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的一双大手伸进熊宝宝的睡衣里,慢慢的往上摸索而去,床头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不再来,红叶落根长埋尘土内。…”
韩林不耐烦的钻出被窝,留下熊宝宝躲在被子里,捂着被子格格的娇笑,哪里还有半点白天的时候拿刀剁砧板时的凶悍样子。
韩林狠狠的瞪了媳妇一眼:“宝宝,别闹。”
拿起电话,看了一下来电号码,划开接听图案。
“两个小孩感冒了,医生在家里给小孩打点滴。明天打钱回来。”电话里传来韩老爹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了,就为了这事?我不是刚寄过钱回家吗”韩林问道。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在沿海发达的城市,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在农村,年纪大一些的老人往往七点钟,顶多看完新闻联播,就上床睡觉。要是放在冬天,睡的更早。
家里的医生动不动就爱给病人挂点滴,韩林跟韩老爹也不知说了多少次打点滴不好,老爹就是不听,坚持说打点滴好的快,韩林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叫你打钱,别废话。”韩老爹说到。
“我知道了。”韩林挂了电话,算是答应下来。
说起这个老爹,那是又封建又固执,像一块冷铁板,韩林想起来就头痛。
要说韩林祖上也出过高人。听说,曾经还在紫荆城做过大内侍卫。到了民国,后辈不济那也做过民团教练。虽然爷爷那一代,自家武学已经遗失了不少,竟管如此,韩老爹耍起把式来也是有模有样,不是真有两下子功夫,也不会在十里八乡颇有声望。还凭这个在村里干部选举,被选作村书记。
卤菜店生意不好,生活本来过的拮据。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家又来电话催钱给孩子交药费。常两分钱难到英雄汉,韩林心里那个愁啊!
说实话,韩林对这个老爹意见很大。韩老爹认为带小孩就是孩子娘的事情,韩林从小到大都没有感觉得到多少父爱,韩老爹从来不怎么关心他的生活。
韩林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聪明,到读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同年级里的第一名。
那时候,韩老爹逢人就夸儿子学习成绩好,就是韩林自己都听多了,都产生了一些反感。
韩老爹嘴上夸的像蜜似的,就是一点实际行动没有,不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一年到头衣服都不舍得给孩子买。
韩林跟老娘闹着要买衣服,韩老爹从房里窜出来说道:“买什么买,买衣服不得花钱吗?”
韩林吃的不好,入秋后天气一冷,嘴唇就开始裂,绕着嘴巴黑成一圈。同学们都笑话他,老师对韩林说:“韩林啊,你爹当书记,条件没有那么艰苦吧。老是吃家里带的腌菜怎么行?叫你爹给你钱去食堂打新鲜菜吃。要不老师这就给你十块钱,这个星期打菜吃,不吃腌菜。”
韩林虽然小,毕竟要强,人也聪明,傲娇的直接拒接了老师的好意:“吃的苦才有出息,经得住捶打才出好钢。我爹是在锻炼我。”
韩林心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很苦恼,有一阵子,甚至怀疑自己是老爹路边捡回家的。
韩林去城里的重点高中上学的时候,韩老爹对待儿子仍然像快铁板。城里的孩子娇生惯养,一个个都是宝宝贝。看着其他同学的家长都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穿的好吃的好,用的也比自己好,学习成绩好又有什么,韩林觉得跟同学走到一起都很自卑。
韩林每次想到问家里要钱就头痛,冬天身上穿的外套洗了就只能穿光毛衣,就加更自卑了。又进入了青春期,越自卑的青少年,越爱表现不存在的自信。
这样一来,韩林看到那些吊儿郎当的坏学生,叼着烟成群结队的像是很风光的样子,也就去跟他们混在一起。
可想而知,学习成绩就在开始走下坡路。
韩老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韩林可是一点不留面子,逢人就骂儿子自甘堕落。
好的时候就夸,不好的时候就骂的一文不值,韩林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亲情,心里是有多么苦恼,也就他自己知道。
韩林读高三的时候,班里换了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老师当班主任。韩林报名去的晚,没有领到课本。
年轻的大学生当上了班主任,从心里看不起穿的土里土气的乡下孩子韩林,对他没有课本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到了月考,因为韩林学习基础比较好,月考成绩在班里比较靠前。年轻班主任这下可不高兴了,在开班会的时候,直接把韩林拉到讲台,不分原由狠狠得一顿痛批。
“你一定是作弊了,别不承认。”
“你抄的哪位同学的考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课本都没有,怎么能考的这么好?”
面对年轻班主任的误会,一直默不作声的韩林,要强的韩林同学,自卑的韩林同学,一巴掌打在年轻班主任的脸上。韩林近一米八的个子,平时爱运动,也有一些家传的武学底子,直接把班主任打蒙在讲台上。
凭什么我就不能考的比别人好?我一定要比别人差?
为什么我没有课本,别人都有,问了你三次,到现在还没给我。
面对韩林的质问,班主任一时语塞,直到大腹便便的校长来了把******带走,才从惊下中缓过来继续开会。
最后,韩林同学被退学了!
韩林明白,自己就是森林法则一样的社会里,一只弱势的猫,不能像老虎一样暴躁的猫,要做一只像狐狸一样老谋深算的猫,像匍匐的花豹蓄势待发一击就要捕获猎物的猫!
韩林更加对“钱是王八蛋,没钱是王八!”这句话,也体会的更深。
如果不是老爹不舍的在自己身上花钱,自己就不会一直活在自卑里。
如果自己有钱买衣服,就不会穿的和别人格格不入,不会被老师看不起。
如果自己不会自卑,就不会在老师误会自己的时候变得那么暴躁,动手打老师,而被退学。
韩林挂掉电话后,想起这些不开心的往事,小腹中的那团邪火已经完全熄灭,无精打采地搂着熊宝宝,说道:“老头子,真瞎。这个时候来电话。就他当爷爷,孙子的一点医药费都不愿意垫。”
当然,这些话也只有和熊宝宝私下才会说,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虽然都看互相不顺眼,该尊敬还是要尊敬的。
熊宝宝仰头在韩林左脸波了一口,见韩林没有该有的回应,安慰韩林道:“林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嘛,别烦恼好不好。你爹是扣扣索索的,这辈子不指望他改,就是苦了孩子。”
“去去去。不准这么说咋爸!”韩林一本正经的训示熊宝宝。
“好,我不说。”熊宝宝笑着俏皮的说道,乖乖的样子令韩林顿时产生了一些冲动的想法。想起明天店里有好多事要干,只好偃旗息鼓。
“明天店里有很多活要干。宝宝点睡。晚安!”
熊宝宝的心情也是一沉。开这个卤菜店,铺租加上进货,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花费,夫妻两个把本就不多的积蓄用光。
老家又来电话催药费,卤菜店的生意好倒是不用担心,关键是生意太不尽人意。
熊宝宝想到这些,不由自主的感叹起来:“一直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林哥才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啊!”
韩林听的心里一酸,紧紧的抱住熊宝宝,向熊宝宝的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任由熊宝宝发出唔唔的声音。
熊宝宝都快要窒息,韩林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熊宝宝只好紧紧地抱住韩林,任韩林上下其手。
韩林嘴吧吻着熊宝宝,心里暗暗的发誓:韩林一定要让熊宝宝跟我过好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