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这事不该劳大哥动手,就让我来收拾他们吧。”
小矮子僰老四站起身,屁股一扭一扭地,不紧不慢扒着身边的棺材板,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丑陋五短的身躯在层层叠叠的棺材中,忽隐忽现,时不时会发出棺材盖腐烂炸裂的咔吧声。
此刻的罗叔,似乎缓过了劲来,的确,以他们目前的处境,怕是没有用的,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战胜了对手,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何况,刚才已经有了一场与僰人较量的经验。
花姨倒显得异乎常人的冷静,低声对狗娃子道:“少长官,我们刚才遇上的是封魂阵,也就是僰人的封魂罩。”
“你与雷子准备好,用五行刀对付他们,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赵雷抖了抖精神,看着对面的棺材,结结巴巴道:“嗯,二……二十年以后,我就又是一条好汉。”
阴沉脸四人的手中,各持有一张黑乎乎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纸灰烧成的僰人令牌。
“好啊,四弟,我们两个一起上。”
僰三妹说着话,从背上取下一个小葫芦,将水咕咚咕咚倒在了手中的令牌上,狗娃子心说,真是个女流之辈,打个架还要先洗手?
僰三妹不等僰老四跳到棺底,突然把手一扬,令牌便嗖地一声,溅出白晃晃的水珠,急速朝四人飞来。
吔,龟儿子,这就动手了?
狗娃子心里一紧,想用手里的五行刀去砍了那空中的令牌,不料那水珠未到眼前,便化成了一阵瓢泼大雨,呼啦啦浇向四人。
赵雷躲在狗娃子的身后,眼见大雨稀里哗啦地越下越大,打的四人睁不开眼,赶紧念道:“土能克水,水多土流……”
不料,这才念过两句,雨水变得更加地猛烈,越下越大,赵雷急了:“花姨,这,这五行刀诀怎么不灵呀?”
花姨道:“雷子,你怎么回事?还差了后两句,一块念呀!”
赵雷一阵紧张,居然把后两句刀诀给忘了,一个劲地喊:“花姨,后两句是什么?”
罗叔用手护住花姨的脑袋,浑身上下被冷冰冰的雨水淋了个通透,冻得直打哆嗦,气呼呼道:“书呆子,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弱逢土,必为淤塞。”
罗叔刚刚念完五行刀诀,狗娃子一瞬间便感觉五行刀在手中跳了两下,急忙顺着这股力道砍了出去,咣地一声,顿时砍中空中的僰人令牌,
大雨中,就听见僰三妹哎呀一声,身子一歪,头朝下从高高的棺材上栽了下来,顿时被一堆隆起的土堆埋在底下,哗啦啦的暴雨骤然而止。
小矮子僰老四已经赶到了四人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僰人令牌,被突然的变化惊呆了,赶紧晃了晃那手中的令牌,直溜溜朝狗娃子砸了过来
,口中大喊大叫。
“木三克土,土弱逢木,必为倾陷。”
一瞬间,埋住僰三妹的土堆四散瓦解,僰三妹拍拍屁股,诚惶诚恐地逃进了棺材堆里。
赵雷丢尽了脸,铆足了劲想要挽回一局,一听僰老四口中的念叨,知道这家伙是动了木字诀,眼看周遭长起一片疙疙瘩瘩的大树,迅速向四人靠拢,情况十分地危急,心里一急,兴冲冲念道。
“金四克木,木多金缺,木弱逢金,必为砍折。”
赵雷的话音刚落,狗娃子手中的五行刀,瞬间产生了一股冲力,真的是人刀合一,狗娃子不假思索,横刀砍向令牌,僰老四反应奇快,见五行刀至,啊哟一声,赶紧收回令牌,掉头便跑。
狗娃子一刀落空,身体摔了个跟头,那些快速生长的树木,忽然消失殆尽。
一溜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五行刀道:“僰老大,你怎么还不动手,是怕了吧?”
赵雷得寸进尺,哈哈笑道:“什么僰人令牌,原来你们就这点本事,吓唬三岁的娃娃吧?”
阴沉脸一脸的铁青,看不出有半点的变化,看来,这家伙真是沉得住气,狗娃子正琢磨着如何使激将法,将阴沉脸骗下对面的棺材,不料,
阴沉脸一个跟头从上面跳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四人不由暗暗佩服。
“嘿嘿,好小子,刚才的两阵你们看似赢了,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五行刀的命门。”
赵雷道:“僰老大,你输就输了,五行刀,五行刀,金木水火土样样能生能克,怎么会有命门?”
阴沉脸呸了一口:“我看你小子还嘴硬,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阴沉脸说罢,将令牌在左手的短锤上一敲,顿时,发出一阵悦耳的金属声,瞬间掷在空中,口里念道:“金旺得火,方成器皿,强金得水,方挫其锋。”
刺耳的康铿锵声,震的四人头痛欲裂,越来越强,浑身有如乱箭穿过一般的难受。
这阴沉脸果然有一套,居然真的看破了五行刀的命门死穴。
情急之中,赵雷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心说,念不得火字诀,还动不得枪啊。
赶紧冲着狗娃子道:“娃哥,这是金字令牌,快用枪打烂它。”
狗娃子一听有门,抬手就是砰砰两枪,阴沉脸的金字令牌在空中跳了几下,居然又回到了原地,康铿锵声依旧响个不停。
再这样下去,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后果不堪设想。
花姨与罗叔也没想到阴沉脸用的是金字诀,一时间方寸大乱,片刻功夫,便被康铿锵声震得倒在了地上。
狗娃子也犯急了,冲着赵雷道:“雷子,龟儿子的,快用火字诀呀。”
罗叔捂着耳朵喊道:“少长官,今天是鱼死网破,只能以死相拼了,我要念火字诀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罗叔说罢,抱着花姨滚到一片空地,口里急匆匆地念道:“火二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
五行刀陡然间吐出了一串火舌,竟然自燃起来,狗娃子顾不得手上的伤痛,顺着火势,整个身体扑向令牌,那康康铿铿的金字令牌即刻被火势吞噬,被熔化,消失。
狗娃子丢下五行刀,一骨碌滚到一旁,将手里的王八盒子对准了阴沉脸。
“哈哈,僰老大,你个龟儿子的,这回输了吧。”
阴沉脸恼羞成怒,吐了一口老尸水,脚尖一点,身子退回了棺材下,黑暗中,喝了一声;“二弟,三妹,东南西北,僰棺阵法……”
只见,阴沉脸四人迅速站成了四方阵形,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密密麻麻的僰棺剧烈地震动起来,忽然一个个腾空跃起,卷起一股极大的风力,朝四人飞了过来。
我靠!
四人一楞神间,狗娃子喊了一句:“雷子,花姨,快跑啊,快,跳下石桥……”
罗叔回过神来,拉起花姨,身子一扑,纵身跳下了石桥,雷子站在石桥的边缘犹犹豫豫,眼看身后的众棺将至,被狗娃子扯了一把,二人一
起跳下了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