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娇儿在栾同飞的督促下吃了碗牛肉面。
西安的牛肉面真有意思,青花瓷的圆碗,没有蒜苗只放香菜,老板娘还问她要不要辣子,娇儿笑,橘生南为橘,生北为枳,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栾同飞早上去训练后,娇儿又补了一觉。这一觉,睡得踏实,娇儿好久没这么好好的睡一觉了,都过了正午,她竟然都没感到饿。
栾同飞可不像娇儿这么闲适。
他没有十万。他下连队也就将将一年,金城不在新疆西藏,不是边疆地区,工资不高,他自己支出又没个计划,一下子要十万,他确实促膝见肘。
“嘟嘟嘟”栾同飞打算问发小李波先借点,许久电话没接通。
“操,大清早吵人睡觉,你生孩子没**。”电话终于是接通了,可一接起来,呵,这孩子起床气不小。
“滚,我儿子才不像你。有正事找你”栾同飞正色的说。
“快放,什么事?”许是听到栾同飞声音里饱含的认真,李波也清醒了很多,声音依旧沙哑,可也是支起身子听电话,飞飞是遇到啥事了?不然这犊子大清早不会打电话的。
“要用钱,缺三万,你那儿有吗?”栾同飞还有点小紧张,这借钱,还是生平第一次。
“操,掏老子的血汗钱,啥时候要呀?”栾同飞听李波骂骂咧咧,就想笑,那时也是呢,他们一群半大小子,穿着宽大的鲜艳短裤,把t恤脱了装在裤袋里,偷拿着父亲的烟,你一口,我一口,在巷口飙脏话。
这几年,小波还真是一点没变。“满嘴脏话,你文明点,这会就要,我给你发卡号。”
“滚滚滚,人银行八点半上班,老子等会起床去打”李波一看手机,才五点多,李波心里一波xxx飘过。
“你啥时候回来吗?你再不回来老子都不认得你了。”李波又问。好久没联系了,一起尿过床的兄弟,李波不好意思说,还真有几分想念。
是两年多没回家了!
“年底我休假就回来啦,谢谢啊兄弟,你再睡会,我挂了啊。”
栾同飞挂完电话,又急匆匆冲进宿舍,翻出了银行卡,关柜子的声响有点大,还惊醒了个睡觉的小战士,好在他嘟囔两句又睡了。
这才是周四,栾同飞自己根本出不去,怎么给娇儿打钱?
栾同飞想到了教导员,他给李波发完短信,又把电话给教导员刘力俊拨了过去。
栾同飞很得教导员刘力俊的器重。老刘三十出头,性子直爽,身高185,膀肥腰圆,这样高声大嗓的粗壮汉子却生了一对双胞胎,软萌萌的小姑娘,小名叫大美小美。
教导员老婆随军,他一周也能回家属区住个几晚,栾同飞没法子,部队里的人不好出去,只能劳烦这些随军的嫂子了,教导员老婆正好在不远的中学教书,她是要出去的,栾同飞被叫去她们家吃过几次饭,嫂子还热心的给他介绍对象,他们也算熟悉。
正好教导员在家,昨晚点完名,给他交代了几件事后就回家了。也幸好,不然栾同飞真不知怎么办,他一青年未婚小伙子总不好大清早的去家属区,空惹闲话。
栾同飞跑到家属区门口的时候,还没缓过气来,教导员就出来了。他把卡并纸条递过去,教导员接过,让栾同飞等着他把卡给媳妇后,一块回去。
娇儿一早睡的香甜,栾同飞却忙的兵荒马乱,终于吃完饭了,找着空子给娇儿拨个电话,哪想,这懒宝宝时过正午还在睡诺!
“都没吃早餐是不是?一直睡着不饿呀?”听着娇儿声音沙沙的接起电话,叫他哥哥,栾同飞想这孩子是被他吵醒的诺。
栾同飞就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细碎的响声,娇儿把放成外放在洗漱哦,栾同飞就闭着眼睛,听着对面细微的动静。
栾同飞都觉得自己舒适的快睡着了,西北的夏日,外面的烈阳能把人晒哭,把个栾排长,从青岛的白脸小哥,楞晒成了个黑里俏,当然其实还是白。可室内是真舒服,凉爽,门开着,外面虫子的叫声时而传入耳内,这娇坨坨又在电话那头磨磨蹭蹭,栾排长真觉得身心舒畅,险些睡过去了。
“哥哥,我好了。”终于是收拾好了!
栾同飞起身,战士大多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出了宿舍门,才说“饿不饿呀,酒店有没有什么吃的呀?那点边走边吃好不好?”
“才不要呢。”娇儿想,那像个什么样子呀!
“好好好,不吃不吃。那你想吃什么呢?嗯,我想想,我们学校门口冒菜多,你没吃早饭吃了会难受,那牛肉面好不好?”栾同飞其实有点尴尬,他在宿舍外用手机不方便,只得遮遮掩掩的到厕所打,在厕所讨论吃啥,有点醉。
“嗯嗯,好呀。在哪儿呀哥哥?”
栾同飞算是明白了,不要给女孩指路说东南西北,终于是到了。也快,进店不到三分钟,娇儿就吃上了。
栾同飞就手持电话,在厕所陪娇儿吃面,他也觉得搞笑,还是不要告诉娇儿他在哪儿好啦。
娇儿吃碗面快两点了。
栾同飞心里叹气,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等会又要去训练了,可娇儿呢?
“娇儿,你听哥哥的话去青岛好不好?”娇儿在西安人生地不熟,一个人住酒店,栾同飞实在不放心。
“我不要,我不去。”
“你一个人在西安我不放心,听话好不好。”栾同飞真是,苦口婆心。
得,祖宗还不说话了,惹不起惹不起。“他们睡起来,我们两点半又要去训练了,哥哥就不能陪你了,可是我担心你呀。”
“我不去青岛,我在酒店等你好不好?你快去睡会嘛,不睡下午会累的。”娇儿内疚,都忘了他是解放军了,这样缠着他。
娇儿到房间,栾同飞才把电话挂了。
娇儿看着酒店简单的陈设,第一次,竟然觉得有些难受窒息。
房间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声音,娇儿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拿起宋瑶寄来的报志愿的厚厚的指南书,翻到这,翻到哪,这么多学校,这么多专业,该学什么,报哪个?
娇儿只知道,她不想呆在这儿了。
两个小时后,娇儿退好了房,已是西安排长对买火车票的大众中的一员,娇儿排了50分钟的队,终于买到张晚上发车的硬卧上铺,目的地金城。
娇儿去找栾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