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白天见我主动挽住他的手,还把他比作天,本是心情飞上了天。但在我把手抽出的瞬间,心凉了一大截,就像飞鸟被折断了翅膀,**的疼痛和悲痛欲绝的心情相比都不算什么了。他以为我刚才表现出来的一切,那些撞击他心灵的情话,都只是为了气杨镇。他看着我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没滋没味地吃着东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我心里只有杨镇,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再加上杨镇的话在他耳畔挥之不去,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已经下肚。
当我从萎靡不振中抽离出来的时候,白天已经酒气熏天,神志不清了。我怎么会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自责中,竟没有注意到他的痛苦。我在感情面前太懦弱了,我恨不争气的自己冷落了他,躲在自己的壳里舔舐着那微不足道的伤痛。刚才最难过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保护我的男人。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白天走出餐厅,坚持到一个宽敞通风的地方,让他坐了下来醒醒酒。他靠在我身上,紧闭着眼睛。白天一定很难受吧,他喘着粗气,身体微微发抖。我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这么冷,他的额头居然有汗珠。我急忙站起来,想拉起他:“白天,坚持一下,这里太冷了,你会着凉的。”
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支撑的了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白天紧紧地握住我的胳膊,微微睁开了眼:“你就那么喜欢他吗?”那个凄凉的眼神,恐怕这辈子我都无法忘记。
“你误会了。”我的手臂被他捏得很疼,但一定没有白天的心疼吧。
“我就真的比不上他吗?”白天的手松开了些,无力的顺着我的胳膊慢慢地向下滑,“是啊,我没他帅,没他富有,没有他厉害,你怎么可能会爱上我!”他猛地握住我的手腕,头深深地耷拉着,“但我对你的爱不比他少,我爱你的时间甚至比他还长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
可能是心痛到无法呼吸,白天沉默了许久。他的肩膀颤抖着,却拼命地攥着我不肯放手。
“我该放手吗?我是不是该死心了!”白天勉强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靠近我,把我逼到了墙角。
“白天,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对着喝醉的白天,本来我不想表露出我对他的好感。我想等他清醒过来,郑重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对杨镇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假。我认为不在这种场合随随便便地告白,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感情的负责。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该对你死心。只要你说是,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白天把我抵在墙上,一只手支撑着,弯着腿,站不太稳。他努力保持和我一个高度,我眼前是他通红通红的脸,眼神迷离。
“白天,等你酒醒了,我再和你好好谈谈,好吗?”我的手扶在他胸口,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躲闪与回避。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都不肯说吗?”白天有些激动。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攥着他的衣服,鼓足勇气对他说。
“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我陪在你身边!你就这么寂寞吗?还是你太过贪婪!你一看到杨镇就激动,就失去理智,就魂不守舍。你心里还有他!那我算什么!”还以为白天恢复清醒了,结果只是自顾自地自话自说,完全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你看不出来我多爱你吗?你就看不到吗?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对不对?”白天踉跄了一下,我扶住了他。他双手握住我的肩膀,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看得到,我都明白。白天,听话,我送你回家,等明天,明天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我咬着牙坚持着,要把白天拖到了车前。一路上他都在念叨着他爱我,他不想让我回到杨镇身边之类的话。好不容易找到车,我从他身上摸出钥匙,刚要开车门,白天一把那我搂到怀里,怎么也不肯放开,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我不离开你,快上车,乖乖听话!”我推着白天,他反而缠得更紧了。他的嘴贴在我的耳朵上,我感觉痒痒的,从头到腰都麻酥酥的。
“你放开她!”突然我被谁拽了一下,白天狠狠地摔在了车上。杨镇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把我揽在怀里。
白天冲了过来,重重地给了杨镇一拳。我抱住了愤怒的白天,阻止他不要再冲动下去。
杨镇刚挣扎起来,还没等反击,只见白天抓住我的头,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吻了下来。我拍打着白天,却无济于事。白天睁开布满血丝的眼,像是胜利者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得意地瞪着目瞪口呆的杨镇。
我的嘴火辣辣的,被他肆无忌惮的允吸着。杨镇忍无可忍,过来抓住了白天,白天这才松开嘴,舔着嘴唇对杨镇叫嚣着:“你当初吻过的嘴,原来是这个滋味,果真令人回味无穷。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让你拥有她,她的甜蜜只属于我。你给我记住,杨镇,从下一秒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接近她。”
杨镇哪肯看到我受到委屈,一拳打在了白天的脸上,白天的嘴角瞬间流下鲜血。
眼前,两个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就像一个附属品,被他俩拉扯来拉扯去。不论是杨镇的自以为是,还是白天为了宣誓主权而霸王硬上弓,都让我觉得没有得到应有尊重。我揉着肿胀的嘴唇,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杨镇看出了异样,松开了白天,把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幽兰,对不起,吓着了吧!”
白天也因为杨镇的一击清醒了许多。他慌了手脚,顾不得自己嘴角流血,弯着腰看着我:“幽兰,你没事吧!我喝多了,对不起!”
“够了,你们两个!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也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如果你们就是争强好胜,想靠霸占我满足你们男人的占有欲,对不起,你们挑错人了!如果你们真的对我有感情,同样,抱歉,你们的爱让我消受不起。如果你们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想控制住我的心,别做梦了!今天你们俩都喝了不少酒,人品,我不做评论,酒品,真的让我失望透顶。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我把钥匙丢给白天,扭头走掉了。
一夜辗转难眠,虽然气白天的粗鲁,但他霸气的脸和让我荡气回肠的宣言让我无法忘记。嘴唇隐隐作痛,但嘴边好像还留有他的味道,那个吻让我刻骨铭心,痛并快乐着。他的嘴没事吧?想到他流着血的嘴角,不禁有点担心。
天已经蒙蒙亮了,仍然没有一丝困意。还是穿上衣服,陪着小a出去遛弯吧。刚出楼栋口,一个身影一晃,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我惊诧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天,“你不会一晚上都等在楼下吧?”他一边躲避着小a,一边用衣服把自己裹紧。我把狗绳在自己的手上缠绕了几圈,然后把小a拉到了身后。
白天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但魁梧的身体因为时不时吹过的寒风而瑟瑟发抖。“代驾问我去哪,我脱口而出这里的地址。”这时的白天已经退去了醉酒的红晕,恢复了绅士般的儒雅,“你就那么跑掉了,让我怎么若无其事地安然入睡?你走后,我的酒劲就过了,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所以一心只想亲口跟你道歉。”白天眉头紧锁,眼神中写满了歉意。
“我只是很失望,我以为你不一样,结果你们男人都一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只为了自己的**就不管我们女人的感受!”直面他我还是无法百分之百的释怀,但看到他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一晚上等在楼下,让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杨镇就方寸大乱,失去理智,一时冲动强吻了你,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白天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哀求到。
“你回去吧!”我假装教训小a的不友好,从他的手中溜出,然后牵着小a往前走去。虽然很高兴看到他出现在眼前,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不能太轻易地原谅他,要给他吃点苦头,省着以为我好欺负。白天伴在一旁,和我一同往前走去。
“能不能不对我这么冷淡,这让我很不安。”白天侧着身探着头,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脸,可见他的惴惴不安。
“我想我们需要保持点距离,互相冷静一下!”接触他的目光是我无论如何没有勇气做到的。这么凝重的气氛小a自然全然察觉不到,它自顾自地愉悦地奔跑着。
“我不愿意!”白天停下脚步,“我做不到刻意和你保持距离。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不要就这样推开我,不行吗?你缺乏安全感,而且也受过伤,以至于你不敢再轻易触碰爱情,我理解,我也很心疼你。所以回来以后我处处小心谨慎,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愿逼着你,就想多站在你身后呵护你,努力多给你些温暖,让你愿意敞开心扉接受我。我本来就不确定你的心思,昨天当我得知杨镇还爱着你,我就慌了。我是真的嫉妒杨镇,也很心虚。我没有他有钱,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医生,没办法给你准备什么特别隆重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喜,也许也没法给你那种奢侈富裕的生活;我没有他浪漫,只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可能对你来说只是平淡如水,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我没有他那么自由自在,可以自如的支配自己的时间,也许还会因为忙无法常伴你左右,让你独守空房。想到这些,我都在嘲笑我自己,我凭什么,我哪来的勇气要去和他抢你。我和他根本没办法相比,我除了爱不比他少,其他的东西,物质也好,金钱也好,我都做不到像他给你的那样给你那么多。我觉得自己真是不自量力!越这么想,我就越认定你还爱着他,一直以来你只是想利用我激怒杨镇,以达到报复他的目的。我很伤心,心脏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所以我麻醉自己,喝了很多酒,最后借着酒劲儿,做了我一直渴望却不敢做的事情——也许是出于雄性动物的本能,我要向杨镇,那个我有些畏惧的劲敌宣战,我不是把你当作物品争抢,而是要像守护生命一样守住你,守卫我的爱情。”
听到白天的告白,心中残存的怒火被浇灭得差不多了,心情也似乎是喜忧参半。原来白天也这么没有自信,我惧怕的是得不到真实的爱情,而在他眼里害怕的是爱情最终无法战胜现实。我低着头继续跟着小a走着,“金钱就那么重要吗?”我低声问到,“在你看来,我的爱情在金钱和地位面前就是那么脆弱吗?”
“不是,但毕竟我原先是杨镇的手下败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定会给你一个金色的天堂。那么,你怎么会接受这么大的落差,怎么会再把我这不起眼的茅草屋放在眼里。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对自己没信心,我怕没法给你最好的生活,没法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白天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深深地埋着头。
“什么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我转过去盯着白天,接着说到:“和杨镇在一起的时候,正如你说的一样,我有惊喜,有浪漫,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他没有给我安全感和最重要的——一颗纯粹的爱我的心——而这才是女人最需要的,是我的幸福所在。杨镇他爱我,我知道,可为什么我不再跟他在一起了?因为他最初接近我的动机不纯,他是想要玩弄我,这是本质的问题,是我不能原谅的。白天,你居然惧怕一个本质有问题的人,还口口声声的说对我是认真的。认真在哪里?杨镇的一句话就让你动摇了?就让你阵脚大乱?你的真心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如果你畏惧这个,畏惧那个,那就不要再纠缠我了,没有强大的内心容纳我的男人,我盛幽兰不稀罕。”我深吸一口气:“我盛幽兰不缺钱,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养活好自己。我也不是物质的女人,惊喜什么的看的是是否用心,否则不管堆砌了多少金钱,对我来说也一文不值!我就想问你,你说你对我的爱不比杨镇少,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天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如果是真的,那你还怕什么?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我似乎也昏了头脑,居然把心里想说的一股脑的吐露出来。
“什么?”白天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你是接受我的意思吗?”
“我只是原谅你了。接不接受看你的表现。”突然心跳加速,差一点就冲动了。
“我明白了!”白天抬起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仿佛排除了所有的郁闷与担忧。他笑着,默默的跟着我,影子里,他牵住了我的手。
“你的嘴没事吧?”我猛地回过身去,白天一惊,趁我没注意到,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没事,这点伤没什么。”白天摸了摸嘴角,皱了一下眉头,怕是刺激疼了。
“一会儿跟我回家吧!我帮你处理一下。”说完我小跑着追着小a,白天看着我的背影一个人傻笑着,最后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