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飘过,被一个少年用脚踩住,他抬起头,这里是一个码头,港口里泊着许多货轮,也是一处不错的观赏地。
陆胜站在防护栏前,嘴角青肿,泛白的衬衫上印着许多脏脚印和几滴血迹。
远处城市灯火通明,潮声入耳,往事走马观花的回现在他眼前。
“砰!”那是拳头狠狠砸在人身上的声音,夹带着一阵唾骂声。
“三人组又在找陆胜的麻烦了。”恍惚间,同学们的议论声传入陆胜的耳朵。
“别去帮忙!他就是个懦夫,以前不是没人帮他出气,可每次都是出头的人被三人组揍,陆胜却躲在背后偷看。”
“别瞎掺和,那小寸头的姑爷是这里执法部门的头儿。”
“这陆胜也是活该,做人做到这份上,不如死了算了。”
真好笑啊,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他们偏偏要来找你的麻烦,难道弱肉强食真的是这世界的法则吗?
回忆还在继续,到后来,变成一个初秋的午后,陆胜第一次进大学时。
“不长眼吗?没见到大爷要过去。”仅仅是因为挡了路,陆胜被三个小混混拦住了。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大学生的血气方刚,而是畏畏缩缩的挪开了位置,三人组意识到陆胜是个怂蛋,于是在后来的日子变本加厉,甚至拳脚相加。
对于这种生活,陆胜选择了逆来顺受,他完全没必要这样的,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海面上卷起浪花,陆胜闭上眼睛,浪花溅起水雾,扑在他的脸上,乌云在天边起起落落,陆胜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不堪。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不欢迎自己吧,他想,于是他迈起腿,想要跨过防护栏。
远处的海面忽然翻腾起来,刮起呼啸的风声,潮水暴雨般扑来,强烈的白光从天而降,像是神国初现,令人无法直视,但陆胜还是依稀看见了里面的事物。
陆胜瞳孔微缩,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破浪而来,他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布条裹住,只露出一对灿烂的金瞳。潮声震耳欲聋,掀起几十米高的浪花,大海在男人背后一分为二,露出贫瘠的地面。
男人抬起头,与陆胜四目相对。
“咚!”陆胜轻微的心跳声响起,随即淹没在风声与潮水声中,那空荡荡的胸膛,此时竟传来丝丝悸动。
“你是否已对生者的世界感到厌恶,开始向往死者的世界?”黑袍男人声音沙哑晦涩。
难道他就是死神吗?陆胜心中翻江倒海,表情却出乎意料的镇定。
“和我签订契约吧,欢迎来到死者的世界。”
“契约?”陆胜试着问,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是的,签订了契约,你将获得无上的力量。”
听到力量,陆胜呼吸顿时紧促起来,说道:“你说的真的?”
“当然,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啊,想想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黑袍男人言语中带着巨大的诱惑。
“代价是什么?”陆胜再也无法镇定,改写命运他期待太久了!
“做我王的仆从,等待我王归来的那天。”
“好!我答应!”陆胜不再犹豫,什么归来的王,他不在乎,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力量。
黑袍男人放声大笑,他抬起手指,对着陆胜的胸膛隔空一点。
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回来了,陆胜闭上眼,开始缓缓舒展身躯,全身关节噼里啪啦的作响,他身上那些淤伤早已消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在他体内流淌的,除了那梦寐以求的力量,还有无与伦比的自信!
风声止住了,潮水也平息了,陆胜重新睁开眼,一切如常,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体内的那股“力量”提醒了他,他与那个男人签订了契约。
陆胜走在大街上,此时已是傍晚,他边走边思考着黑袍男人对自己说的话。
走着走着陆胜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他连忙回过神来,刚想道歉,却看到一个小寸头正看着他坏笑,旁边还站着两个小混混。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陆胜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候遇到三人组。
“冤家路窄?你特么是傻了吧?”小寸头“噗嗤”一声,强憋着笑。
“哥们儿看看,这小子,被咱们揍傻了哈哈哈。”小寸头对另外两个小混混说,两人听了,也是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小子识相点吧,今天大爷心情好,跪下磕两个头就不揍你了哈哈。”
陆胜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眼神却是逐渐冰冷下来。
三人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正欲出手,却听到“轰!”的一声。
陆胜只是轻轻打出一拳,小寸头却被震出好几米远,宛如丧家之犬般狠狠地摔在街角的垃圾箱上。
“呜呜”的声音从小寸头口中传出,表情极为痛苦。
剩下两个小混混面色剧变,还未反应过来,陆胜又是两拳打出。
“轰!”“轰!”两名小混混下场与之前的小寸头一样凄惨。
看着陆胜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小寸头亡魂皆冒,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被自己当成沙包一样捏的怂蛋,战斗力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惊人。
陆胜用鞋踢了踢小寸头的脸,后者却毫无反应,陆胜冷笑一声,他抬起脚,狠狠踹在小寸头腹部。
巨大的痛感让小寸头哀嚎出声,陆胜的身影倒映在他瞳孔中,像是披着羊皮的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陆胜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虽然他一直以好人自居,但对于这种败类,实在是没必要客气。
小寸头顿时疯狂点头,恨不得趴在地上求饶。
解决了三人组,陆胜也不多留,转身就走。
“怎么样?拥有力量是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啊。”
经过一处小巷时,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之中传来。
陆胜停下脚步,黑影疯狂扭动着,化作一个黑袍的男人。
“是啊,我开始喜欢以暴制暴了。”陆胜略作停顿,“不过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需要做什么?”陆胜轻声说。
“够爽快,这一点,我欣赏你。”黑袍男人身躯前倾,妖异的金瞳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如何提升?”陆胜不解,难道还能修仙不成。
“这个世界,以前是有神存在的,每一个凡人,都有机会成为神,后来成神的道路被封死了,于是人们又变回了普通人,但现在,那条路已经被打开了,至于如何变强,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黑袍男人抬起头,如先民仰望星空。
陆胜满脸的神往,真的有那个时代吗?如果有,又为何会消失,人人皆可成神,那该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
“那条路为什么会被重新打开呢?”陆胜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
“乱世已至!”一股诡异的黑雾从男人脚底升腾起来,黑袍男人消失在雾中,唯独留下这句话。
乱世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