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竹身通身都是紫黑色,柔和发亮,隐于绿色的嫩叶之下,甚为绮丽。
林亦踏着氤氲灵气,走在竹间的鹅卵石小路上。小路设计的也是九曲八回,每一幕眼入眼帘的景色都是峰回路转。
林亦的脚步顿在了一颗梧桐树前,仰着头,看着树上假寐的凤霄,“你在上面待了一天了。”
凤霄闻言,起身乘风落地,“你那群徒弟问题太多,我上来避避。”
林亦见他神色还是如常冷峻,但还是掩不住脸上的疲惫感,有些担忧的说,“你没事吧?”
“没事”
林亦眼眸微眯,不相信的看着他。
一般仙人就算是不眠不休,也不会感到一丝疲惫,只要有足够的灵气,他们可以一生都不睡觉,可最近一直看上去很疲惫的凤霄确实反常。
凤霄在林亦的注视下敛目,唇角弧线下压,“我要回神界了。”
“为什么?你族人被杀的证据不是还没找到吗?”林亦心里一慌,觉得这事太突然了。
“若我想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根本不需要证据。弱肉强食的规则,凰族也是接受的。”
林亦低着头沉默了会,咬了咬下唇,“那你能不回去吗?”虽然她这说法很自私,但是,要等她到神之境,没有个十几年是去不了神界的。
“凰羽剑找到了,我就必须回去,开启下往仙界通道的代价太大,就算是我凰族,时日久了,也是承受不了。”凤霄说着,摸了摸她缎子似的长发。“泠霜,短则数载,多则百年,我会回来的。”
“那如果你没回来呢?”林亦觉得这幅场景与对话似曾相识。
凤霄闻言,愣了愣,眼神柔和,“那大概是我勘破了俗世,入了神王之境。你就好好修炼,等你入了神王之境,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那我等你百年,要是不回来,我就直接一个人在这仙界逍遥,反正我也不想去神界。”林亦看着地上的鹅卵石,神色语气都像是在讲一件不重要的事,不带情绪。身体里却像有股气闷在胸口,想冲破胸腔,闷得她心头发疼。
但她似乎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这是她从小就被迫养成的习惯。
因为一个会表达出细节负面情绪的人不会有人喜欢,那些来领养小孩的人,更喜欢会笑,没有脾气的乖巧小孩,这是她那个世界学会的第一个生存法则,已经在骨子里了,改不掉。
凤霄抬头看了看天,“该走了。”
“恩。”
凤霄张了张嘴,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声轻叹,等他回来吧,他要是回不来,又何必要她等呢。
凤霄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你记得要等我。”
“好。”
凤霄一笑,悬着的心踏实了,缩地成寸,几步到了万里之外的凌霄山顶,拂去浓云,黑色中透着幻彩光影的位面通道出现在了眼前。
“你蹲在这里干嘛?”隐在竹林后的容与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林亦憋了半响,才哑着声音回答,“走累了,我歇歇。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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