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会伪装自己,我们越来越在乎别人的看法,直到真正的自我被逼到嚎啕大哭,我们才发现,我们想要的和我们所追求的已经相差甚远。
袁西和张艳是大学同学,在一次社团聚会上,两人遇到了彼此,那天他在闹她在笑,两人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形影不离,相互照料,成为朋友们争相羡慕的对象。即将毕业的时候,问题出现了,袁西的家人希望他回到家里工作,而张艳想留在毕业的城市,但当时的袁西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因为他认为这个选择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不会离开张艳,哪怕是家人的期望他也不会在意,他觉得自己的父母终有一天会认同自己。
但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比他们想象的难以承受,但他们互舔着伤口,踉踉跄跄的前行着,几年过去了,袁西尝试了所有的办法来说服自己的父母,他遇到的是一个多么善良和甜美的人,但固执的父母依旧没有改变最初的看法,甚至开始把难以与孩子相见的罪过怪在了无辜的张艳身上,但哪怕是这样,他们还是结婚了,在朋友们的祝福声中,两人笑的很开心。但当他们对视时,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疲惫和心酸,因为这是一场没有家人祝福的婚礼。
几年后,他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是个小男孩,但两人却到了奔溃的边缘,越来越大的生活压力压的两人喘不过气,房贷车贷就像石头一样压在他们胸口,而除去这些,保姆的费用也快要了他们的命。在一个沉闷的夜晚,袁西颤抖双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但电话的另一头,却传来阵阵的谩骂,骂他不孝,骂他没良心,他们甚至诅咒他已经死了,反正他们还有他弟弟,他忍着泪水结束了通话,回过头却发现站在他身后面带悲伤的妻子。张艳没有说什么,从袁西手上接过电话,拨通了母亲的号码,但那一丝期待却被电话那头讥讽的嘲笑和无情的话语打破。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卧室。她在卧室等了一个晚上,他却没有进来。天快亮的时候,她哭了。听到哭声的他,却出了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哭声让他惭愧,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让她静静,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下楼去为她买早饭。
但若让他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回到家的袁西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身形诡异的儿子,看着边哭边笑的妻子,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他颤抖着双手缓缓的走到孩子身边,带着一丝侥幸,把手指放在儿子的鼻子前。
“死了。”张艳面无表情地道。那可是他们的亲儿子,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做了那么残酷的总结。
“为什么?”
“儿子怎么还不醒?”张艳哭着说道。
他亲亲抚摸她的头。“孩子生病了,我们带他去医院吧。”
“好。那我们快走。”张艳着急的说道。
“嗯。你先去开车,我抱孩子下去。”袁西看着自己的妻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是的,这就是袁西的安排。如果非要死的话,他准备死在她的手里。
在车子即将撞到货车的时候,袁西看向张艳,眼神里有着解脱。
惨烈的现场令人不忍目睹,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只小黑猫,慢悠悠的走到小男孩的尸体旁边,舔了舔他的脸。
时光流转,数天之后。在一间病房里,一个阳光的大男孩目光呆滞的站在一个女孩床边,一动不动的手里拿着一个经轮。
“原来是个小孩的魂。”陈长天向后一步,走出了扎西的身体,若有所思的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扎西一愣,清醒过来。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过看了看你的记忆。”
“看我的记忆还叫我不要大惊小怪?”扎西怒道。“那你知道怎么救倾城了吗?”
“我们要找个东西。”陈长天沉吟道。
“找什么?”扎西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猫,这个缠着她的妖有一半是猫魂,就是说这孩子有一半魂在那只碰过他的猫身上,所以我没办法知道他的理,落花剑拔不出来,我就没办法救她。”陈长天皱眉道。
“我这就去找。”扎西着急道。
“回来,你这样傻乎乎的到哪里去找?”陈长天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等着吧。”
“这里有那猫一半的魂,我能嗅到它的气息,距离医院不远。我不能离开她附近,你带着她,我告诉你去哪。”
“好。”扎西说着,把倾城背了起来。
“出去,向北走。”
“现在向西。”
“好,就这。”绕过了几条街区后,扎西打的车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门口停下。在司机怀疑的眼神中,扎西背起倾城向一栋居民楼走去。
这是一座很老的筒子楼,一共只有六层,没有电梯,楼道也很昏暗,一走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几楼?”扎西皱皱眉头,向一片空气问道。
“六楼。”
背着倾城来到六楼,扎西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刺激的他两腿一软。只见右手边,警戒线封着的门微开着,透过昏暗的门缝,一只红色瞳孔的小黑猫正直勾勾的盯着他。正当扎西不知所措的时候,陈长天挡在了他的身前。黑猫嘶叫一声,转身跑进屋里。
“我们进去。”陈长天道。
扎西推开门,从警戒线底下钻了进去,抬头四处打量,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少量的光从缝隙中透出来,仔细看去,可以看见光线中漂浮的灰尘,有那么一刻,扎西觉得这个空间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透过昏暗的光,扎西在客厅的墙上看到了一幅一家三口的照片,但奇怪的是,照片中父母的脸被抓的面目全非,只有中间的小男孩,露着别扭的微笑。
“这应该就是那孩子的家了。”陈长天摸着照片说。
“这里气氛这么诡异,我觉得倾城的呼吸越来越虚弱了,你快想想办法。”扎西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好办了。”陈长天伸出右手,默念几声后,对着照片猛然间握紧拳头。
“封!”那声音浑厚而有力,却又仿佛来自幽谷,浪音滚滚,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