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下来,狂风肆虐,飞雪簌簌。
无双阁就像玥城的气候,已经变天了,妖孽横行,魔气冲天。
月行云此次闭关时,敏锐地察觉到阁中乌烟瘴气,且近来阁中时常会有青壮的弟子消失,他知道事有蹊跷,却一时看不出端倪,是以只能寻来了棠舞歌,恭请书逸回无心居。
书逸自然对月行云的来意了然于心,却并不想应。不等月行云开口,抢言道,“月阁主来的不巧,恰逢王妃抱恙,恕本王无暇相陪,月阁主若无要事,也可留下听听戏。”
“妾身无妨,王爷还是大事为重。”画心透过撩起的帘角,见得月行云一脸肃穆,不由犹疑他与书逸二人是否在私下密谋什么,隐隐怕他二人联手对付和光同尘,于是换上一副贤淑端庄的仪态,甚识大体地说,“天寒地冻,月阁主来此定有要事,王爷还不快请进去,妾身也想听一听,为王爷分一分忧。”
画心此时温良恭顺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端的是恩重情长,给足了书逸面子。
书逸知道,这女人虽是请求的口吻,其实就是命令,只要他敢不从,她铁定即刻翻脸。
不可否认,他着实贪恋她此刻的温柔,不忍拂了她的意,“那就依王妃所言。”
似怕画心跑了,他甚至不敢让她的脚沾地,暗暗封了她的功力,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淡淡扫了月行云一眼,他又提点道,“王妃如此端庄识大体,月阁主要谨记在心,莫要再被莫须有的谣言蒙蔽了双眼。”
画心与月行云的过节本不止花醉一案,还有她大闹月府的事,而因那桩莫名的屠城之事,书逸又与月行云之间有了隔阂与猜疑。
可现在,无双阁蒙难,月行云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只能仰赖书逸与画心。
所以作为一阁之主,他权衡再三,终退了一步,“王妃贤德,微臣亲睹,谨记在心。”
一语落定,二人都略略宽了心,氛围缓和下来。
书逸抱着画心步履沉稳地向暖阁走去,
月行云恭谨跟在身后。
暖阁里,画心抱着暖炉昏昏沉沉地斜靠在椅边,甚是乏力,脸上却还强撑着温和的笑意。
轩辕末命下属给三人依次奉了热茶,躬身退了出去。
“不知月阁主来此,有何贵干?”书逸手里端着一盏清茶,随意拨了拨茶盏,明知故问。
月行云素来耿直,并不绕弯弯,不卑不亢地坦言道,“微臣此番前来,是恭请逸王殿下回无心居。”
“哦?”提到无心居,书逸脑海里浮现的是无心居里满地的鲜血淋漓,画心浑身浴血垂首伏地的画面。
她那般高傲的女人,他那般视若珍宝的女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肆意羞辱踩踏!
那一瞬,书逸眼里猛然射出一道精厉的光,这些人在他眼里,皆不可原谅!
他狠声道,“月阁主不提醒,本王差点忘了,血洗无心居一事,本王还未与贵阁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