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一但开始,无法停下,席墨白已经开始辅助她,凌伊夏挣脱不开,若是不炼化,便只会由着功德白白浪费,而且席墨白就白费力气了。
无法,凌伊夏抿紧唇,唇角都有着发白了,开始炼化功德。
中途还恼怒的瞪了席墨白一眼,却对上他隐隐带着笑,带着宠溺的眸子,顿时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一旁,镜夜眼观鼻,鼻观口,权当自己不存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炼化功德并非难事,尤其凌伊夏已经拥有了前世记忆,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神殿之上,‘无人之境’。
宽广华丽的殿堂,数十根玉石支柱,雕刻着镂空的复杂花纹,隐约倒映着殿堂里的人影。
掀开床幔的软榻上,侧卧着个人影,玉石青翠,越发映衬得床上女人面无血色,隐隐可见些许铁青。
空气轻微波动,姿态雍容的女人漫步走来,五官美艳端庄,一举一动尽显尊贵。
她走近,微俯首,“伏素,”微微沙哑的声音,古井无波,“你要死了么?”
伏素掩唇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掀眸看去,眼底有淡淡的无措茫然。
“可能吧,”她拿起一旁放着的白色手帕擦了擦嘴角,一点鲜红刺目,她抿紧了唇角,眼底暗沉,“你要来吸收我的功德了么?”顿了顿,她唤了来人的名字,“池露。”
雍容端庄的女人敛眸轻笑,正是池露。
她摇头,解释说:“不是现在,你还没陨落,我不能动手。”
当年的大战,她出手把传染病毒注入光希体内,之后便跟神祇做了条件。
她要做第一神殿的神祇,并且,往后陨落的神祇,功德都必须贡献给她。
仅余的两名神祇自然不同意,甚至还动手杀了她,可池露和光希不一样。光希有良知,她没有,她只知道四个字。
不择手段。
不答应她的条件,池露不仅要把一切都说出去,还要吸收所有神祇候选人的功德。
她有那个能力,因为在被发现的时候,她就在神殿埋了炸弹,不为伤人,只为传染病毒。
神祇最终妥协了,在那之后,所有陨落的神祇,功德皆归池露所有。
她身上的功德之力,醇厚,却浑浊。
“你为什么要这样?”伏素不懂,因为体虚不得不喘了两口气,断断续续的问她,“你已经……已经是第一神殿的神祇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已经站在了最高的位置,却还在不停的吸收功德,伏素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池露反问了一句,美艳的眸子微眯,声音沉了沉,有些鬼魅,“你看,你也是神祇,可你还是要死了。”
伏素抿唇,眸中黯淡无光。
“神祇是个骗局啊,”池露又走近两步,低头整了整领口,再抬头,满目贪婪,“我不想当神祇,我要当真神。”
神祇还是个人,而池露,她想脱胎换骨。
“不可能的。”伏素摇头,语气中有讥讽,有怜悯,“你是个人,怎么能妄想成神?”
“为什么不可能?”池露挑了挑眉,也不恼,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等我吸收了足够的功德,我便有机会成为真神。”顿了顿,她像是已经看到了那副光景,张扬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没法成为真神么?”
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池露坚信自己会成为真神。
伏素觉得可笑,却还是反问她,“为什么?”
池露浅浅勾唇,温声细语,“因为你们不是被选中的人。”
伏素怔忡片刻,面露疑惑。
“你以为,最初的神祇,真的像口口相传的那样,是骗子么?”许是觉得伏素已经快要陨了,池露也不介意让她死的明明白白,拉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的解释,“确实,神祇是个骗局,可第一代神祇,是受了真神的旨意,否则,你以为他是怎么能躲过真神的眼睛?”
“真神不会陨落,可墨守成规,每天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他会累,所以,他需要继承人。”
“他派第一代神祇铸造这神殿,寻找神祇候选人,一切的一切,是为了寻找那命定会被选中的候选人。”
“可真神的诱惑,太大了,第一代神祇也心动了,他想尽办法,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命定的候选人,却失败了。”
“得不到的,不如毁掉,抱着这样的念头,第一代神祇编造了一个骗局,让所有候选人都以为神祇是个骗局,小心翼翼,心生杂念,如此一来,又怎么会出现什么命定的候选人?”
说累了,池露拿起一旁的热茶抿了一口,袅袅轻烟漂浮,朦胧了她的眼,和她眼底沉浮的光影。
伏素震惊到无以复加,“你怎么知道?”声音有些大,她又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平缓情绪,又问了一遍,“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池露放下茶杯,起身,理了理衣摆,回眸一笑,千娇百媚,“你只需要知道,我,会成为那个命定的候选人就足够了。”
“哈?”伏素轻笑了一声,因为剧烈咳嗽,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好笑的看着她。“就凭你那掠夺而来,根本不纯净的功德?”
池露像是被人戳到了痛楚,脚步僵住,脸色一变,眉宇间满是阴沉怒火,压低了声音怒吼,“伏素!我跟你说这些话,不过是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想让你死个明白,你别不知好歹!”
当年,伏素也是第一神殿的候选人,和池露关系不错。
原因只有一个,她也嫉妒光希。
此时,看着面目狰狞的池露,伏素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拿起沾了血的手帕擦嘴角,又添了一朵血花。
“那我就祝你成功了。”她嘴角带着浅笑,忽然笑容一僵,却又极快的敛眸掩饰。
池露一甩袖子,愤愤离开。
床榻上,伏素忽然身子一软,伏在榻上,半晌才起身,踱步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玉石盒子。
打开的一瞬间,白色的光芒照的殿堂如同白昼。
光芒暗下去,伏素凝神一看,一排的名牌中,“席墨白”三个字,隐隐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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