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尾奇大无比,若露出上全身只怕快要赶上我们高了,尤其是鱼的尾鳍,比一般的鱼不知道要大多少倍,在亮光的照射下竟显得十分好看。这条大鱼不知什么时候游到了我们这里,一动不动,甚是诡异。这样大的个头随便在我们身上咬上一口,那就等着残废吧。
崔夕城顺着我手电的亮光看到了这条大鱼尾,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定在那里不敢动,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墨然。墨然动作一如既往的快,“嗖嗖”两声两根银针就射进了水里。
银针太细,加上光照暗,我没有看清有没有扎到鱼身上。不过那条巨大的鱼尾来回摆动了几下,企图掀起水底的沙土掩盖住自己,连带着崔夕城也晃动起来。待浑浊都沉下去后再看水底,那大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怎么回事?”王长脸问:“我就睡了一觉,这就怎么了?”没有人回答他,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崔夕城身上。“怎么样?”墨然问道,崔夕城木讷的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的说:“没有碰我。”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松了口气,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方才手电一开,蛇群又开始跃跃欲试。
“这仅仅是使这长虫短时间内远离我们,并不是长久之计。”墨然说:“洞中温度如此之低,以之前看来,这蛇群恐怕要在此冬蛰。只要我们小心行事,明日此时我们便可动身。”
“要等到明天?那我们不是要在这水里冻死了。”我说,顺便打了个哆嗦。这破水寒冷刺骨,水里还有那么大的鱼,等到明天我怕不就是一具尸体了。
“不,我与夕城先掩护你们去岸上。”墨然背着王长脸走在前面,崔夕城在后面垫后。随着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他俩身上的香气越来越小,身边蛇群游动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无比清晰。
崔夕城在后面向我们解释:“方才在水中震慑它们一下,也让它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主。接下来我们只需熬过这一天便罢了。”我们一直跟着墨然来到石壁的下面。此时石壁下方的蛇已经所剩无几,估计刚刚都去水里追我们了,墨然他们一过去那仅剩的几条蛇也四散逃去。
“夕城你照看他们,我去拿行李。”墨然把王长脸安顿好便走了出去,看着他潇洒的身影,我在心里感叹真羡慕有这样的体质。
趁着墨然不在,我赶紧敲打崔夕城问:“兄弟,你俩身上的熏香怎么来的?哥们我怕蛇,也想来一套。”崔夕城还没回答,王长脸就接到:“哥们,可能是你身上太臭了招蛇。”韩雨欣在一旁笑出了声。
崔夕城没有在意王长脸的调侃,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这是我与我家公子童时洗香浴沾染上的香气,方公子年岁有些大了,怕已不是童子之身,故而”
崔夕城这么一说,别说韩雨欣,就连秦瀚都轻笑了两声,王长脸则在一旁像一只公鸭扯着嗓子乱叫。
我一把捂住王长脸的嘴,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再叫唤蛇就被你弄过来了!老子连小女生的手都没牵过呢,怎么就不是处!”这下王长脸笑的更厉害了,被我捂着嘴不能笑出声,身子来回乱颤。可是颤了两下他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没过两秒,长脸就换上了一副要哭的表情。
“活该。”秦瀚冷冷的说了一句,王长脸立马就老实了。我得意的看了王长脸一眼,在他耳边悄声说:“你这种三十多岁的老处男就老实点吧。”许是伤口太疼了,王长脸只呲牙咧嘴的白了我一眼,没有回嘴。
墨然很快便拿着包回来了,他把包放到地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才坐下。“我记得公子们带了三个包裹,怎得这才两个?”墨然的话一出王长脸和秦瀚便立马看向了我。
明知道没有,我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向后摸去,背后空空如也。愣了几秒我才会想起来,一拍脑门,说:“我掉到水里后书包给冲下去了。”我这书包里装的都是吃的,要实话实说这书包是我自己挣脱掉的,这罪孽可就大了。
“完了完了,你那书包里可都是吃的啊。”果不其然,王长脸第一个想起了这件事,我连忙给大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又没怪你,”王长脸叹了口气,说:“主要是咱们吃的不够怎么办。”
“我去捞。”崔夕城突然说道,看到我们诧异的眼光,他解释道:“方才那大鱼并没有接触我,我想许是我身上熏香的缘故。最主要的是我水性好,捞个包裹还是很容易的。”崔夕城说完便想起身,秦瀚一把拉住了他,把手电筒塞到他的手里,说了句:“防水的。”
随着崔夕城越走越远,韩雨欣说了句“好饿”,正好映着我肚子的“咕咕”声。之前一股脑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加上身体虚弱,我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只是一直没顾得上。
“吃点东西吧。”墨然把他自己的包拿了出来,在里面拿出一些荷叶包的粘糕分给我们。粘糕虽然已经凉的透透的,但这时候谁还挑挑拣拣,再凉的粘糕我也觉得美味无比。
我们一下子把墨然包里的食物吃了大半,照他的说法,我们在这洞里待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必死无疑,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渴死。
“没事,方糖的包里还有压缩饼干,能撑一会儿。”王长脸笑了笑说:“墨然公子你想的太简单,我们还有可能被蛇咬死呢。”我也跟着笑了笑,撕扯着伤口硬生生的疼。
崔夕城花了得有半小时才回来,浑身湿透,滴答着水就坐下了,顺手把我的书包扔到了我们中间。虽然身上都是水,崔夕城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的意思,挂起他的标准笑容看着我们。
“崔公子身上的熏香此次没有发挥出来啊。”秦瀚轻描淡写的说,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崔夕城,他这次下水我们的确没有再闻到那么大的香气。崔夕城被他盯得不自在,回答道:“许是一直在水下——”
“秦公子这是疑心我们?”墨然打断了崔夕城的话,冷冷的问。王长脸见状连忙打哈哈说:“没有没有,秦瀚就是好奇罢了,咱先不提这个了,都睡觉睡觉,研究表明睡觉消耗的能量最少了。”同时递给我一个眼神。
“睡觉睡觉,我都快累死了,再不睡觉我会暴毙的。还有,大家都不要说话了哈,我睡觉浅,一有动静就醒。”我连忙帮腔,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内乱,且不说回现代,出山洞都得依靠他们。说着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拧了拧上面的水,差不多后顺势盖在身上躺在了平坦的地上。
“我与夕城守夜便可,方公子与王公子身子不适,理应好好休息,韩姑娘身子娇弱,也不必守夜了。”墨然没有重提刚才的话题,让我和长脸都松了口气。
“前半夜我来,”秦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后半夜我叫你们,现在我还不想睡。”众人没有异议,把两个没有沾水的背包给我和韩雨欣用来当枕头,让我很是感动。
窸窸窣窣的响了几分钟,世界便陷入沉寂。极度的紧张和疲劳让我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也很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戳我,本以为在做梦,谁知戳的我越来越痛,我刚睁开眼嘴巴便被一只手捂住,黑暗中我看到一张长长的脸在我面前,差点吓一大跳。我点点头让王长脸把他的臭手赶紧拿开,我马上就窒息了。
“到这边来。”王长脸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我点了点头,艰难起身跟着王长脸向石壁的另一边走,那边有一个亮点。当走到距墨然他们一大段距离的时候我问他:“怎么了?”
“咱们得商量商量。”王长脸简短的回答我,我跟着他走到亮点那里,原来是秦瀚拿着手电筒为我们引路。看到我们过来坐下,秦瀚关掉了手电筒,说:“我们尽快,这些蛇还有一些醒着,我偷换了崔夕城的外衣,也许能顶一段时间。”
“咱们要商量什么?”我问。王长脸在一旁说:“墨然他们的事先往后放,方糖,有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你说,我和秦瀚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了。”
“什么?”我急忙问。王长脸叹了口气,其实说:“我家里祖传的东西不仅仅有那张地图,还有一枚白玉玉佩。”
“白玉玉佩?”我几乎要叫出来,吓的赶紧压低了声音,说:“你说那个白玉玉佩是你的?”
“不是。”王长脸又叹了口气,顿了顿才说:“我太爷爷当时生了一对双胞胎,本来我爷爷是大哥应该拿到所有的东西,可是太爷爷更喜欢二爷爷,于是把白玉玉佩传给了他,地图给了我爷爷。但我爷爷与他弟弟后来反目成仇,再也没有见过,玉佩也就下落不明了。”
“你的意思是是说”我惊讶的说不出话,秦瀚替我说了出来:“如果那玉佩真是李岩的,那么他就应该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