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破晓。
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再加上点点潮湿的气息,闻上去很舒服,让人心旷神怡。
灰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推开了紧闭了一夜的大门。
“啊!”张开双臂,拥抱天地,灰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静静的享受了一会儿,那无比美妙的舒适。
今儿是星云的集市,天虽才是微亮,街上却已有了不少人,但大都是些个商贩,正在摆着摊儿,准备着一天的买卖。
随着日头的升高,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星云虽不是什么大城,人也不多,也不甚繁华,但它的集市还是很热闹的,毕竟集市是几日一遇的,一月也就三五个集市,而且集市上的物品还算得上齐全,所以人们都会在集市这天,上街来采购一些生活的必须品,当然,集市这天也会有巡演客过来演出,所以即使没有什么采购需求的人,也会到这集市上来,看看演出,凑凑热闹。
今儿酒楼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灰羽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怎么休息过,这不,才在收拾前一桌的餐盘,后一桌已上了桌,要开始点菜了,灰羽赶紧收拾好,拿了菜单,一溜烟儿的表跑了过去。
“客官,想要吃点儿什么?”灰羽面露微笑,问道
“小林子,想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今儿哥请客,算是为你践行了!”
林旭说的没错,他能考上了,所以他考上了,整个星云城百多人参考,也就十多人考上,他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的成绩还很好,排第三,用林旭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自家祖坟上冒青烟,冒了八辈子,才冒出来的结果。
自从升学考成绩榜单公布的那一天起,林旭家的门槛就遭殃了,亲戚朋友,老师家长,干部领导,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了,或是恭喜祝贺,或是讨教经验,或是慕名而来,各种原因,多不胜数,尤其是刚开始那几天,林旭如此比喻道“那气势,那阵仗,犹如滚滚江河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若不是我会游泳,定然把我淹死在哪儿!”由此可见那声势之浩大。
菜上了桌,两人却是久久不曾动箸,相顾无言。
良久。
“羽哥······”
“快吃,别客气,这顿饭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你可不能浪费了。”还没等林旭把话说完,灰羽便打断了他。
“快吃吧!这顿饭后,也许要等几年我们才能一起吃饭了,我可是以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能喝粥的代价,才请了这顿饭,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呀!”
“你到了那边要一切小心,没有我罩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惹事,要好好学习······”那语气,那姿势,俨然一副嘱咐远游孩儿的妇人。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靠!这还是我吗?”灰羽忍不住暴了句粗口。
自从被灰羽打断后,林旭就没再说话,一直是默默的看着灰羽,默默的听他讲着,默默的吃着菜。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这顿饭,两人吃了很久,从午后一直吃到黄昏,连老板都忍不住就要赶人时,两人才吃完收场。
两人迎着晚霞,乘着微风,踩着黄土,两人并排而行,就这样默默的走着,一言不发。
“羽哥,后天你会来送我吗?”等到到了灰羽家的院门前,林旭终于开口问道。
“因该不会了吧!我想会有很多人去送你的!我可是很忙的!”风儿吹动着他的发丝,灰羽抬头看了看天,喃喃的说道,接着便转身进了院子。
我不是不想来送你,我只是怕我会忍不住哭泣,我不要伤感的别离,我想看着你,在众人的欢送中,开心的离去。
星云城是没有高级学府的,所有升学成功的人,都会有上面的学府,派人来接应,到很远的地方去,学习更好的知识,接受更高的教育,林旭在这个假期结束后就要去远方学习了。
林旭离开那天很热闹,欢送的队伍排了很长,有老师家长,亲戚朋友,干部领导,当然还有一些不相干的,看热闹的人,那场景比平日的集市还要热闹许多,在一片祝福声中,林旭一行人,离开了星云城。
灰羽此时正站在,他们秘密基地所在的山坡上,极目远眺,看着远处大道上,那一列车队,渐渐远去,消失。
我们约好一起去外面看看,而你,却先我一步离去,我只能站在原地,望着你远去的背影,默然不语,静静的伫立。
“小林子,我等你!”灰羽轻声微言,语气波澜不惊,泛不起一丝涟漪,惊不出一声鸟语。
你虽先我一步离去,但我们的约定却未曾逝去,我会在这里等待着你,等你回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小林子,再见了!几年后再见了!”
时间过处,悄然流逝。
送走了这一波顾客,下一波又来了,顾客是一波接着一波,灰羽端着菜盘,前后不停的跑,忙的不亦乐乎,厨师拿着锅铲,往复不停的抄,做的不亦乐乎,掌柜执着算盘,上下不停的敲,算的不亦乐乎,客人提着筷子,来回不停的夹,吃的不亦乐乎,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不亦乐乎。
午后的星云城人就渐渐少了,人们大都上集买了东西,就回家了,有的则会在集上吃过午饭,才回,但绝不会有多少人会在集上呆一天的,毕竟家里还有活计要干,再加上这会儿子正是初春时节,是播种的日子,是一年的开始,农人不会把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集市上的,所以午间过后,酒楼就闲了下来。
这不,这会儿子,灰羽正趴在餐桌上休息呢!
下午时分,灰羽得了掌柜的同意,去集上逛游了会儿,说是逛,其实也没什么逛的,灰羽不过是在酒楼里呆的久了,想出来走走,大街上,许多的商贩已经开始收拾行礼,准备回家了,毕竟已经没什么人呢!但也有的商贩准备死守到底,集上的人毕竟还没走光,说不得就有人要买东西呢?
在城中的广场上,灰羽见着了巡演客,他们已经收拾好行礼了,准备要离开了,“因该是要走了吧!他们下一站会去哪儿呢?”灰羽心中暗暗想着。
不多久的功夫,灰羽已逛完了星云城,回到了店中,此时,掌柜的正和着几个活计,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小羽,回来啦!来来来,过来过来!”
“来,拿着,这是你这月的工资!”不知掌柜的从哪儿拿出来一钱袋,塞到了灰羽手里。
“这~~”灰羽有些吃惊,他是知道今儿要发工资的,可这钱似乎有些多了点儿吧!
“小羽啊!你在这儿干了也快有两年了吧!”
“嗯,是快有两年了!”虽然不明白掌柜的问什么这么问,但灰羽仍旧如实回答道。
毕业后,灰羽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份工作,因为在上学时,学费是免了的,而且政府还会补贴家用,所以灰羽不必考虑生计问题,不过现在不同了,他毕业了,政府就不会再补贴了,他就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
所以他便在城中酒楼寻了个小二的活计,这不一干就快两年了。
“你是个好孩子,即能吃苦耐劳,又懂事有理,我知道……”
听这口气,看这形势,“掌柜的,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灰羽赶我走心中一惊,弱弱的问道。
“哈哈哈哈!!!”灰羽的话才刚说完,旁边的两人便笑出了声,而掌柜的则是单手捂面,一副痛苦表情。
“怎么了吗?你们笑什么?”这会儿,两人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小羽,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好呀!”
“那你为什么……,唉!”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灰羽有些急了。
这时掌柜的才向他解释了这事儿。
原来那两伙计,说掌柜的抠门,被掌柜听见了,掌柜的却不认为自己抠门,结果掌柜就和他们打了个赌,说是在灰羽眼中,他一定是个大气的人,若是掌柜的赢了,就扣他两一半的工资,若是掌柜的输了,就给他们一倍的工资,但是却不能明着问,只能暗示,于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掌柜的输了,掌柜的多给灰羽工资,其实就是想表现他的大气,可没曾想到,灰羽竟以为是要开除他,才多给了工资,因为平时就算表现再好,掌柜的也不会多给工资的,有时甚至还会扣一些,当然是没扣过灰羽的,但由此可见,掌柜的在灰羽心中也并不是个大气的人,所以,那两人开心了,笑了,掌柜的痛苦了,哭了。
黄昏时分,夕阳洒下大片的余晖,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外衣,看上去很是美丽。
这个时候,星云又热闹了起来,因为,这会儿孩子们放学了,大量的孩子自校门口涌出,一个个孩童,离开了学校,就仿佛是离开了马厩的马儿,奔腾飞驰,欢声笑语不断。
灰羽,依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在那以片阳光灿烂之中,欢声笑语的孩童们,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林子,你现在在干嘛呢?要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