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数,天道有轮回!”书生冷笑道:“张太玄,实话告诉你,这天下变了,我等是南山大王属下,大王法力高深,有三万妖兵,连你们州主、一教至尊都没有办法奈何,惹了他老人家,你死定了。识相的,速速放了我等,免得生死两难。”
“小兄弟,你放了我罢,我知你爱美人,我回到狐族定送你几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保叫你满意。”宫装少妇求饶。
张太玄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铁塔大汉一看有戏,也道:“小兄弟,我熊族也有美人,只要你···”
他话没说完,被一刀抽掉了牙齿。
“你···”汉子大怒,“怎么打我,不打他们!”
“熊族的美人,跟你一样长的五大三粗?也好意思开口。”张太玄鄙夷,“倒是我家老头最近有点眼花,正想弄几颗熊胆补补。”
铁塔大汉脑仁发麻。
“熊胆有!”宫装少妇忙道:“我可以帮你弄,要多少有多少。”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尔等还要上路,咱就不聊了,来生有机会再叙。”张太玄虚划两下刀,满意的点头。
刀光寒闪,映入三妖眼中,唬的魂飞魄散,露出本性,獠牙阔口,鬃毛如钢,狰狞可怖,拼命挣扎,牛筋被撑的发出刺耳声音。
张太玄手起刀落,一颗熊头飞起,滚烫鲜血喷了三尺高。
噗嗤噗嗤,接连两刀。
獐头、狐头紧追而上。
那獐头落地,滚了两圈,居然没死透,毒怨的光芒盯着,开口道:“张太玄,南山大王不会放过你,我在阴间等着你。”
嗤!
长刀劈下,獐头渣滓都不剩。
“我张太玄五岁开始荡魔,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南山大王敢来,老子就敢砍他的头,送他去阴间跟你团聚。”张太玄哼道。
轰隆,电闪雷鸣,仙狐石像瑟瑟发抖。
“害怕吗?”张太玄凝望,咧嘴一笑,长刀滴血。
诡异的仙狐石像咣当一声从神位栽下来,摔成八块。
身后露出一个圆形洞口,阴风阵阵,漆黑黑发出呜咽渗人的声音,普通人望一眼,都会发憷。
张太玄持刀而入,乃是一个甬道,踩在上面发出咯吱之响,低头一瞧,竟皆是枯骨铺就,道路尽头是一个祭台,刻满无数诡异的符文,通往其上的四具棺椁,每具棺椁前塑有一尊铜鼎,里面血迹斑斑,因时间久了,干枯发黑。
棺椁之中,传来磨牙一样的响动。
张太玄用刀敲了敲棺椁,里面立马没了声音,打趣道:“一百年没人陪诸位,想来十分寂寞吧。”
空气中静的可怕。
一声幽幽叹息,自最右侧棺椁里传出。
“发声了,就从你开始!”张太玄两步走去,如一个莽汉,飞起一脚,重达千斤的棺盖凌空飞起,摔在地上,他大手伸入棺椁中,揪出一个身形枯槁的人来。
张太玄一看顿时乐了,笑道:“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你吧!”
原来那人枯瘦的只剩皮包骨,如果不是翻动的眼珠,真如死人一般,身躯上如变异了一般长出白毛,纠缠在一起,反将主身束缚。
那人大急,发出尖锐非人一样的叫唤,眼神流露出哀求、怨恨的神色。
“我明白了,四妖作祟,占据了你等子孙的福禄,血祭被四妖享受,几十年来,没了血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们杀害灵县县令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的结局!”张太玄冷笑,又追问道:“狐妖之宝呢?”
“被南山大王拿走了!”手中人模糊不清的道,“小友也是修行之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说的非常吃力,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没了狐妖之宝,你等还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易?”
“长生之道。”那人说道。
“这种长生之道?”张太玄讥笑。
“不,我等只是布局出了一些问题,经过几十年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出解决之法。”那人唯恐打动不了眼前魔鬼一样的少年,缓了一口气又道:“小友年纪不大,我看也在化灵境界,现在年纪小,尚未有那种威胁,等你到了我们这种年纪,就会有死亡的急迫感,让你焦虑、躁动、畏惧直至发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继续说。”张太玄眼里出现一丝兴趣。
那人道:“万物生灵,想要获得修行力量,都要从化灵开始,草木精怪一旦化灵,产生自主意识,吸纳天地精华,修成人身,窃天证道。人若化灵,则从浑噩后天迈入精元先天,呐一口元气在身,超凡入圣,就从这里开始。”
“化灵分三层,后天虚灵境。”
“先天实丹境。”
“金丹大道境。”
“后天虚灵,先天实丹,皆不增寿数,只有跨入金丹大道之境,方才增元五百年。”
“没错。”张太玄点头,他自己正是后天虚灵境中的人物,四个小妖同样如此。
只有那头老牛实力颇高一层,半只脚迈入先天实丹境,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过张太玄的算计。
“草木精怪想要化灵,及其艰难,普通人类欲化灵,同样难度不小,而想要在百年之中跨入金丹大道,更是难如登天,所以活出第二世,就变得非常重要···”那人叹气。
其他棺椁中传来附和之声。
“我等四人,在妖狐洞府,发现了一种名为阴牝血灵阵的法术,依照此术布置可使人活出第二世。”那人道,阴森的声音充满了一抹诱惑力,“只要小友,使我等四人尽饱血食,恢复阵法,阴牝血灵阵便交给你,小友余生无忧矣。”
张太玄没有答话,眼珠提溜转动,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轻笑,“好主意,这个交易我做了。”
四人一听,顿时大喜。
“好,小友乃明白之人,一旦阵法恢复,阴牝血灵阵马上交出。”那人耐不住喜道。
“好。”张太玄点头,“不过,阵法一个人告诉我就好。”
“小友何意?”
“你们之中,活一个就够了,剩余的我要带回去给官差交代,活哪个你们商量一下吧。”张太玄慢悠悠道,一点也不显得焦急。
那人一听,如挨了一棒,脑袋里一阵眩晕,没能反应过来,“小友你怎能···”
“你话太多了!”
张太玄眼神骤然一冷,五指关节暴突,微一用力,咔嚓一声,将脖子掐断。
干净而利索。
那人瞪大眼珠暴毙,至死也没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剩余三个棺椁在瑟瑟发抖,震撼到无以复加。
“我为你们剪除了一个竞争对手,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决定了。”张太玄两手交叉抱刀,往棺材板上一靠,就眯起了眼。
寂静如廖,但片刻之后,张太玄脑海出现三道不同之声音。
“恩?”张太玄眼眸蓦然一睁,透出摄入精光,用刀割开那人背后杂乱白毛,脊背之上,赫然印着一副图案。
“好了,阴牝阵法我收下了。”张太玄点头,“你等三人如今这幅模样必然难受的紧,不如我做一回好人,送你等入地狱,算是解脱。”
“张太玄,你怎可不讲信誉!”
“小贼,安敢如此!”
“不,你不能杀我,我把秘密可告诉你了···”
三具棺椁中传来愤怒的咆哮与鬼泣一般的哀求。
“到了阴遭地府,莫忘向县令和被你们残害的幼儿谢罪!”
张太玄踹开棺椁,揪出三具怪人,在凄厉可怖的嘶吼中,一刀一个,砍下三具头颅,又上去砍下先前捏死的那人头颅,用白布裹着拴在腰下。
之后,他在祭台四周仔细搜索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才割下四人后背之皮,收卷入一块绸缎,又一把火烧了仙狐庙,顿时火光冲天。
“月下道人复行停,莫问人家归去来,长刀削鬼颅,烈火焚魔窟,天涯纵高歌,胸长浩然气···”
他肩扛长刀,刀上挂着一串人头,高歌而行,很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翌日天明,仙狐庙焚烧殆尽,留下一片瓦砾场,断垣残壁。镇民大吃一惊,恐那爷孙两道人葬身火海,组织人手挖掘,随着挖掘,出现獐、熊、狐三具兽尸,头身两断,火不能烧化之。
“这是妖怪的尸体,普通火烧不动的!”有年老的人认出。
“哪里来的妖怪···这太可怕了!”
“是啊,可又是谁杀了妖怪?”
望着三具狰狞尸身,不少人脸色发白,镇子里居然有这等凶物,后怕不已。
不多刻后,竟挖出一个密道,发现遍地尸骸,有人在尸骸中发现了佩戴之物,辨认之后,认出正是当年给自己子孙所戴的,一时间哭嚎遍地。
“张太玄,是他!”有人忽然叫道:“肯定是他们爷孙杀了妖怪!”
他这般说道,许多人终于幡然醒悟,仔细一想,这二人行事大异常人,像极了书中说的世外高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真乃高人风范!”有人轻叹。
“那老道头在我家吃面,当初怎没人给多加个鸡蛋呢?”有妇人懊丧。
“好人呐···”
此刻众人想起张太玄之模样,忽觉此间少年,忒可爱。
只可惜···不知能再见否。
赵小姐听着众人赞叹,双手似无处安放,心里乱成一麻,咬着红唇想起那混蛋的样子委屈的想哭。
“小姐走吧,老爷说这次是全族迁往凤尾郡,宜早不宜迟,老爷还说等到了凤尾郡,会托人送小姐进灵凤门学习,这样就不会受人闲话了。”
丫鬟劝慰,引着赵小姐去了。
就在众人忙着清理尸骸的时候,远处一颗杨胡树上,蒋雨涵蹲而抓在树梢之上,一双眼瞳泛出猩红之光,邪性无比,冷冰冰注视着,蓦然转身在枝头一跃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