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看了看上方的骨塔,心中五味杂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教授……你等着。”
“我一定回来救你……”
狗娃子说完,伸手抱紧住月娇,二人继续顶住飓风向上攀爬。
然而,风速似乎又在加强,吹起了漫天的飞沙,石阶下隐约传来吴教授的喊声。“冥警,冥警上来了,小心刘魁……”
狗娃子听到小心刘魁,心里吃了一惊,借着月光,看见前方一处断裂的岩壁上坐着一人,正幸灾乐祸地瞧着自己。
“刘魁,你去死吧……”
狗娃子心头怒起,掏出腰里的王八盒子,就是乒乒乓乓一阵连射。
刘魁挨了一通子弹,跳下断岩,被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从乱石中消失了。
这时,二人的脚下响起了一串杂乱的枪声,冥警越靠越近。
终于,二人转入了飓风的背后,狗娃子松了一口气,剩下的路段就容易多了。
不料,爬在前面的月娇却停了下来,紧张地瞪大眼睛,指着石阶的前方道。
“娃子哥,你快看……”
“怎么了?”
狗娃子赶了几步,心里陡然一凛。
老天!这背风的石阶,居然有一处二十来米的断裂带,这,这可怎么过去?
狗娃子极力掩饰内心的失望,愤愤道:“刘魁,一定是刘魁干的……咯老子决不放过你……”
月娇沮丧地靠在乱石上,看着脚下渐渐靠近的冥警道:“娃子哥,冥警上来了。”
狗娃子望着断裂的石阶呆呆出神,看来恶鬼族真的是名副其实。
这里虽然没有飓风,可这二十多米的断裂带,除了中间有几级尚未毁坏,其余的是几乎断得连石桩都不剩,往下是数百米的悬空。
狗娃子慢慢走到裂口,向下看了半晌,顿时有了注意,指着下面一条生满锈迹的铁索链道。
“月娇,下面有条铁链,我可以跳上去……”
“你要从铁链上走?”月娇几乎不敢相信狗娃子说的话。
狗娃子点点头:“是……”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你就留在这里……”
“等我拿到‘骨塔牙书’,再一起去救吴教授。”
“不,不行,娃子哥……这样,这样太危险了!”
月娇死死地抱住狗娃子,眼圈一红,扑簌簌地落下了眼泪,生怕他从面前消失。
狗娃子看了一眼渐渐靠近的冥警,伸手擦了擦月娇的眼泪。
“月娇,相信我”
“我是谁……是骰子王,懂吗!”
月娇靠在狗娃子的怀里,停止了啜泣。
“娃子哥,你答应我,要活下来……”
“什么话,骰子王会死吗?”
狗娃子瞟了一眼锈迹斑斑的索链,松开月娇。
“等我的好消息……”
然后,向后退从出几步,陡然冲向裂口,一纵身,朝铁索跳了下去。
“哥哥——”
月娇心头一凛,一屁股坐在岩石之上。
只见,狗娃子犹如一只灵巧的岩燕,在山谷间贴着岩壁滑翔了一阵后,身子陡然荡了两荡,一瞬间,落在断岩的一棵枯树上。
翻身爬上枯树的顶尖,冲着月娇挥了挥手,凌空跃起,稳稳地落在了铁索之上。
在跳向铁索的当口,敏捷地抱住了铁索。
铁索受到了重力的冲击只之后,哗啦啦向下一坠,瞬间高高地反弹起来。
狗娃子刚刚抱住铁索,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反弹之力,一时反应不急,脱开了双手。
“娃子哥……”
月娇惊呼一声,迅速从地上爬起,纵身跳向了铁索。
狗娃子被冷冰冰的铁索掀在空中,眼看坠入深谷,情急之中,双腿反剪,牢牢地夹住了铁索,大腿被刮得一阵钻心的撕痛,生生地稳住了身体。
倒吊在铁索上松了一口气,腰部借力一收,便翻上了铁索。
岂料,铁索又遭遇到了重重的撞击,发出一连串粗糙地抖动声,狗娃子的双臂再次震脱,顿时像一只葫芦,倒挂在铁索上。
原来,是月娇跳上了索链,一副既委屈又高兴的模样儿,兴奋地喊道:“娃子哥,你坚持一下,我来救你……”
月娇说完,便骑在铁索上,双手抱住索链,挪动着弱小的身躯朝狗娃子爬了过来。
“别动,你千万别动……”
二人再次在铁索上相遇,狗娃子即惊又喜,哭笑不得,只得把身体向上一拧,再次翻上了索链。
月娇爬了两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狗娃子。
瞬间身体失去了重心,惊呼一声,拖着狗娃子一起栽下索链。
慌乱中,被狗娃子抓住了双手,二人又像葫芦一样倒挂在空中。
狗娃子松了一口气,双腿牢牢地夹住铁索,像是一对倒挂在索链上的杂耍艺人。
“娃子哥……我,我害怕……”
月娇急的快哭起来。
狗娃子紧紧抓住月娇的双手。
“别怕,我是骰子王……
狗娃子道:“月娇,你去过上海吗?”
“城隍庙的五香豆可香了。”
月娇喏喏道:“大上海……是戏园子吧……”
狗娃子道:“对,是个大园子……你听过《夜上海》吗?”
月娇羡慕道:“娃子哥,我好想去看看大上海。”
“就是嘛,到了上海,我……请你吃五香豆。”
狗娃子一面说,一面双腿在铁索上交替地挪动,10米,9米,8米……狗娃子使出了挤奶的力气。
每移动一步,都感到体力被抽干,但是他不能放弃,终于还剩下5米了……
谁知,铁索一抖,身后的一端忽然脱离了岩壁,拖着二人迅速坠向谷底,就象一个大钟摆,在岩壁间来回摆动,荡了好一阵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二人趁机抱住了铁索,耳边传来一阵冥警的枪声。
“娃子哥,我,我们掉下来了吗?”
“没有,我们安全了。”
狗娃子抱住月娇,将二人捆在一起,迅速向上攀爬。
二人的心,融合在了一起,望着脚下森罗万象沟壑纵横的石岩,忘掉了恐惧。
…………
吴教授看着二人转到石阶背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时,陡然一阵困意袭来,极度疲劳的他,居然倒在地上睡着了。
过了许久,忽然醒来,探出头再看,发现那些跟上来的冥警竟然全部消失了,他们在搞什么鬼?
吴教授思索着打量四周围,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四六不靠的绝地,想要爬出去势比蹬天还难,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又再次跌落到了谷底。
眼前这些光凸凸的乱石岩,跟本无法攀越,稍一露头马上就会被强烈的飓风卷进风口,自己掉进这个弹丸大的避风港,已经是十分的万幸了。
不过,总不能就在这里等死吧。
想起那些消失的冥警,不觉心念一动,这些家伙会不会是走入了另一条通道,冥警是决不可能轻易放弃追铺的。
吴教授回过身来,用脚试了一下身后的山岩,决定再逐个检查一遍,忽然从头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空中有数只打斗的巨鸟,在争抢一个黑影人,那人正是刘魁。
抓住刘魁的巨鸟败下阵来,瞬间把刘魁抛在了吴教授的上方。
同时,抓起了一块岩石飞上半空,砸向刘魁,刘魁赶紧闪到一边,巨石笔直朝吴教授砸了过来。
只听“轰!”的一声,岩石贴着吴教授的屁股,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上。
吴教授措不及防,身体随着碎石滚向一边,忽然脚下一松,露出了一个人工开凿的方洞,随着方洞的塌陷,不由自主地滑进了洞口。
没过多久,吴教授回过神来,摸了摸脸上的沙土,发现自己滑落在一个细窄的石阶上,而刘魁已经顺着石阶爬到了顶端。
原来,这些巨型的笋山内部有许多的空腔,吴教授正是掉进了这巨大的空腔内。空腔的内壁有一条狭窄的石阶,沿着腔壁曲折而上,直达峰顶。
石阶的下端约有四、五个冥警正吆喝着往上攀爬,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难道是天意?
老教授急忙爬了起来,迅速用乱石堵住了上来的通道,转身顺着石阶向上攀爬,估计不久将会与狗娃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