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期转瞬即至,这天安然早早就起来了,一想到要回家了就特别的激动,无心睡眠,还不如起来走走呢,风语来报,说是行李都收拾好了,参加完晚宴随时可以启程,但你也不能参加完晚宴后半夜三更的就走吧?再急也不是这个急法,傻子都能看出不对来,所以她们还得多住一宿,第二天早晨再走。
秋雨连绵几天未曾停了,淅淅沥沥小雨,灰蒙蒙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变的有些阴郁起来,但一想到即将回家了,无论是安然还是张远都是打心眼里一天比一天高兴。但一想到再会之期遥遥,又难免有些惆怅,都说世间万事难得双全法,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注定要失去些什么,就像安然一样,要想保住名节好好活着,就必须接受天各一方的安排,不能怨也不敢觉得委屈,路都是自己选的,哪怕事实证明选错了,那么就算跪着走,也该走完才是!
午间一过,安然看了会儿风语教导风言练功,就有些困倦了,灰蒙蒙的天色让人实在提不起精神来,所以安然就坐在软榻上打起盹儿来,宫人恭恭敬敬的分站两旁安安静静的守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吵到起安睡。
陈哲想着好歹夫妻一场,即便合离了没了关系还有情分在嘛,所以忙完了政事就来找安然共同赴宴,这几日一直下着连绵小雨,眼下竟有停歇之势,当陈哲走到栖凤殿时,多日来不停的秋雨竟然真的停了,看着明亮不少的天色陈哲心情也不禁好了一些,随手制止了通禀的太监高声禀报,自己一马当先走进了栖凤殿大院,雨一停立刻有宫人清理院子里的雨水,所以此刻院子里大部分栖凤殿的宫人都在此,一见陈哲到来,齐齐跪了一地,高呼:“参见皇上!!!”
安然睡了好一会儿了,正睡的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时候,被外面山呼跪拜的声音给惊醒了,有些没回过神的坐在软塌上,眨巴了两下眼睛,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呼喊声,立刻起身往外间走,刚走到隔断内间与外间的布幔处,宫人刚一掀开布幔,没等安然走过去,安然就看到了刚好站在布幔另一边的陈哲,猛的吓了一大跳,立刻行礼问安:“适才睡的熟了,不知皇上驾到,未能扫榻相迎,请圣上勿怪。”
说完往旁边一让,给陈哲让出路来,陈哲也就顺着走进了内室,说起来两人虽然也做了几个月的夫妻了,但陈哲到内间的次数却是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陈哲环视一周在卧室缓缓踱步有些感叹的道:“唉,没想到最终会与公主走至这般田地,这皇后寝殿朕竟是还不甚熟悉。”
安然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微笑道:“可能也正因为此,我们才能断的这般干脆吧。”
陈哲脚步不停眼角微微向后扫了一下,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道:“公主这是怪朕早些的怠慢吗?”
安然急忙回道:“不敢!就是随口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本宫跟皇上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今往后过的好或坏,都是自己选的。”
陈哲听了这话脚步微微一停,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慢慢踱着步,脑海里却在反复思索着安然说的这句话,是啊,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再怎么不甘心,都是自己做的选择,再谈后悔啊什么又有什么用!
刚好走到衣柜处,衣柜是无门式的,里面有什么衣物都一目了然,倒是便于翻找了,旁边横杆上还平整的挂着一件浅红色缎裙,陈哲缓缓走过衣柜前,却突然目光一凝,原来其中一件长裙没叠好,耷拉下一片裙角,偏偏裙角上还缺了一块,似是被什么东西硬扯了去。
陈哲疑惑的看着这片裙角,好奇的道:“公主这身后服怎的破了?”本来只是随意问问,毕竟宫中嫔妃也都没什么事要做,尤其是这个长安公主,自嫁到大陈后更是深居简出,也不爱出了门什么的,这怎么还把裙子给挂破了呢?谁料这一问安然顺着陈哲的目光看去,瞬间惊恐的放大了瞳孔,陈哲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然长安公主也不至于如此惊恐的看着那片裙角吧?
陈哲口气淡淡的语气却不容置疑说:“公主怎的这般表情?有什么朕不能知道的事儿吗?”
安然立刻回过神来,低着头不敢看陈哲,生怕自己表情管理失败又被他看出端倪来,紧张的道:“自然不是。只是本宫平日里行为比较粗鲁,对这些小事也不甚在意,竟也不知是在何处弄的!劳烦皇上过问了!”
陈哲挑挑眉淡淡的道:“哦,是吗?”
安然忐忑的道:“自然是的!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陈哲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倒也无事,只是毕竟夫妻一场,眼下公主要回吴国了,以后也看不到了,就想着过来接公主一同去晚宴。”
安然笑笑道:“皇上倒是有心了,只是眼下时辰尚早吧,去太早会不会很无聊?”
陈哲淡淡一笑道:“不早了,快冬天了,天暗的早些,看这天再有一个多时辰天色就暗了呢,咱们过去也还需时间,到了席间自有歌舞观看,想必公主不会觉得无趣的!”
安然立刻附和道:“是是是,多谢皇上如此费心安排,皇上的好意本宫必铭感五内,现在请皇上稍等片刻,本宫还需收拾一下方能见人。”
陈哲自是看到了她的发髻稍显凌乱,衣服也是简便的长裙,丝毫凸显不出她吴国长公主的身份,想来是该好好打扮一番才是!
陈哲点头示意,男女有别,竟然她要更衣梳妆,那他自然是该避嫌的,所以转身朝外间走去,临走前却有朝衣柜看了一眼,刚才李安然的眼神不知为何让自己总觉得其中似乎有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一件皇后衣服罢了,哪怕破了也不该让她如此惊恐才是啊?陈哲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风言风语在听说陈国主来了栖凤殿后,就急忙赶到内间伺候安然去了。
一见她们二人,安然朝风言使了个眼色,风言朝目光所示之处望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一股不知何处吹来的秋风,一片破损的衣角微微摆动!
风言不动声色的走到衣柜旁将一整件衣袍抽了出来,趁没人注意她,悄悄的将衣服塞进床底,才恍若无事的走回安然身旁为她打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