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的自卫反击战,要追溯到巨灵神最后一次离开通天山后的那次上访。玉帝刚刚从“广寒宫”酒吧看完文艺部部长,嫦娥的夜场舞,然后去ktv的路上被“老上访户”巨灵神堵半道上了,不仅砸了他的车玻璃,还撒了泡尿,扬言让玉帝好好照照自己。
“我十六岁就出来混饭吃,为了这口饭我断了三根肋骨,背后一米多长的刀疤缝了三百多针,当年兽人打到血海,是我在通天山立的板斧,才有了后来的太平。我挣口饭吃,不容易”巨灵神姓张,但这不是他今天嚣张的主要原因,来之前他去了“老年活动中心”一趟,那里的主任太白金星给他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今天宜嚎啕大哭,宜诋毁他人,宜梨花带雨,宜敬酒不吃吃罚酒,宜打肿脸充胖子,宜吃饺子就大蒜,忌穿内裤,忌喋喋不休,忌发财,忌大吉大利,忌不吃大蒜吃饺子。
回山后巨灵神吃了碗面条,把手底下的员工叫来,山风呼啸,碗里的面条汤被他举过头顶“诸位,今天我去找了个神棍卜了一挂,他说今天可是个大喜之日,我觉得吧,我们的问题可以再向上级反应反应,等我回来,可能就是大家吃庆功宴的时候吧,哈哈”说完笑嘻嘻的把碗中汤倒入喉中。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巨灵神的吞咽声,和地上六十一个小坛子。
走出房间,巨灵神把锁着大黄的链子解开,睡眼惺忪的大黄望着院子里的主人,重重打了个喷嚏,不知道又是那条母狗在想他吧,巨灵神摸着它油光水滑的黄皮,把头慢慢枕在毛茸茸的脖子上,山上的傍晚,残阳印照在半山腰,雾水就要开始漫上来了,“哪里还好吗?孟婆还好吧?老黄,我是不是应该减肥了?”巨灵神喃喃自语,身下大黄听见主人的声音,挪挪身子,趴在地上闭着眼镜,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想起了从前流浪狗的自己。
但是巨灵神没有去孟婆庄,在星辰满天的夜晚,他感受到背后两把斧子传来的冰凉和力量,月光散播着幽寒,他从地上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狗毛,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狗脸,手指捏了个法决,气流抖动,他大喝一声,直奔月宫不夜城而去,侧脸伏地的大黄被动静惊醒,起来后在院子里打转,对着巨灵神远去的夜空狂吠不止。
当巨灵神像举碗一样把斧子举过头顶时,身为地主老财的玉皇大帝,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丹田之下已有尿意,可是他想死这也不能尿裤子,不然以后道上两卡车的兄弟就不用再见面了,况且他身边还配了二百个保安。
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统领三界十方内外诸神共同制服最后一代妖王的少年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和别的雄性动物不一样,原来受伤后所有雄性动物都一样,那一天他禅透了众生平等,却参透不了她的眼神。都说女人心看不透,只怪胸前肉太厚。
她的眼睛里早就有了有动摇的气息,只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能安慰罢了。
我们像糖,甜到忧伤。
后来和兽族的战争开始了,那个顶风尿十丈的兽人,兼评书快板爱好者,在广阔无垠的血海上说,这回可以战个痛快,滋你们一脸了吧,哈哈哈。声音通过扩大器,响彻云霄。
那天之前血海还叫通天海,只是当时神族的勇士,兽族的勇士把它染红了,一场恒古未有的战争,成就了血海古战场五星级旅游景点的历史地位。兽人们依靠时间与智慧创造了自己的文明,而这些文明里的科技武器发明,已经让他们有勇气去与单单依靠天赋属性的神族坐在一起吹牛逼了,当他们发现自己有能力把创造自己的证据抹去时,一场颠倒三界的证道大战就开始了。
早期他们也有叛徒,因为兽人死了以后灵魂不再被遣返天地间,只能抹去轮回,这一站就是终点站了。但是等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文明是如此的恐怖,恐怖到神族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恐怖到神族对外战争的主要旋律就是,挨揍。这份力量让他们自己都害怕,之后就是窃喜,疯狂的制定了对神族的亡族灭种的计划。
战争很快就从兽人的本土地球打到了神族的发源地天球,再打下去神族就去球了,还好这时候兽族的战争学院发生了暴乱,后方炸了锅,前方的大军一合计速战速决,先把对面的打穿,再回都城看热闹。
于是大军紧急集合,以十万先头部队抢渡天地虫洞,杀到天球。
当时妖族秘密联络到神族,也就是哪一天开始张巨灵从巨灵妖慢慢成长为了巨灵神,他和他的一百名追随者是妖族给出的唯一一支武装力量。
多年后巨灵神来到出生成长的地方,妖族已经从这里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好像从未出生,就以死在宫颈内,只有创造他们的万物万灵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繁衍,昌盛,死亡,躯体分解,消失在这片土壤里。
在一个破碎的梦境中他梦到了孟婆,在她的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不太清楚的自己。她的眼睛分辨率不如年轻时水灵,这分混浊让他难过又忧桑,巨灵神的皮肤越来越干枯,他和巨灵神的记忆一样都在那次战争后快速的老去,衰老的不仅仅只是这些细胞,还有藏匿在其中的秘密,曾经根深蒂固的记忆变得不再清晰,一些开始骨髓相连的传承正在和这具身体慢慢剥离,当记忆不再存在,当血液不再嘶吼,巨灵神不知道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玉帝经常说他老年痴呆了,领导是觉得他不中用了,一直不愿面对孟婆的巨灵,最终还是想她的。
怀疑与焦虑使灵神逐渐道心不稳,终日上班开小差,他不怕死,他害怕活的糊里糊涂。有些东西是不是要立字为证,因为有些东西他好像不应该忘,是承诺么?还是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