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窗子,天空一片灰暗,那一幕幕幻境犹如昨日。手腕上的绳子时刻提醒我,我的人生正在经历奇特的境遇。一只乌鸦哇哇的叫着从眼前飞过,突然像是折翼似的从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停靠街边的黑色轿车上,轿车随之发出了警报声。
此刻感觉很压抑,赶快关窗坐回床边。半年前医生诊断我有轻微的抑郁症,是不可以受到刺激的,不然会产生过多负面情绪恶化病情。然后不断的问自己,有什么开心的事呢?至少我还有家,还有小美,还有二水,泊渲,十十这些好朋友。
“小美,小美你在哪儿?”可能是起的太晚,小美上班去了吧,看一眼手表,已经上午10点了,难怪……什么?我啥时候开始戴手表了?而且还戴在了右手腕上。
这是在我从“梦境”中醒来后第一件发觉不对劲的事。这么说吧,我从来不戴手表,因为既然要随身揣手机,何必要弄两个看时间的东西。小美说,作为一个有点正事的男人都该佩戴一块手表,起码让人觉得我有时间观念。我却认为戴表是一种束缚,又不是上班族,不需要拿表的好坏去攀比,不需要看着时间打卡。倒是戴上一条金手链更有面子,或者文玩串珠什么的。当然也可以戴手表的同时戴个檀木,戴金链子,戴宝石珠子,这样省的去健身房,自我修炼出一条麒麟臂。反正我很倔强,因此我右上这个不和谐的东西,一定不属于我,赶紧摘了下去。
突然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马上拨打了二水的电话,
“二水,是你吗?”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有事么?”
还是那木讷的声音,回想起“梦中”最后一幕倒在地上七窍喷红的二水,不禁感慨万千,还好那些都是假的,至少电话那头我的老友还健在。
“你们都好么?我想找大家出来见一面。”
“嗯?大家都在外地呢,怎么见。”
“十十,泊渲都出差了吗?”
“谁?这些名字没听过,你确定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原来现实的世界里没有他们,一切就像我遇到神珠之前的生活一样,看来我真的幼稚了。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屏幕上多出了一条新来电“孙老板”。接起电话,他告诉我一件不幸的事情。
“扬子老弟,这批货我不能要了,质量太差。我知道你为这笔订单很努力,但是我也是经销商,我的客户不买账,很难为的。你应该马上联系厂家,追究一下责任,毕竟50万不是小钱,就这样吧,再见……嘟嘟嘟”
我彻底蒙圈了,自己有50万的家产吗?我怎么不记得。怎么会赔了这么多,还都是质量问题,完全没有这个孙老板的责任。忽然觉得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或者是个克隆品没有任何记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确认这笔损失的存在性。
按照第一季的第一集,孙老板是个吃回扣不顾交易原则,更不顾他人死活的混蛋,但是刚才我收到了退回的2500件羽绒服,把租来的仓库装的满满。面料里真的是一堆工业黑心棉而不是真羽绒,这次孙老板说的全是实话。于是义愤填膺的找到了加工厂,却碰一鼻子灰,因为工厂上下没有一根黑心棉的线头,连车间的监控录像里也都是在填充羽绒。我艹,遇到鬼了。
随之到来的便是银行短期借贷的还款通知,这次我贷了35万,却一分钱都还不上,只好拿出家里的房产证作为抵押。我很上火,可是小美的反映让我的情绪更糟糕。
“你还能干点什么,赚的少也就罢了,现在可好房子都压上了,这房产有一半贷款是老娘掏钱还的,给你半个月时间,想办法弄到钱把房产证给我赎回来,不然等到人家来拍卖房子的那天,就是我们离婚的日子。”
咣,小美摔门离开,她给我的打击远远超出了破产。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不轻弹的东西装满了眼眶,还好我有坚强,或者说实在是太上火了,很快眼前模糊的液体被灼烧干净。说好的一起吃苦一起幸福,手挽手相扶到老,如今却都成了泡影。其实小美骂的对,跟着我也只是吃苦,她没义务承担我的过失,谁不想活的好一些呢。
这个夜晚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终于体会到宁静和寂寞的区别是源于自己的心境,被抛弃的感觉令我不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腰上起了几个火疖,胸口愤懑不堪,在苦恼的思绪中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