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魅哈哈大笑,指着芳盈道:“老天爷呀,求你给这两个二货换个脑子吧。”
芳盈胀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雌魅从后面赶了过来,押着禾男一走到雄煞的面前。
禾男一垂头丧气,后悔为什么不一枪打死这个家伙。
雌魅阴惨惨地怪笑道:“呆子,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认命吧。”
雄魅见了禾男一,脸色一变,露出一股杀气。
“日本猪,说吧……你们是白毛狐狸的什么人。”
“狗男女,老子杀不了白毛狐狸,就先拿你们开刀。”
雄魅说完,亮出手中的一节骨爪,在脚上挠了挠,陡然朝芳盈抓去。
禾男一大惊失色,突然撞开雌魅,大叫一声:“等一等——”
雄魅怔了怔,身子一侧,贴着芳盈收回骨爪。
“日本猪,有什么遗言,快讲——”
雌魅道:“快讲啊,别落下什么遗憾。”
禾男一道:“大哥……大哥你听我说!”
“大哥,其实……其实我们都是中国人。”
“中国人?”
雄雌双魅同时瞪大了眼睛,瞬间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才用一种质疑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禾男一。
“你们是中国人?”
“是的……”
“不对,你是个骗子——”
雄魅飞起一脚,把禾男一踢在一边。
骨爪死死地顶住禾男一的脑袋,气急败坏道:“你……你他妈的快说,为什么跟着老子?”
“你们,你们到底是不是白毛狐狸的探子?”
芳盈听怔怔地站在一边,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颤颤巍巍地问道:“禾男一,你,你是中国人?”
禾男一看了芳盈一眼,痛苦地点点头。
“是的,芳姐,我们……我们被滨田教授利用了。”
“利用了,什么意思?”
原来,禾男一的父亲是清王朝派住日本使馆的一名巡捕,当时的中国大使馆,拥有自己的巡捕房。
以往中国领事,不但可以拘捕住日的华侨,同样也可以拘捕闹事的日本人。
不过,中国领事馆的裁判权,很快就引起了日本政府的极为不满,禾男一的父母,就是在那里遭到了日本政客的暗害。
他有一个舅舅,当时,侥幸地逃脱了。
禾男一只有四岁,便被日本人送到了农村,由一个日本女人抚养。
收养禾男一的女人,似乎与滨田教授的关系非同一般,禾男一读大学时便成为了滨田教授众多的学生之一,更成为了“天皇计划”的成员。
多年以后,舅舅辗转找到他时,已经是在十八年以后的事情了。
禾男一对自己四岁的童年,依稀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印象,见到舅舅之后。
立刻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从此在暗中调查滨田教授,惊奇的发现,“天皇计划”的成员,几乎都带有中国人的血统。
后来,舅舅回到了美国,准备帮助禾男一偷渡出境,然而,从此一去却毫无消息。
“雌雄双魅”听了禾男一的述说之后,半晌都没有言语。
芳盈怎么也没想到禾男一的遭遇,竟然比自己还要坎坷,一时间,也对滨田教授起了疑心。
短暂的沉默过后,雌魅忽然冷冷道:“既然你们是‘天皇计划’的人,那就是汉奸,就更得死了。”
“我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白毛狐狸,假如你要去告密,怎么办?”
雄魅阴阴一阵怪笑:“对,俺们这也叫做为民除害!”
禾男一看了芳盈:“那好吧!你们放了她,我不捞你们动手,自己死在你们的面前……”
“不然的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恶人。”
芳盈心里一热,顿时想起了杨根宝,挣扎着抬起头道:“禾男一,不用求这两个畜生了,我陪你一起走。”
雌魅一扬手里的骨针:“……行,姑奶奶就让你们死个痛快。”
“等等——”雄魅突然喊了一声,松开禾男一。
“臭道士来了,我们走。”
这时,从石篱笆外的枣树林里,传来了一声恐怖的吼叫,将四人吓了一跳。
雌魅急忙顺着叫声望去,只见是白衣道士座下的金钱豹,在树上纵身一跃,朝他们疾奔而来。
“……快走!”
雄魅脸色大变,一把扯住了雌魅,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
“他妈的,臭道士又来捣乱,看在死鬼老道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
“雌雄双魅”简直是一对天生的绝配,两人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逃向了柏树林内,不到一会的功夫,便从芳盈的视线中消失殆尽。
禾男一吃过豹子的亏,赶紧拉着芳盈,掉头就朝土庙逃。
芳盈咯咯笑道:“禾男一,你刚才还挺男人味的,怎么这一会就变了。”
说完,一把拖住禾男一:“你看,那只豹子……它已经走了。”
禾男一听说豹子走了,这才稳住神。
够起脖子朝枣树林看了看,果然,金钱豹正悠哉乐哉地驮着白衣道士走远了。
芳盈指了指身后的柏树林。
“我们走吧,免得又碰上了雌雄恶人。”
禾男一点点头,二人一起,走出了石篱笆。
不久,两人拐出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往前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古道。
一路再向北,来到了一座山丘,这里居高临下往远处眺望,可以看见九曲弯弯的黄河。
顿时,带给二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巍巍大气的黄河,犹如大雁从边天而落,好一个“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色。
黄昏笼罩下的黄河,格外的壮观,芳盈感觉自己被融化在其中。
禾男一心中怅然一笑,忽然拉住芳盈问道:“芳姐,雌雄双魅是什么人,你见过他们?”
芳盈看着远处的黄河,早已忘记了一天的疲劳。
回过头来,看了看禾男一,暗暗佩服这个家伙的心机。
“我离开灵峰的时候,见过一次雌雄双。”
“当时,还有一个白毛郎中,我一直怀疑白毛郎中……可能就是安倍晴明,是老师的师傅。”
禾男一听说到安倍晴明,顿时坐在地下,半晌沉默不语。
芳盈不解道:“你怎么了,见过安倍晴明?”
禾男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
“我很怀疑……是他杀害了我的舅舅,所以,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
“……真的?”
芳盈也替禾男一担心起来。
“禾男一,你还知道多少秘密呀?”
禾男一回过头来看了芳盈一眼,满腹心事的欲言又止,忽然用手一指着河边的草滩,惊喜道:“芳姐,你看,有人在那里放羊。”
芳盈顺着禾男一指的方向一看,高兴道。
“嗯,真的有人放羊,我们过去问问,找个住处吧。”
禾男一答应了一声,二人加快脚步,顺着一个陡坡赶了下去。
这时,黄河的两岸涌起了一层薄雾,远远的尽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人家,二人看到的羊群早已经消失了。
禾男一与芳盈赶了一天的路程,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芳盈道:“前面有村子,我们趁天黑前进村,多打听一些这里的情况。”
禾男一道:“那是黑虎村,这里曾经闹过虎灾。”
芳盈听了,顿时觉得非常的不适,总感觉禾男一这人城府太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来过这里?”
禾男一解释道:“哦,不不,我是在一块石碑上看到的记录。”
芳盈顿时想了起来,这个家伙,的确是在土庙内的一块石碑上研究了半天,禾男一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难怪滨田教授要自己多向禾男一学习,多留意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