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罗苏举着手机等待茶茶大人的召唤。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还是没动静,问牛头:“老牛,茶茶什么时候召唤我?”“我哪知道?”小声的凑到罗苏耳边说:“茶茶大人很忙,最近沉迷于网络游戏,她又笨,一关一关老过不去。听说组织地府电玩职业竞赛了,她匿名参赛,被虐的老惨了。”罗苏愣了,这他妈跟灵魂摆渡里边那个茶茶一个德性啊。
当经典的微信视频请求铃声响起,牛头和罗苏都喝了一瓶二锅头了。罗苏赶忙接通视频,恭敬地说道:“我主”对面的茶茶立刻到:“叫我女王大人。”“女王大人。”阿茶很漂亮,非常漂亮。阿茶笑颜如花:“哈哈哈哈,还是你知情识趣!”然后脸色一变厉声道:“为何夺人躯体,伤人性命。”罗苏看着茶茶变脸玩,听到问他赶紧说道:“女王大人,这不怪我,我就是打碎了一个碗,然后孟婆一发怒我害怕就来到这里了。再说了,那么多重生的都没事儿,怎么我这么个小事情您老人家还亲自过问。”茶茶在那头无所谓的说道:“那些都是众神闲的蛋*疼建立的虚拟世界,等待主角死亡或者觉得没意思就给他毁灭了,要不你也去那玩玩。”罗苏赶紧问:“那我这个呢?”牛头冲他喷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傻?你这要是虚拟游戏我主阿茶还会亲自找你?”茶茶挥了挥手:“鉴于你给地府立过功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我要给你约法八章。”“请女王大人示下。”
茶茶精致的小脸崩的紧紧的:“这第一嘛不准利用前世所学赚取钱财;第二不准利用前世预知影响任何人的自我发展;第三嘛不准做种马,否则我阉了你。好了就这些。”罗苏低头数了数,:“女王大人,不是八条吗?”“怎么你觉得少?”茶茶说道。“其他几条没想好,等我想起来再找你。”
罗苏听着茶茶无所谓的语气觉得有点蛋*疼,然后有不甘心的说道:“您怎么也得让我干点什么吧?”“例如?”“例如我买个四合院,做个地产商什么的。”“呵呵,普通人的生活我不在乎,你不能影响对世界有影响力的人的生活,你明白没有呀我的小狼狗。”茶茶眼神妩媚,罗苏知道她又在调戏自己。赶紧低头说道:“遵命我的女王大人。”“叫我茶茶大人。”“尊命茶茶大人。”罗苏赶忙回答道。
屏幕黑了,茶茶下线了。罗苏擦擦额头没有的汗问牛头:“牛哥,茶茶不会总来吧!”牛头叹气道:“我主阿茶想起来会来看你的,你祈祷她游戏别通关就行。”说完,牛头也消失了。
八十年代初,华夏大地正在复苏。一个伟人的讲话昭示着今后百年华夏的路线。虽然人们的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比较匮乏,但是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看准时代不会后退,只会越来越好。齐老爷子读史懂史,按照他自己酒后说的话,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喽。
经过那天茶茶的警示,罗苏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啥,但是老爷子交代的任务和老母亲教诲不敢不听,上哪弄钱去呀!今天是四姐上班的第一个月,也是罗苏无所事事的40整天。罗美丽偷偷的塞给了罗苏十块钱,老妈也给了十块钱。罗苏眼泪都下来了,第一件事到小卖部买了包烟。第二件事诓了隔壁刘大爷的三轮车,开始了他走街串巷的伟大事业。
细细的雨丝飘飘洒洒,罗苏顶着破草帽骑着板车,悠悠扬扬的喊:“破衣烂衫,洋瓶子我买。旧家具旧书字画我收~”没错,罗苏开始收破烂了。他觉得收破烂第一能够见识四九城的大街小巷,第二能从破烂里边找寻到那些别人认为不值钱的古董字画,旧家具。就在昨天一对明黄的案条柜一块七就拿到手了,回头到齐老爷子那得瑟了一下,老爷子借口帮他断断代要留下,罗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晃。“老爷子,看见没。后边披灰,这是明朝的东西,而且绝对是皇的。您呀!过过眼就行了,咋行里不是说过手如拥有嘛,您这算是拥有了。得赖我走了。”气的齐老爷子大声说“滚!”然后他就滚了。
鹅黄的长裙,下摆轻扬,一双黑色的雨鞋,墨黑的长发披肩,一把油纸伞,为了躲开积水轻轻的扭动身姿,那腰身,那翘臀。这就是背影杀手,罗苏呆呆的望着前边油纸伞下的姑娘,静静的发呆。
姑娘消失在胡同口,罗苏嘴角的哈喇子也消失是在他的吸气声里,那定是美丽极了的女孩子罗苏想。
今天是罗苏下乡的日子,他把收上来的旧衣服往板车上捆好,拿着老妈给的一罐头瓶子水,几个杂面窝窝头骑上车走了。
北平四九城之外的地方都叫乡下,其实离着也没多远,骑板车大约七八个小时到。这地方叫周家店,名字来由不管反正这就是罗苏的第一站。
罗苏从早上四点出发,到现在是真累了。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骑行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到地方拿着大前门找到当地的书记,书记姓马,又黑又高。精气神很好,拉着罗苏的手问:“首都的小同志有什么困难你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首都人民有没有困难,有。首都人民吃不上喝不上,首都人民没有新鲜蔬菜,首都人民没有新鲜鸡蛋,首都人民苦哇!在罗苏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马书记松开了手。坐下喝了口茶,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顿:“小罗同志呀!地方政府虽然离着首都远,但是该有的消息还是有的。小罗同志,首都人民比我们日子还苦,我们理解。都是为伟大事业做贡献嘛!”
说完就不在搭理罗苏了,罗苏赶紧把大前门拿出来给马书记点上。“书记,您看我这也不能白要东西,我这一车物资就是为了给乡亲们补偿的。”罗苏见马书记还是笑眯眯的喝水,只能忍痛掏出五块钱塞到办公桌上账本的下边。马书记把搪瓷缸子放下说道:“小罗呀,这些事呢我们不好帮助大家做决定,你自己去找社员商量吧!”罗苏赶忙说道:“得来,您歇着!”
罗苏推车板车挨家挨户的找,一件短袖衣服俩鸡蛋,一条裤子三鸡蛋。什么外套什么价,棉衣服什么价。不光要鸡蛋还要旧家具,只要能看上眼的,甭管旧家具还是瓷瓶子都要。
村西头老白家,俩光腚小屁孩盯着鸡窝等着老母鸡下蛋。老白头把狗赶开拿走了狗食盆子,白家儿媳把万年青种到了堂屋边上。用水把俩盆子刷洗干净,白老爷子又把夜壶拿出来准备让儿媳妇用水冲冲。儿媳妇说这个估计人家不要,白老爷子想想也对,味儿大。
忙忙碌碌的一天,见人笑三分的罗苏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院子东西发愁,这往哪放呀?正在琢磨呢,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您还收吗?”罗苏抬眼一看说道:“收,怎么不收呢。您等下我看看。”两个小盆大至是清朝的康熙时期的物件,算不上官窑精品,品相不错,留下。俩鸡蛋热乎的?罗苏呆了一下笑道:“姐,您看这么着,剩下的衣服您随便挑。您要觉得够家里用了再说别的事儿。”那女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家里确实揭不开锅,婆婆病在床上,儿子又小,男人是个当兵打仗的。家里全靠公公和自己支撑不下来。翻检了两身小孩子的衣服,又拿了一件女式的棉猴。
罗苏始终笑呵呵的也不说话,看她停了手说道:“姐,您这样不行,家里人口多给孩子拿上两身换洗的。”那女的赶忙摇摇手,‘不了,这天马上就凉了,孩子都有冬天衣裳。’
凭着这两颗热乎刚出炉的鸡蛋,罗苏断定她家困难到了极点,他不是圣人,但是绝对不能看不了别人受穷。“您甭客气,我还有事麻烦您呢。您贵姓。”那女的局促的不知道怎么回话。罗苏见她不好开口,又问:“怎么称呼您那。”“我娘家姓柳。”“柳姐,呵呵,我呢这么东西也一下带不走,您看您家里要是有空房我放您那,您放心不能让您白看着,我一个月给您十块钱。”柳姐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家里空房倒是有,可是公公能不能同意就不知道了。要不说那时代的女性就是知书达理,人家说回去征求公婆意见回头给回话。罗苏笑呵呵的把她送走。
回头开始清点这些东西,鸡蛋大约是个一百四五十斤,旧家具那就多了。大部分都是黄杨木的不值钱,但是你还不能不收,你要不收你就收不到好东西。一个金丝楠木的案几,外加搭手两件衣服就换回来了。两把玫瑰椅黄花梨的,八仙桌子紫檀木,屏风都是紫檀木的。这回算是赚大发了。瓷器方面大部分都是民品,清末民初的。只有刚刚柳姐拿过来的算是最好的了。
马书记悠悠达达的走过来,看着罗苏在哪一件一件的摆弄,擦拭。马书记嘿嘿的笑了一声,罗苏赶忙放下手里的乌木笔筒。掏出大前门递给马书记,马书记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说道:“你要想收到好东西找刘会计。”说完走了。罗苏有点懵,刘会计是谁?
刘会计大号刘福全,小学五年级毕业,在农村算是高等学历了。刘会计在村办公室戴着眼镜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算盘,门口阳光一暗,罗苏进来了,掏出一盒没开封的大前门递给刘会计,刘会计也没言语接过来放进兜里。罗苏又拿出打开的大前门抽出一颗递给他,他接过来夹在耳朵上,罗苏赶忙把手里的烟全递给他。他笑笑说:“罗同志,国家需要这些旧家具旧瓷器干什么用呀?”
罗苏一看,人家这是知道自己底细了。啥话也不说跷起二郎腿点上颗烟,罗苏笑着说:“刘哥,咱都是明白人,家里大人喜欢,让我来淘换点,能淘换着我运气好,淘换不着再去别的地儿找找。”刘会计眯着眼抽了口烟:“两辆自行车,一块海鸥手表外加一台缝纫机。后院仓库那些虫吃鼠咬的破烂您全拿走。”罗苏想了想说道:“我能看看吗?”“没问题,走,哥哥带你去。”
大运动刚刚结束不久,好多东西在那个年代都被人烧了或者砸了。但是还有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一部分留在各村、公社,一部分流转到了普通老百姓家里。这件仓库其实就是四十来平的空房间,刘会计打开房门,透着阳光看过去,满满一屋子东西,有家具有花瓶,有杯子,玲琅满目。好几个画缸里插满了卷轴,旧书本就那么在一张八仙桌上放着,落满了灰尘。昭示了历史的久远与沧桑。
罗苏想近距离观察,刘会计笑嘻嘻的拦住了,随手关上门锁上。刘会计看他着急的模样,“您别急,这些东西都是您的。只要您把前因弄好,这后果不就来了。”刘会计还是那笑呵呵的模样,罗苏心里说二货,知道吗?这些东西不用时间长了,二十年之后买下你们整个村子。要知道二十年之后这里可是三环那。
罗苏沉吟了一会,随即一拍大腿说道:“行,刘会计快人快语,也别一块手表一台缝纫机了。您给我俩个月时间,按照您的要求我来双份,但是自行车还是两台。”刘会计一听这话大喜:“哈哈哈,罗同志虽然年轻,但是会做事,您呀一准是做大事的人。”罗苏一抬手说道:“您先别急,我还有条件。”“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罗苏用手莫搜着没几根胡子的下巴装模作样的思索,大约十分钟才说:“我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来路得正。”刘会计笑了,拍着他肩膀说:“兄弟,你放心。今天先给你这个。”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张证明,只见上面写的是:京都xx面包厂,兹有我村对外联络员罗苏将我村自产鸡蛋销往贵处,请给予接纳,配合工作。下边就是鲜红的周家店人民公社章。罗苏一挑大拇指,刘会计哈哈一笑,心照不宣。
在这个年代像刘会计这样的人很多,他们看不见前路,只能往自己手里抓点实惠。不大,但是诱人!同时他们又怕上面的政策会变,所以一些事做的很隐晦,这像他们要求的,自行车肯定是要入账的,但是是不是新的入账还是拿新的换成旧的就不知道了,手表缝纫机属于私有物品,而且上级不会因为这点东西来人审查的。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在罗苏这里就是宝贝值了老鼻子钱了。但是也要过个二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