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理!”小胖子开始耍起了横。
呃,要不要这么直率,就不能委婉点儿吗……这让我怎么接?
眼前虽然只是几个小屁孩儿,但自己也不是啥大人,真干起来的话自己也讨不了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凌安福只得示弱:“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赔你啊。”
小胖子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哼!我不管,没钱我就把你牛牵走。”
说完小胖子就向身旁的几个小弟儿打手势,示意他们去牵牛,几个小兄弟也是撸起袖子作势前冲。
凌安福见这架势,还真要牵自己牛啊!开什么玩笑,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把牛弄丢了,回去不被打死才怪!
他大叫道:“哎哎哎,等会儿,我赔,我赔,我现在就赔你总行了吧!”
小胖子这才示意几个蠢蠢欲动的小伙伴儿停下,然后一脸得意地盯着凌安福:“那你快点儿赔!”
“我没有银子……”凌安福说。
“没事儿,铜钱也行!”
“我也没有铜钱。”
“难不成你还要用金子赔我?”小胖子一脸狐疑。
“金子我也没有。不过我可以用我用金子买来的东西赔你。”
“什么东西”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我花了很多钱听来的。”凌安福郑重其事道。
“哼,你少蒙我。我那风筝可是花了好几钱买的,你这故事还能比我风筝贵?”小胖子说着,但是内心却有意思期待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进县城了,因为县城里面可以去听说书先生听书,但是已经许久没去听过了。
在这个朝代,或许对大多数人而言,听故事就跟后世看好莱坞大片一样令人期待。凌安福见小胖子手里正捏着一本手抄书,应该是某种故事书,想来小胖子的精神生活也是很空虚的。
“当然,一定会比你手中的好听。”凌安福信誓旦旦的样子。
接下来,一帮熊孩子围坐在凌安福四周,凌安福挑了一个武侠故事开始娓娓而谈,一帮人的眼神也从质疑转变为狂热,听得入了迷。
“……杨过慌不择路,逃进了一个山洞。这山洞乃活死人墓,里面隐居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名叫小龙女,从小在这山洞中长大,武功高强,却不谙世事,她收留杨过,并收他为徒,师徒二人在墓中一起练武、一起长大,渐生情愫……”说到这里,凌安福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居头顶。
“后来呢?快说啊!”
几个小屁孩儿正听得起劲儿,这忽然断了,比被人喂了口屎还难受。
见时间不早了,等下自己还要回去喂猪呢,凌安福说道:“后面还很长,以后再讲吧。我再给你们讲一个小故事。”
“哦,什么故事?那你快讲吧。”
凌安福沉声道:“从前,有一个水性很好的渔夫,儿子媳妇儿均葬身大海,只剩一个**岁的小孙子与他相依为命。这天,天气很好,他叫上孙子一起出海打鱼。
谁知刚出海不久,天气突变,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孙子惊恐万状道:‘爷爷,我们船要沉了,怎么办?’
爷爷安慰他道:‘乖孙儿别怕,爷爷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点儿风浪有何可怕?’
话音未落,一道巨浪打来,瞬间将船桨劈成两段!
爷爷见此无奈地跟孙子说:‘……’”讲到这里,凌安福干咳一声后就准备起身。
几个小屁孩儿见状忙问:“爷爷说了什么啊?”
小胖子尤为着急:“哈儿凌安福,你不不讲完就不许走!”
已经起身的凌安福回过头,淡淡地说道:“乖孙儿,浆完了。”
几个小屁孩儿齐齐一愣,随即苦苦思索着这个故事有什么寓意。
凌安福过去牵起已经吃饱了肚子,正在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老伙计,这时小丫头凌姝美也背着一背篓猪草走了过来。
两人顺着刚才的小路回了家中,这时猪圈里的两头猪已经饿得嗷嗷叫了,凌安福赶忙提了两桶猪食过去。
中午爷爷他们在姑姑家吃饭,晚上才回来。所以凌安福他们得自己做饭吃。
在碗柜、灶头上找了一阵后也没找着什么菜,凌安福索性煮了一小锅白米粥、切一碗腌菜对付。
“怎么了?不好吃吗?”凌安福见妹妹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弄着,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好吃……可是……”小丫头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哭啊!凌安福一头雾水:“你这是咋个了嘛,怎么还哭起来了。”
小丫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抹着眼泪:“哥……阿公他们说要卖掉我。”
“他们什么时候说要卖你了?”凌安福这两天都跟妹妹一起,他可没听见谁说要卖掉妹妹啊。
“昨……昨天晚上我上茅房的时候听见阿公和阿婆说的。”小丫头声音颤抖着,“他们说要把我卖给村里的张家地主做丫鬟,还说能卖七两银子……”
凌安福沉思一阵,安慰道:“别怕,咱爹娘没答应他们是卖不了你的。”
“可是……可是万一娘他们也要卖掉我呢……”
凌安福坐到妹妹身旁,拍着她的脑袋:“放心吧,不可能的。就算爹娘他们要卖掉你我也不会同意的。”
在这个年代,卖儿卖女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卖女。
凌安福安慰着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心想,这么可爱的妹妹,谁敢卖她他就跟谁急。
吃过饭后凌安福又牵着牛出去放了,小丫头猪草割完了,空着手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小孩子心性就是这样儿,来得快去得快,刚才还痛哭流涕,现在便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了。
刚走出家门没多远,凌安福就见一小老头迎面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小老头。
可不就是里长嘛,这是准备去自己家?
凌安福正准备开口询问对方什么事儿,对方却先开了口:“娃子,你阿公在不在家”
“他们去姑姑家帮忙插秧了。你找他们什么事儿?”凌安福问。
“哦,没事儿。他回来后你跟他说我让他快点儿交钱。”说完,小老头便转身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