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后,我和高鸣去吃了个午饭,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的告诉了我。原来他偷听到了我和高盛的谈话,所以知道了我和白天之间的渊源。这次他朋友住院,高鸣得知了白天已经回来。见我们迟迟没有进展,便想助我们一臂之力。他从朋友那打听到今天白天值白班,就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联系我,把我骗了过来。当然,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初心。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冷漠的像在谈论陌生人的事情。除了那只不停翻弄手机的不安分的手,看不出任何异样。
高鸣看看手表,时间还很充足。再这样和我面对面坐着装作心如止水,他再也做不到,就带着我去打保龄球,以消磨让他极其备受煎熬的时光。全程他都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到了快五点,他指指手表,提醒我该联系白天了。没过多久,白天便和我们汇合了。高鸣打了个招呼,不经意间眼中流露出一丝凉凉的伤感,看我只是低着头,完全没有留意他,他咬紧牙关,拿起衣服匆匆抽身离开,全身而退了。
“饿了吗?”白天试图的接过我的衣服,我没有给他。
“你呢?中午有吃饭吗?”因为爸爸也是医生,所以我知道医生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这个时候真正需要被关心的是工作了一天的白天,而并非是我。
“中午随便吃了一口,还真有点饿了。”白天傻笑着。
“那走吧,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这应该是我说的,居然被你抢走了!”白天拿出手机,查着什么,接着说到,“那我说的算喽!”
“好。”我答应着。
不一会儿,白天好像有了答案,把手机放到裤兜里,跟我说:“我们走吧!”
白天的车就停在楼下停车场,他坚持要去别的地方。坐在车上白天认真地看着路,而我则转向一边看着一旁的风景,许久过后,还是白天打破了沉默。
“一年过得真快,一切好像都在眼前。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也是这么安静。”
“好多人都跟我说初次见面时以为我很内向。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我笑着说到。
“看来我发现的比较早,因为你跟我说了很多话。”
“有嘛。我不记得了!”我故意逗他。
“怎么没有!我们聊了你喜欢爬山,旅游,爸爸是医生,所以我们聊了很多医院的事,还有你生在海边,所以喜欢吃海鲜。你都不记得了吗?”白天真的以为我忘记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我觉得不可思议。细想来,好像第一次主要谈的都是我的事,而白天居然都记得,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白天没有太多的浮夸,却总能带给我一丝丝的温暖。
“你的事我都记在这里。”白天拍拍心脏的位置,声音很小,却在我的脑子里萦绕不断。
“我们去哪啊?”我岔开了话题。
“去吃你爱吃的。”白天放开了许多,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我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不是说好了去吃你想吃的吗?”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转向了白天。
“我就想吃你喜欢吃的啊!”白天笑眯眯地撇了我一眼。我回敬了他一眼,插起手坐正了看向前方:“你和高盛他们越来越像,没有正形!”
“我哪有,我多么认真严肃的跟你说着真心话啊!”白天面不改色的说着。
“你原先不是这样的,我印象里的白天不会这么油腻!”虽然眼前的白天,举止表情与一年前并无两样,但说话和眼神都变得富有攻击性,而不是含蓄内敛。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如果上次不是我不够勇敢大胆,我也不会还没对你表明心意就失去了追求你的机会。这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你不怕这样会吓跑我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上午开始,我只要见到白天,就好像遗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你会被我吓跑吗?”白天反问我,后来想想他似乎是在试探我会不会给他机会。“我觉得你这个坚强倔强的女人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情吓到的。”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个坚强倔强的女人不会轻易妥协认输的。”白天把脸侧到了左侧,偷偷的笑了。
白天把车停到了码头边一家食府的门口。他为我推开门,让我先走了进去。
坐在能看到海的一侧,窗外虽已经黑漆漆一片了,但停在海上的船舶的灯光星星点点,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
“这是咱这烹饪海鲜排名第一的饭店,我们来尝尝看是不是真的。”白天接过我的衣服,放在椅背上,然后为我搬出了远离门口一侧的椅子,引我坐下。白天很注重细节,绅士的打点着所有琐碎的事情,这一点还是蛮加分的。
“谢谢,白先生。”我开着玩笑。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盛女士。”白天顺势接到。我们相视一笑。
白天递给我菜牌让我点菜。我推了回去,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点了几下菜牌说到:“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要慎重哦!”
白天乖乖地接过菜牌,翻来翻去仔细思考着,时不时的问着我的意见。待决定后,他招了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可以吗?”白天再次跟我确认了眼神,见我点了头,他才让服务员上菜。
“你点的很好,我是不擅长点菜才把重任交给你的,不用那么紧张。”我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真以为你要考我呢。”白天这才舒适地靠在椅子上,吐了一口气,傻傻的乐着。
“怎么会,我们是为了放松休息才出来的嘛,我怎么会难为你。”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耿直的白天。
“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去看灯吧。这两天青林公园有灯展,据说很漂亮。”白天的眼睛像长在了我身上,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他就是这么个直接的人,不会像杨镇那样神神秘秘,整各种惊喜。虽然可能失去点浪漫的色彩,但更让我觉得踏实可靠。
“今天上了一天班,不累啊,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累,我想去看,陪我去吧!”白天嘴角的笑和眼中的柔情让我无法拒绝他。我点了点头。白天笑得更灿烂了,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闪着光。
吃饭的过程中,白天给我讲着这一年中发生的有趣的事,他研修的成果,而没有多问我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我和杨镇的不愉快,深知此时我是不愿和他提起那段过往的,也明白过问任何有关杨镇的事情都对他没有半点好处。相比之下,让我更了解他的点点滴滴,以填满我的心,才是上上策。懂得分寸,是我一直以来很欣赏他的地方。
出了饭店,海风更加的寒冷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白天看在眼里,移了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他的肩膀虽然很宽厚,但怎么可能抵挡的了猛烈的海风,不过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我很感动,因为这个男人愿意尽其所能为我挡风遮雨,同时也出于对我的尊重,没有对我毛手毛脚,如果换作是杨镇,恐怕早就借机把我搂在怀里了。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从南方回来,所以有些不适应。”钻进车的白天一边搓着手,一边说。
“今年确实冷,才进入十二月份,都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盯着哈气从嘴里随着文字冒出来,感慨油然而生。白天发动车预热着,方向盘看样子很凉,他指尖刚触碰到方向盘,手便蜷缩起来放在了腿上。
“不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会不会下雪!”抬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默默地许下了心愿。
“你希望圣诞节下雪吗?”白天看着我。
“嗯。”想着每年都孤独一人守在窗前期盼着雪花的飘落,心中愈发的寒冷。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白天好奇的问到。
“印象里那才是圣诞节应有的模样,就像提到柠檬就本能的觉得酸一样。”
“要是不下雪的话,你会很失望吗?”白天摸了一下右手的口袋。
“会吧!又或许已经麻木了!”我嫣然一笑。
“我希望今年不会带给你遗憾,而是让你难忘。”白天意味深长的说着。
车大约开了40分钟,我们来到了青林公园,此时的公园外已经停满了车,白天绕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车位停了进去。而公园里早已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白天紧紧地跟着我,一是怕与我走散,二是护着我,不让我被别人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