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乎,才做不到无动于衷,因为我们之间有了连结,才对彼此的安危如此在意。”慕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晶亮的看着她,“英皇,你没有错,别再难过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和他们取得联系,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牢房内,季子和墨噬狼分别被锁在不同的房间,季子抬起手,打量着沉甸甸的镣铐,不禁笑道:“原来被关进牢房是这种感觉。”
“不可理喻!”亚奴靠在墙角,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
“哦?我怎么不可理喻了?”季子饶有兴趣的回头看他。
“身陷囹圄,前途未卜,居然还笑的出来,难道很正常吗?”
季子也将双手环在胸前,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你不是也没有害怕?这难道就正常了?我们唯一的区别,只是我笑了而已。哭与笑只是一种表达方式,你不笑,并不能说明你紧张,同样我笑,并不代表我不担心。”
“你确实没在担心,”亚奴并不理会他的长篇大论,只干净利落的回了一句话。
“好好好,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季子笑着摇摇头。
对面的墨噬狼朝这边喊道:“喂!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莫不是想在这里呆一辈子?想必就算我甘心,你也不甘心吧!”
“你一代掌门都认命了,我这个外人还有什么办法?”季子摊摊手,状似无奈的说:“不过你不是有很多心腹吗?他们应该会来救你吧?”
“我的心腹都派去帮你杀人了!现在正在另一间牢房关着,该死!当初就不应该轻信于你!”墨噬狼越说越气,将铁链扯得哗啦作响。
“墨掌门,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明明是你我二人合作,现如今失败了,怎么能都推到我身上呢?”
“还不是你的人叛变了!否则我也不会被你连累!”
“人心善变,不亚于天之晴雨,我又如何能料到?只怪你我时运不济,天地不帮啊!”
“呸!别扯什么没用的,老子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
“哎,”季子长叹一声,背靠墙壁坐了下来,“那我先预祝墨兄自救成功,我苏秦今日是栽在这喽!”
“你!苏秦!”墨噬狼抓着铁门狠狠道:“我活不了,你也别想走!咱们走着瞧!”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身为墨家掌门,必然不会被轻易定罪,肯定还会再次审讯,到那时,就一口咬定是季子陷害自己,只要能保得一命,青山犹在,来日方长。
而这边,季子悠闲的闭目养神,全然不似牢中犯人,亚奴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什么打算?”
季子缓缓睁开眼,“怎么,现在连公子都不叫了?”
“牢狱之中皆是囚犯,哪里还有什么公子?”亚奴冷笑道。
“不高兴了?你不相信我?”季子坐直了身体,眉毛蹙成一团。
亚奴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不相信,只是你什么都不说,总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我不是不说,而是真的没有计划,我在等。”季子扶着额无奈的说。
“等什么?”
“等墨雁天。”
“慕容,我们在等什么?”屋内,英皇忧心忡忡的问道。
“等有人来联络,经今日一事,我们已经成为焦点,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墨雁天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系的。”
“我也知道现在应该小心行事,可我就是很担心,我是军中之人,我知道牢中是什么样子,我怕……”
“亚奴是决计不会让大公子吃亏的,何况他们是重犯,墨家弟子总不敢擅自用刑吧。”猴鼠也宽慰道。
牢房中,季子百无聊赖的和亚奴对视,二人较劲一般,谁也不肯先把视线移开,亚奴始终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耿耿于怀。
季子终于先扭转了视线,讨好的说:“我认输,我认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亚奴轻哼一声,低声说:“你不是在等吗?”
“边等边想嘛,总会来的。”
“哎呀!苏秦你也有今天!”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牢房大门缓缓打开,季子眯着眼睛,在逆光中看到一个娇俏的身影,雁和一蹦一跳的走进来,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们。
看清了来人,季子重新坐回墙角,嘴角多了一丝冷笑,“墨姑娘是来看苏某笑话的吗?”
“你都说是笑话了,当然要来看看啊!”雁和扒在铁门上,眨巴眨巴大眼睛,又说道:“不过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真是看走了眼!”
季子一步一步走近她,“我是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一点都不好玩儿!哼,我走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墨雁和说完一蹦一跳的走了,仿佛羞辱了季子一番很是满意,牢房的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牢房内又归于一片阴暗。
“一天没看见阳光,还真是想念啊。”季子长叹一声,又坐了回去。
墨噬狼在那边笑了起来,“没想到吧?当初你看不上的小丫头片子,现在都来奚落你,苏秦,是不是很不好过?哈哈哈哈!”
“有吗?我倒希望她多来几回,这样我就能多晒晒太阳了,你们墨家的牢房真应该开个窗户的。”
墨噬狼嘟囔一声“疯子”便不再理会这边。
亚奴也顺势在季子身边坐下,“说的没错,真是疯子。”
“亚奴,你今天的话可有点多啊!”季子佯装大声训斥,而后又压低声音说:“诺,要不要看看?”从手心中捏出一片薄薄的绢帛。
亚奴狐疑的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事成”二字,恍然大悟,“原来墨姑娘是来送信的!”
“对,看来巨弩已经借到了,不枉我们费尽心思的设计,我原本还担心攻之没有了掌门,此事会被搁置,愧疚果然能影响人的决定。”
“公子是说墨槐轶?”
“对,他本就对借巨弩不反对,只是受墨噬狼的影响,才犹豫不决,而墨噬狼差点杀了郡主,他心中过意不去,我只是利用了他的愧疚而已。”
季子得意的笑了笑,又说教道:“亚奴,以后千万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任何情绪都会影响你。”
“公子,这话还是对你自己说吧。”亚奴清冷的声音听的他一个激灵。
想起自己前些天的种种行为,不禁感到汗颜,若不是英皇及时拉住自己,还不知会铸成什么大错。
见季子愣神,亚奴又说道:“公子,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墨家守卫森严,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季子奇怪的看了亚奴一眼,“为什么要逃出去?我们要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