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宛然一笑,玉指在田中光雄的心口轻轻一戳。
“官人,你说是吗?”
这一戳,田中光雄顿时乐得说不出话来,连连道。
“好好好,我做人,有情有义,只要有一口饭,那就是你的。”
上前搂住美人,生怕母女反悔,吱吱唔唔一个劲点头。
心里说,这他妈盗墓,还能娶上千年的美女,难怪历朝历代的盗墓高手,层出不穷,像一茬茬疯长的韭菜,今天该着自己割韭菜了。
田中光雄吞吞吐吐了一阵,满心欢喜地应承。
“放心哟,心肝,我天生就懂得惜香怜玉,等我们回到……”
说到这里,脑子一转,忽然想起自己是个日本货,别惹得这位妈咪反悔,急忙改口道。
“一起回到南京,好好过上小日子,可不能辜负了我妈咪。”
少女抿嘴一乐,眼神火辣辣地,如冬日暖阳,看得田中光雄浑身酥软无力,恍若真的回到了南京。
少女起身责道:“官人,你妈是咋生你的,都长成了猪样,不过,倒是挺会来事的。”
“我就叫你猪头吧……你都叫上俺妈咪了,还未坐上花轿呢。”
“哎哎,心肝说得对。”田中光雄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时间心花路放。
二人说罢,一起移步到村口,歇息在一个桑树路口。
等了一会,林中闪出一顶加长的青花大轿,两位戴着黑冒的轿夫,冲着妈咪恭喜。
“可喜,可贺呀……令女,终于收上鲜货了。”
妈咪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
田中光雄心中生疑,明明是嫁女,怎么成了收鲜货?
再看这两个轿夫的穿着打扮,倒像是开黑店的生意人。
顿时指着二人问道:“嗨,你说啥呢,哪来的鲜货?”
少女搂紧田中光雄,亲昵道:“俺们这里凡是取亲嫁人,统统都叫收鲜货,你是外地人……不懂这个。”
“哦,心肝,差点就误会了……”
说完,看了一眼花轿,摇摇头道:“你这顶花轿怪怪的,怎么是青色,不好……不好……”
少女不悦道:“什么好不好,只要能嫁与郎君,才不管它这些颜色呢。”
田中光雄赶紧改口:“青色新鲜,收鲜货更好,白大诗人说过,青青河边草,一睡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
白玉少女抿嘴嗔道:“你个猪头,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田中光雄忙道:“对对,是离离原上草,一睡一枯荣。”
女人在一旁被逗乐了,扭着水桶儿一样粗的肥腰。乐哈哈道。
“乖乖女婿真会说话,比起干货的确是强多了。”
说话间,花轿抬着田中光雄二人,咯吱咯吱一口气赶出了几里地,渐渐看到许多阔气的木屋,满是一格一格红色的栅栏。
田中光雄死死搂着白玉少女,心中得意,忽然,花轿一抖,一头挑把,“咔吧!”一声崩断了。
轿前有个青色的大个木箱子,随即滚翻在地,
两个轿夫紧张地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对赶上来的妈咪悄悄耳语道。
“妈咪,今儿这鲜货杀气太重,恐怕是到不了药铺,就会烂掉的。”
田中光雄心中起疑,探出头来,一眼看到炸裂的木箱,露出了一具几近腐烂的干尸,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足底的那股冰寒之气,即刻散掉了一半。
一转身,抱紧了白玉少女,催促道:“快走,快走,你妈咪肯定是个开黑店的,要把我们当药材配了。”
哪知,少女嘿嘿一笑,侧身靠上前来,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勒。
田中光雄呃了一声,差点背过气去,顿时清醒过来。
抓住那双冷冰冰的手指,挣扎了一会,从腰间摸到王八盒子,反手就是几枪,白玉少女抖动了一下,松开五指,狠命的又掐了上来。
田中光雄大惊失色,斜眼一瞟,白玉少女已经坐了起来,正用双手勒住他的脖子,讪讪地诡笑,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急忙滚向一边,顺手抄起青龙宝剑,心内却是一阵发慌,暗道:这是活见鬼了,怎么连王八盒子都打不死呀。
贾皮猴在那边斗的昏天黑地,刚刚收拾掉最后一个俑人,心里稍一放松。
墓道外叮叮咚咚的陶瓷声,又响成了一片。
贾皮猴大惊,嘚……又来了,有完没完呀!
一分神,门外便冲进来了二对骑马的俑兵,个个凶神恶煞。
贾皮猴彻底的懵了,也不知在到外面,究竟还有多少这种鬼东西,慌得掉头就跑,才跑了几步,就发现对面的田中光雄,惊慌失措地跳下椁床,被一个玉面少女追得狼狈不堪。
贾皮猴大叫了一声:“我去……诈,诈尸了。”
赶紧跟在后面,一起拼命的逃。
二对俑兵冲上前来,“呼啦!”一下,把白玉少女团团围住,前后一阵冲杀。
少女不住地诡笑,身形快如鬼魅,显然,连那些骑士俑兵,也不这白玉少女的对手,一时战斗得难分难解。
二人总算找到了喘息的机会,借机逃出墓室,急急忙忙朝来时的耳室狂奔,不料,墓道的前方,又冒出现了四个高大的俑兵,死死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贾皮猴已经杀红了眼,抡起短剑,顺势一个驴打滚,冲向前面的俑兵。
那俑兵举戟便刺,田中光雄急了,闪在一旁。
俑兵急收长戟,贾皮猴便滚到了脚下,举手一剑,抵住了俑兵的长戟。
田中光雄得到空子,抡起青龙宝剑,箭步刺了过去,俑兵左右躲避不极,被二剑同时刺中,顿时“哗啦!”一声,瓷俑爆裂。
贾皮猴突然惊呼一声,脸色刹白。
乖乖……里面露出了一个玉面男童。
田中光雄怔了怔,青龙剑一摆,横在二人的面前。
这男童的身形快得惊人,一声嘻嘻坏笑过后,“嗖”地祭出掌风。
凌厉的掌势在空中一变,忽然化为鹰爪,瞬间直取田中光雄的双目,眼看命悬一线。
陡然间,被青龙剑光一照,立刻变得迟疑起来,返身收回鹰爪,闪在了一边,刻意避开了青龙宝剑。
贾皮猴也看出了端倪,赶紧一溜身,退到田中光雄的背后。
猛听身后一阵嘿嘿的怪笑,回头一看,是白玉少女追了过来。
“贼猴子,快走——”
田中光雄喊了一声,摧动青龙宝剑,横冲直撞,二人一阵猛冲,闯过几名俑兵的防线,直奔耳室。
身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乒乒乓乓打成一片,估计是白玉少女与俑兵交上了手。
二人好不容易冲到耳室,心却彻底凉了。
那耳室的封门,已经人被放下了,活生生堵死了两人的退路,身后的俑兵越来越近,眼看就涌了过来,墓道内,全是令人丧胆的陶瓷声,那几个骑佣,也跟着一起冲了过来。
他妈的,估计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佣坑。
“贼猴子,这边……”
田中光雄迅速从背包里取出炸药,拉开雷管投了过去。
贾皮猴退了几步,心道:原来这个猪头才是个盗墓的高手,现在都改用炸药,不稀罕玩那黑驴蹄子。
突然又一转念,哎呀!这个死猪头要作死了。
炸药冒着嗤嗤的青烟,落在俑兵堆里翻滚了两下,“轰!”的一声炸响,整个墓冢都震动了,部分墓室的隔墙在爆炸过后,稀里哗啦地倒塌下来,将那些俑兵堵在了墓道的一侧。
他们两人被夹在一个狭小的水槽地带,长明灯在强烈的气浪冲击下,全部熄灭。
墓室里,顿时恢复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墓道的另一侧,俑兵们似乎还在激烈地战斗,没过多久,这打斗声也逐渐地停息了下来。
接着,整个墓室,便是一种毫无生命的沉寂,比死亡更加可怕,空气异常地浑浊,呛得二人透不过气来。
田中光雄也绝望了,坐在一堆破碎的陶瓷片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从被包内摸出了一快压缩饼干,自己吃了一半。
叹了一口气,扔给贾皮猴道:“吃点吧,猴子,好歹做个饱死鬼。”
贾皮猴瘫倒在墓墙上,被扔过来的饼干砸了一下,塞进嘴里咀嚼了一口,“呸!”的一声,吐在了地上。
黑暗中,忽然凄惨地笑道:“死猪头,你咋还不疯呢……老子都快等不及了,老子不想死在你前头。”
田中光雄打亮手电,照了照愁眉苦脸的贾皮猴,背过身去,独自叽里咕噜了一阵。
此刻,贾皮猴万念俱恢,什么也听不懂,懒得再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