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独孤天涯走到窗前,抬头凝视着这轮明月,回想着这些年随师父修行的日子,时而脸露微笑,时而陷入沉思。
又想到今日与师父的对话,他要自己明日离开,不由得叹道:“十年时光真是太短了啊。”
都说明月寄相思,此时的月光洒落,不舍之意更是涌上心头。
“小小年纪怎么就学得长吁短叹的,要感叹也应该到了我这年纪才对。”中年道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师父。”独孤天涯回身道。
“天涯,其实为师这次让你下山是要交代你完成几件事。”中年道士道。
“这样啊,师父请说。”
本来还想像平常那样调语几句,但此情此景,独孤天涯实在找不到说辞。
只见中年道士提起右手,垂于胸前,扣住无名指,掐了个手诀,口中也念念有词。
接着一道光华闪过,一把宝剑凭空而现,悬于空中。中年道士握住剑柄,映着月光,剑身透出神圣之感。
“师父这剑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此剑名叫:镇妖剑。”
中年道士牵起一角衣袖轻拭,道:“手持此剑,百鬼不侵,诸邪不挡,斩妖除魔,无可匹敌。”
“这么厉害!”独孤天涯震惊道。
“这是承玄宗掌教的历代信物,为祖师玄明道长所留。现在我将它交与你手,你替我归还。记住此物一定要你亲手交给承玄宗掌教。”
中年道士双手持剑递给独孤天涯,脸上分明透露着庄重虔诚。
独孤天涯连忙双手捧过镇妖剑,心里好奇,便问道:“师父,这镇妖剑既是承玄宗掌教信物为什么跑到你这儿来了?”
见独孤天涯有此疑问,中年道士只道:“原因我不便细说,时候一到你自然知晓。我现在传你引剑诀。”
“什么诀?”
“这引剑诀能将兵刃收于丹田之中,便于你收起镇妖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白天才说毕生所学都交给我了吗?”
中年道士反手往独孤天涯脑袋上一敲,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闭眼!”
说完,双指并拢点向他额头,独孤天涯只觉有一丝灵光闪过,脑海中便多了一段法诀。
跟着脑海中法诀默念,学着师父之前的样子掐诀,果然手上一轻,等到独孤天涯睁眼时镇妖剑已经不见。
再一念引剑诀,那镇妖剑又凭空出现。这一收一放,独孤天涯已经能将法诀运用自如。
中年道士拍拍独孤天涯的肩膀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出了房间。
……
次日清晨,独孤天涯收好行囊,来到中年道士的屋前做最后道别。
“师父,徒儿已经准备好了。”
“吱”的一声,竹门打开,中年道士举步而出,双手捧着一长条状物,但却被布条包裹,不知是什么东西。
中年道士看了看独孤天涯,道:“天涯,这是你第一次远行,一定要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
“知道了。”
中年道士点点头,继续道:“聪明伶俐遇事也能冷静处理,这是你;同样意气用事,以情断是非,这也是你。”
独孤天涯不明,道:“师父,照您这样说,我不矛盾了吗?”
中年道士笑了笑,道:“人,生而矛盾,即便是同样的事在不同的际遇、人以及环境下都会让你有不同的看法。你要切记切记!”
“徒儿谨记!”
“好,”中年道士很是欣慰,“徒儿,此去祸福不知,为师送你两件礼物。”
话毕,他将这条状物递与独孤天涯。
独孤天涯双手相接,问道:“师父,这什么啊?怎么冷嗖嗖的?”
中年道士道:“你拆开便知。”
独孤天涯拆下布条,竟是一柄通体漆黑的仙剑,其剑镗上刻有三阴爻,仔细一看这排列的不就是八卦中的地坤符号吗?
独孤天涯握住仙剑,顿感丝丝寒气从剑中透出,传入手心。
“你且试试。”
独孤天涯点点头,运起丹田之气,剑身更是阴寒,剑锋所指,寒气弥漫。
不过独孤天涯感觉这剑甚是奇怪。当丹田之气注于剑身时,这剑内寒气竟与其功力相冲,隐隐有与其对抗之意。
中年道士会意解释道:“这剑是一柄极阴之剑。”
“阴?那不就是母的吗?不是,师父,堂堂男儿,干嘛赠柄母剑给我。”独孤天涯不满道。
“哈哈哈,好徒儿听我说完。”中年道士大笑道。
“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你已成纯阳之体,携带此剑能调和你体内阳气。”
“是吗?我只觉得人剑相冲。”独孤天涯道,“要不停地运气抵抗寒气。”
“这就是为师用意。”中年道士道,“你体内已有镇妖剑,这极阴之剑就只能随身携带了。而且你以后也不可将它收进丹田。”
“没关系,背在身上也挺凉快。不过师父,既然这是极阴之剑,那必然就有极阳之剑咯?”独孤天涯问道。
“那是当然万物有阴必有阳,这极阳之剑必然存于世间,当年为师就……”
说到这中年道士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就什么?”独孤天涯问道。
“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极阴之剑。”中年道士给了独孤天涯这样的回答,“这极阴之剑是其一,接下来是第二件礼物,天涯看好。”
话音一落,中年道士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并且身体还在不断上升中,眨眼间便高悬于半空与白云作伴。
只见半空中的中年道士身体微向前倾,向远处飞去,瞬间不见了踪影,将白云飞鸟全都甩在了身后。
“天涯,看清了吗?”
独孤天涯惊叹之时,中年道士已经出现在其身后。
“师父,你的毕生所学里也不包括这个吧?”一声埋怨倒是冲淡了这离别的忧伤。
“早让你学了御风术,你还不懒上天。”中年道士没好气道。
“师父,快教,快教。”独孤天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不断催促道。
中年道士念动御风诀,每多念一个字,空中就出现一个与之对应的小字。
待念完法诀后,把道袍一挥,这一段的法诀尽数飞向独孤天涯,片刻之后已印于脑中。
独孤天涯脑海突然多了这么一段文字连忙闭眼体会。
中年道士提醒道:“这御风术的施展不是光体会就有用的,施展的次数越多越是熟练,越是能运用自如,你明白吗?”
“弟子记住了。”
“好了,我要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你下山后一定万事小心,我老头子也能少些挂念。”中年道士叮嘱道。
“师父放心,我送回镇妖剑立刻回来,绝不贪玩。”独孤天涯保证道。
“不用了,你既已学成,为师也无艺可授,回山亦是无用,不如闯荡一番。”
“徒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一辈子都学不完。何况师父的养育之恩未报,怎么能不回!”独孤天涯坚定道。
中年道士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已足够。你将来去到承玄宗,如果……如果他们留你,你就留下,就当是为师父尽孝了。”
“师父!”
中年道士摆摆手,示意他离去。
虽不知中年道士是何意,独孤天涯依旧答应下来,道:“师父,您说的话我一定会听,徒儿这就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回头问道:“师父,您一直不说您的名字,也不许我追问,现在徒儿即将离去,您能不能告诉我?”
中年道士沉思片刻,回道:“贫道道号:清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