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蓦地面色严肃,紧紧地看着她的眼睛,“钟曦月,如果一个月后我还不去接你,你就别等我了。”
“不会的,我会等你的。”
楚凌轩紧紧的看着她,“随便你”说着放开她,转身消失在黑夜里,从今天开始,汴京的天,变了。
林亦披着大氅,站在马车前,看着背后的大将军府,府门微敞,守门的家仆还恭敬的站在门边,等着林亦启程。
琴心开始催促,“姑娘,该走了。”
林亦站了会,也没看到楚凌轩,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失望,“走吧。”
马车是柚木的,柚木是种名贵的木材,纹理美观,颜色深褐,且木质细密,坚致耐久。
柚木含有油脂,不论经历日晒雨淋,酷暑寒冬,皆不翘不裂不变形,耐水耐火耐腐蚀性及强,因而能抗虫蚁,不漏水。
可想楚凌轩虽急急忙忙的让她连夜离开,却还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因为怕太张扬,所以马车不大,但坐垫很软,车内就她跟琴心两个人,一人一边倒也能浅睡会。
桌子上放着茶水跟糕点,琴心给林亦倒了杯水,“姑娘,顶多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将军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薄幸人,您放宽心吧。”
林亦接过水,低头嗯了一声,她在汴京,除了拖后腿,也帮不上什么,不给楚凌轩添乱就是她能帮的最大的忙了。
马车下的路从平稳,开始崎岖一来,本来侧着假寐的林亦被震的不得不坐起来。
琴心也被颠的睡不着,“姑娘,天亮就到了,再忍忍,要不要喝点水?”
林亦喝了快半壶水了,闻言摇了摇头,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冬日的夜很深,伸手不见五指,像巨兽的嘴,林亦想着,心里突然泛起一种会被巨兽吞掉的恐惧感。
行知半夜,马车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林亦闻言心里一惊。
琴心看着林亦,语气不安,“姑娘”
林亦听了听声音,马蹄声虽然急,却似乎只有一两个人的样子,于是朝琴心笑了笑,“没事,”
琴心似乎也听出了人不多,想着大概是路过的人,多半是送急信的信差。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仿佛在与车同行。
蓦地,拉马车的马猛地顿住了脚步,林亦跟琴心随着冲力歪在了坐榻上,才稳住身子。
“将军?”赶马车的是将军府的管家,五十多岁,会武功,而且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马晨停了下来,马在不安的打着响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恩,”熟悉的声音响起,车帘被掀了起来,马车内昏暗的烛火里,映衬出楚凌轩略显苍白,坚毅的脸。
琴心见是楚凌轩,非常识趣的下了马车。
林亦喊住她,递了一件大氅给她,“夜里寒露重。”
琴心犹豫了会,看了眼楚凌轩,接过大氅,“多谢姑娘。”
林亦伸手摸了摸楚凌轩的手,寒冷如冰,不由皱眉,“你赶过来干嘛?”
“没事,就想看看你。”楚凌轩拉开被她捂住的手。
“”林亦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拿开,知道是他怕自己受冻,又把手附上去。
“不是顶多半个月吗?”
楚凌轩挣了挣被她握住的手,挣不开,也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
“可能不止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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