不怎么看小说,所以小说读得很慢,加上他们对古代知识一无所知,碰到一些特殊名词的地方就必须慢下来才能弄明白里面的意思,但也恰恰因此,两人对汉语加之文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因为小说只有一部,两个人就分开,上午他看小说,另一个人就去看看其他的书,可奇怪的是白话文的小说竟然只有这一本《大唐双龙传》。于是另一个人就只能看看《道德经》、《孙子兵法》一类的古籍。而这恰恰为两人日后的命运奠定了基础。
两人毕竟才十三岁,还是学生,不曾入市,故而心性单纯。小说前期讲到寇徐二人被傅君婥带走,初窥武学门道的时候,二人看得兴奋不已。想到自己看的一些动作电影在记忆中残存的片段,两人竟用对方作陪练,练起了对打。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他们就是因为对武功没有任何了解,全凭一种天真的冲动,他们竟然摆脱了无数人绕不过去那种“执着”,那种限制人成长的思维定势。
可是两人虽然每天按照对动作片里主角锻炼方式的记忆,每天仰卧起坐、俯卧撑,可怎可能凭此达到内气修行的境界呢?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月。要不是亚当星球有很多冬季里也可结果的独特的水果,加上北荒有很多野生动物,而且他们守着一个军火库,风和日丽的天气他们会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野兽,比如北极双鼻象,这是种会攻击人而且破坏草场的亚当星的野生动物。吃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靠着这些他们在此过得还算安逸。虽然如此,他们带着的野外生存包里的掺有抑菌剂的盐已经不多了。而小说恰好也快看完了。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凭着自己的才华,以及未曾雕琢的心智,确把握住了某一点玄通之机。
突然有一天,林仲问李陵,“你说我们和寇仲他们比得了吗?”
李陵摇了摇头,“且不说小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差了一本《长生诀》啊”。
“《长生诀》”!?
林仲像要起飞一样,兴奋地弹了起来,“整个小说讲的无非就是通过锻炼经络才能得气对不对”!
李陵眼睛也亮了起来!
“你是说医书!”
林仲兴奋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口气跑到医学书籍的书架旁,将所有书籍翻了开来,找所有关于修仙和经络的书籍。要说两人也确乎是犯了常人常犯的毛病,由于后期小说中很少提及《长生诀》而注意于政治斗争,竟令他们忘了主角发迹靠的是虚构的千古奇书《长生诀》。再想到自己缺少的是“摸瓜的藤”,于是才有了钻研医书的想法。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埋头钻研医书,就为了去练那在人们看来简直无稽之谈的神功。可是也打下了对经络,中医辩证,阴阳五行映照五脏六腑等相关知识的基础。
可是终究小说只是小说,又过了十天(别忘了亚当行星的一天是33小时),两个人虽然初步有了一点炼精化气的功底,虽然可以调节身心。可是距离所谓的武功,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
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回到有网络的地方好好娱乐一下之时,一天,李陵路过最外面那个房间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风,竟然将那张桌子上的角落里的一个本子掀起一角。可就是这四分之一角露出的图画,竟然改变了两人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