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心办事向来十分迅速,二人带着阿修迅速离开了云赤镇,并给院主传了信,又特地挑了人多的官道向清水镇赶去。
一个时辰后——
等收到院主的回信并确定安全后,二人才松了口气。
“没事儿了?”而直到这时候,阿修才开口说话。之前他们似乎很紧张似的,害的她也不敢说话。
听见阿修这么问,稚心陆野相互对视了一眼,心觉这宝贝倒是个识气氛的。
稚心略微思索了几秒,笑意温和,“是啊,镇子上人多,难免有坏人。”
“哦”看来山下坏人果真的不少。
稚心沉思了两秒,开口问道:“阿修是从哪儿来的?”
“云赤山!”
“云赤山上?”云赤山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星燃那个败家子不就是在进了云赤山之后失踪的吗?
“恩!才刚来十几天。”破夕入的阿修就是因为在眼前这个漂亮姐姐的身上闻到了那偷跑掉的顾星燃的味道,才出声想要她带自己走的。
或许这样能更容易找到大骗子也说不定。
“你家里人把你卖进去的?”稚心给阿修剥了个沉星林产的柑橘放到手上,态度之友好,就差没剥开喂了。陆野则坐在一旁笑笑的抬着酒杯,一副看客模样。
“我没有家里人,一个人。”
“你下山本来要去做什么?”
“找人。”
“找谁?”陆野嘴角笑意更深一分,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感兴趣。
“我的病人。”
“病人?”稚心想,阿修这紫珠草都不认识的丫头,也就她自己觉着自己是大夫了,哪儿来的病人?不过,可能是用那生机治的。
“恩,那人凶凶的,在山里杀了人受了伤差点儿就死了,我救了他。可他答应我带我下山,却又自己跑了,还拿了我的钱,所以我才下山来找他的。”
“那人什么样?如果顺路,我们或许能帮你找。”稚心没那么好心,可对着这么个宝贝,自然是要好好关心了。她们到云溪山抢天仙子,难保不会受伤,虽然用她会有风险,但现下已经传了消息回了雪院,就算半路被人抢去了,院主也能抢回来,没什么好怕的。
“黑衣服,拿剑,凶巴巴的,能把人化成白骨,脾气也不好老生气,还扔我的兔子,还有……”
这都不用听完,稚心和陆野就有八成把握这宝贝丫头要找的就是顾星燃。脾气古怪,常年一身黑衣,也从来不给人什么好脸色,下手还紧着凶残的来。那把人化成白骨,八成用的也是雪院的化骨水。
“那,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梁君诺!可那是假名字。”陆野稚心对视一眼。
“那他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阿修一听,想起那人留下化白骨的小瓶子,便伸手想把衣服脱了。
这一下可吓了稚心一跳,立刻拉住她的手,帮阿修又把衣服拉了回来。
陆野也及时的将头转到了一边儿。倒不是什么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只是这丫头要是先遇上了顾星燃还好好活到了现在,那谁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
自己要是看了,回过头去还不得应付顾星燃那十六匹马才拉的回来的倔头?而且……这身上统共就没几两肉的丫头根本就是个小平板,没什么看头。
以他对顾星燃的了解,以及顾星燃的正直程度……他还真不信他什么都没干。
“贴身放着?”
“恩!”阿修还没想清楚为什么稚心要把她的衣服拉回来,陆野就十分自觉的坐到了车厢外,还体贴的拉上了丝锦帘子。
“现在能脱了。”
“恩”阿修边脱衣服,又边问道:“为什么那个哥哥在的时候不能脱?明明之前脱衣服的时候那个关我的大叔都还凑过来呢,只是我不想让他碰,他才又躲开了。”
外边儿听着的陆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出来一趟果然还是免不得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他心下百分之九十肯定这姑娘和顾星燃有过一段,要是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去考虑,这事儿今后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些人也跑不了。
只是到时候再动手,又多了许多麻烦,而且比起现在更容易走漏消息。
这天下的大势力又不止雪院一家,要是不小心被什么苍穹派,清静宗的人知道了,和他们这些老牌名门正派抢起人来也麻烦得很。
所以以防万一,还是让那些人现在就闭嘴的好。不过,可以听完这一段儿再作决定也不迟,万一就遇上那百分之十了呢?
“以后有男人在,便不能脱,除非是你觉得亲近的……”想了想,稚心又觉得‘亲近’很难定义,便又换了个说法,“除非你愿意,否则谁都不能脱你衣服也不能随便给人家看,知道吗?”
“恩,姐姐你真好。”阿修解下衣服拿出那个带着顾星燃味道的小瓶子递给了她这个好人姐姐。
虽然这好人姐姐在见这瓶子时脸色变了三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反倒是伸手帮她穿起了衣服。
“真是命中注定,还真是但凡他参与,便什么都得有他一份。”稚心帮阿修系起最后一根衣带,无奈又带点儿小气愤的笑叹了一句。
“有什么?”这边阿修没听懂,外边儿的陆野也不禁笑出了声,唤出只偃甲鸟打开机枢往雪院去了封请人了事的帖子。
完事儿,他心里还想着,顾星燃,看在你这小情人不仅是个宝贝,还是个美人儿的份儿上,这了事儿的钱,本公子就替你出了吧!
“穿好了进来吧。”
陆野听话的又钻进马车厢,对着阿修露出个十足诚恳的笑,拱手道:“我义弟给姑娘添麻烦了。陆野得代他给姑娘陪个不是才行。”心里却想着,可给他占了次顾星燃的便宜,回去能嘚瑟好几天!
只希望顾星燃是当真喜欢,别让他空欢喜一场。仇恨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陆野看来,就算大仇得报也不过是一时爽快,可那复仇之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是好?
人这一辈子,总该有点儿光明的盼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