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快去走进内间,安然焦急的迎了上来,一边朝他身后张望,一边焦急的道:“发生什么了?他走了没?他来干嘛?”
张远此时心情颇为复杂,看来安然说对了,这也许真的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连自己都要回齐国了,以后想见一面就真的不可能了!
见张远面色难看,安然不免有些心急了,不停地摇着他的衣袖着急的追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别吓我!”
张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安然的眼睛道:“我,也要走了!你说得对,可能这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安然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张远双手按住安然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父皇递了国书,所以他放我走了。”安然一听顿时笑了,高兴的说:“这是好事啊,以后你就不用寄人篱下了!”张远却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道:“安然,我真的很后悔那晚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兽性,我不是傻子!你好端端的皇后做着不可能突然要回吴国,你一直很善良,是觉得对不住陈国主才执意要走的吧!在这个礼制严苛的年代里,堂堂一国和亲公主闹着回国,你很清楚自己回去会面对什么,不会是鲜花和掌声,而是谩骂和羞辱,而将你拖下皇后宝座跌至泥潭的却是我!安然,我真的后悔了!我,对不起你!”
安然听了这话却突然笑了,说:“可我不后悔啊!你后悔也晚了!作为补偿,送个东西给我做个纪念呗!”张远乍闻她的话语楞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想要什么?”安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随便啊,只要是你的就行,以后见不到了,睹物思人呗,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朋友!”
张远转身走到外间,从书案后头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楠木小盒,安然好奇的跟出来问道:“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保护的这么好?”
张远将盒子放在书案上,轻轻的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个串着大红色流苏的纯白玉佩,打量着玉佩说:“这是我在这个时代满月的时候,父皇送的,上好的羊脂白玉,觉得挺有纪念价值的,上面还有我的字呢,你看!”说着将玉佩递给安然,安然小心的接过,果然看到光滑的玉佩中间浮雕着一个繁体的远字,说来也巧,这个地方的文字跟现代的繁体一样,倒是不难认,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能看懂这里的书籍的原因了。
安然将玉佩握在手里,轻轻一笑道:“行,那我走了!”
“唉”!张远叫住她,安然回过头来好奇的问:“还有事?”
张远唇角一扯也笑了,表情有些痞痞的,一脸坏笑的说:“不公平吧!我都送你纪念礼物了,你却什么都没给我啊?”
安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浑身上下没有能送人的东西好不,先前躺在床上就把发饰都取了下来,后来想来这儿见见张远就随手那根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现在身上没有身外之物,送什么啊?
安然眨巴了两下眼,抬头看向张远,见他笑的眉眼弯弯,温柔的看着自己,安然不禁感到一丝丝的脸红,眼前这个人以后都见不到了,那么,要不再冲动一次,一想到这儿,安然突然上前几步走到张远跟前,微微掂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轻轻浅浅,一触即分。安然满目不舍的道:“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张远伸手想拉她的手,却连片衣角都没拉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出去。
张远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的唇,轻轻凉凉的,一如安然的温度,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角,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连留下她的借口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安然身上还有伤,对这儿又不熟悉,万一被人抓到就惨了,抹了抹脸张远打起精神就追了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尽量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顺利的走到拱门处,恰好看到安然的一片衣角闪过,连忙跟了进去。
本就“做贼心虚”的安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踩枯叶的沙沙声,登时被吓的不敢动了,完蛋了,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吗?一想到可能小命就交代了,安然不禁用力握着手里的玉佩,不怕,我不怕!
“安然!”一道小声的说话声响起,听着熟悉的嗓音,安然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回身道:“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迎面走来的赫然就是张远了,他上前几步走到安然跟前,再一次慎重的说:“安然,真的对不起!”安然突然怒了,压抑着怒气低声吼道:“你后悔个什么劲啊!我是女人我比较吃亏好吧?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没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我不后悔!虽然有些对不起陈国主,但我又不喜欢他,跟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行了,快回去吧你!”张远却摇头反驳道:“我倒不是后悔那个,我只是后悔打破你平静的生活,以后的日子你,,,”安然突然开口打断了张远的话道:“既然大家都不后悔不就完了吗?我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好吧?不就一时冲动却做了我们一直都不敢做的事嘛,要是你觉得对不住我,害我做不成皇后,那等你以后当皇帝了,可以把皇后之位留给我啊!呵呵,行了,不说了,没时间逗你了,我得快点回去了!被人发现就惨了!”说完转身就走,顾不得打个招呼,张远在她身后小声说:“那等我登基了,一定娶你做皇后,这段时间你可不要再嫁给别人了!”
安然回眸轻笑道:“等你做了皇帝再说吧!还有啊,什么叫不要再嫁给别人了?明明是你出现的太晚了,这能怪我吗?我虽然嫁人了,但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姐多洁身自好,要不是你出现了,姐用得着跑路吗?还好意思说!”
张远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跟他,,,没,没那啥??”
安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远,有些气愤的道:“你女人那么多!你还分不清是不是处女啊!气死我了,走了!不想再看到你了!”
安然气呼呼的走了,皎洁的月光下竹林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所以很快张远就看不到安然的身影了,其实有句话憋在他的胸口没能说出口,毕竟比起安然来,张远还是要斯文一些,太粗鲁的话没那么容易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