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是没有醉魂海的踪迹。”
失望,令玉威卓龙疲惫地坐倒在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他抬头望天,看向天际那一轮皓月。
是满月啊……玉威卓龙无声地笑了笑,都说满月象征着团圆,但现在,曾经的家庭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莹雨、云儿,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首领,已经深夜了,还不休息吗?”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玉威卓龙转头看去,以他的视角,看到的是黑袍之下被阴影笼罩而显得模糊的面庞。
咔咔。
寒冰在黑袍人的身上凝结,很快就将其头部之下的身体全部冰封,玉威卓龙站起身,冰冷的目光直视面前黑袍之下的眼睛。
“在我的手下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灵力,那个人不是你。”玉威卓龙右手食指伸出,一枚细小的冰锥在指尖凝结,“你的背后,是血噬组织还是研究所?”
“一个连女儿都守护不了的废物,问这些还有什么用?”黑袍下的声音变得更加冷漠。
“你这是找死。”玉威卓龙冷峻的脸上煞气四溢,手指上的冰锥点出,向着黑袍人的脑袋直刺而去。
冰锥,穿透了黑袍人的脑袋,却没有带起任何血迹,玉威卓龙面色微变,寒冰灵力涌动,就欲将眼前之人彻底冰封。
“本来,我打算直接查看你的记忆,在你逃亡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黑袍人一步跨前,竟是无视了冻住他身体的坚冰,走到了玉威卓龙的面前。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灵力突然失去了冰封的对象?玉威卓龙自知不妙,试图拉开与黑袍人的距离,却背靠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之上。
“你是空间属性的灵修者!”穿透以及无形屏障,玉威卓龙能想到的,只有空间属性灵力这一种可能。
可是,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灵力波动?就算是灵王境的灵修者,使用灵力时也无法避免灵力波动外溢。
“首领,出什么事了?”屏障之外,其他的黑袍人都是注意到了玉威卓龙这边的状况,当下便是向着后者聚集而去。
不过,这些黑袍人无一例外,皆是撞在了一层无形屏障之上,紧接着的是屏障不断扩大,无法抵御的力量将他们尽数掀飞。
玉威卓龙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自己这些手下实力都在灵通境以上,却被眼前这莫名的对手轻易地击溃。
“你,有一个女儿,叫做玉薇晶云。”眼前的黑袍人再次开口。
提到逝去的女儿,玉威卓龙的目光一下就冰冷了许多,“那又如何?”
“呼——”黑袍人突然长出口气,仿佛要将压在心中的不满尽数吐出,“玉威卓龙,我在很多年前就想见你一面了。”
“见我?”玉威卓龙眉头紧皱,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不,光是见你还不够……”
黑袍人右拳猛地抬起,玉威卓龙刚欲移步闪避,他便是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定”字牌。下一刻,一只带着巨大力道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砰。玉威卓龙被这含怒一拳打倒在地。
“我曾想象过很多次,见到丫头的父亲会有怎样的反应,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会是这样的,愤怒!”
黑袍人一把抓住玉威卓龙的前襟,暗蓝色的瞳孔直视玉威卓龙的双眼,“为什么丫头会有你这样的父亲?!过去的六年里你都在干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丫头从记事开始,就是跟着一个人贩子!你知不知道,丫头被卖掉成为一名奴隶,遭受了怎样的待遇!她被虐待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街头流浪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能活下来是怎样的奇迹你知道吗?!”
“丫头……你说的,是我的女儿吗?”玉威卓龙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可是,我的女儿明明已经死了啊!”
“闭嘴!”
玉威卓龙的话,换到的只有更加暴怒的一拳。
“谁告诉你女儿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死去了?”因为暴怒,黑袍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了,“在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垃圾堆里,身上连一寸完好的皮肤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在我刚抚养她的时候,她连‘家’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连一个文字都不认识!空有一身八星极品本源灵力天赋,却根本没人给她教导!”
“云儿……真的是云儿吗?她……她竟然还活着吗?”
因为极度的激动,玉威卓龙的声音都在颤抖,在听到“八星极品本源灵力天赋”后,他就已经确定了,黑袍人口中的“丫头”,就是他的女儿玉薇晶云!
这一刻,他很想拥抱这个让自己惊喜欲狂的陌生人,可惜他能活动的部位只有口舌。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玉威卓龙激动地道。
“我?”黑袍人右手抬起,将遮掩住自己面庞的黑袍一掀而下,一头红发散落肩头,带着怒容的年轻脸庞在玉威卓龙的眼中呈现。
“我名为默含怨,是丫头……玉薇晶云的,养父!”
“云儿的养父?”玉威卓龙却愣住了,因为在他的眼里,默含怨就是一个十五岁只有的普通青年。
默含怨冷冷地道:“我已经六十七岁了。”
六十七岁?原来如此,是修为高深到返老还童的灵修者吗……玉威卓龙自我释然,激动之后感到的是虚脱,曾经缠绕心头的仇恨,在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击下淡化了些许,疲惫之感紧随而至。
自己的女儿原来还活着啊……玉威卓龙的双眼有些湿润了,这是他近十年来,唯一一次如此喜悦。
“云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打了玉威卓龙两拳,默含怨的怒气也得以释放,提到玉薇晶云,他声音中的冷漠顿时消融了许多,“她过的不错,修为已经达到了灵元境中期,还背着我找了小男朋友……还算凑合的小男孩。现在,他们拜荷沐嫣语为师,闭关三年,准备一举突破灵化境。”
“找了个小男友吗,哈……云儿她现在才十三岁吧?荷沐嫣语,难道是荷心帝国的那个荷沐嫣语吗?哈哈……以云儿的天赋,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玉威卓龙的笑声中有无奈,更多的是欣慰……果然,云儿过的很好呢。
“你在笑什么,又有什么资格笑?丫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还凭什么以父亲的身份自居?”默含怨冷冷地道。
“啊……我知道,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玉威卓龙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苦涩和不甘,“我没有给云儿一个应有的快乐童年,也让她受了很多苦……这些我不会辩解,是我对不起云儿。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问什么?”默含怨眉头微皱。
“默兄……或许我没资格这么称呼你,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妻子。”玉威卓龙有些急切地道。
“妻子?”默含怨一怔,“我有没有妻子又如何?”
“如果你有妻子的话,那云儿也就有养母了吧。莹雨……云儿的母亲,她在云儿三岁时就在实验中去世了,我不想看到,在云儿的记忆里会有‘母爱’这一块空白……”玉威卓龙痛苦地闭上眼,挚爱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这是他心中最大的一道伤痕。
默含怨的表情有些呆滞,他能看得出,玉威卓龙所说的,是他最真挚的希望——这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爱。可是,他又该如何回答?
“养母的话,有的哟。”
又是陌生的声音,比之默含怨却要温和无数倍。玉威卓龙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从地上爬起,他看到的是有着一头栗色长发、碧绿眼瞳、相貌绝美的女子。
灵姬仔细看了看玉威卓龙的脸庞,温和一笑,道:“果然是晶云的生父,长的很像呢。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灵姬。默大……含怨,你说是不是啊?”
相比还有怒意的默含怨,灵姬已经接受了玉威卓龙的生父身份,从他的话语中,灵姬可以感受到那份真切的父爱。
含……含怨?默含怨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连他自己都意外地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点头示意……真是个奇怪的称呼,算了,就这样吧。
玉威卓龙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也是过来人,自然察觉到了一分古怪,不过既然两人都承认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晶云她真的很乖巧呢,修炼方面的悟性很好,人缘也不错,在学院里交到了很多朋友,还有个叫荷瑞欢的男孩追她……现在应该说是小男友啦。呼呼,连向来冷漠的含怨都忍不住抚养她呢。”在灵姬的脑海内,曾经与玉薇晶云共度的时光缓缓掠过,唇瓣不自觉地勾出温柔的笑容。
“是吗……”玉威卓龙欣慰一笑……看来,云儿有一对很关爱她的养父母啊。
“够了,关于丫头的事先打住。”默含怨摆了摆手,面色已经好看了许多,“玉威卓龙,我现在来找你,自然有我的目的。在此之前,我必须要了解一些事情。”
“知无不答。”玉威卓龙郑重地道。对于自己女儿的养父,他只感到感激和尊重。
默含怨沉声道:“我之前说过,我本打算直接查看你的记忆,但你毕竟是丫头的生父,我给你这一份尊重。告诉我,在逃离研究所之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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